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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如水波荡漾,艾尔芙莱恩指尖轻点,一卷散发着翡翠荧光的羊皮卷轴在虚空中徐徐展开。

卷轴上的精灵文字如藤蔓般蜿蜒生长,边缘流转着妖界的金色符文,两者完美交融,形成独特的律法纹章。

\"《精灵之森外来者规约》。\"艾尔芙莱恩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母树低语般的空灵回响,\"以我的根系为见证,以我的枝叶为裁决。\"

苏月注视着卷轴,狐尾不自觉地绷直——他感知到了规则中蕴含的古老力量。这不是普通的律法,而是与整片森林共鸣的\"生命契约\"。

几条核心条款在光幕中闪烁显现:

【真言律】\"凡踏足此地者,口出之言皆受母树聆听。\"

【等价之约】\"以一片金叶取走一捧清泉,需还以等重的善意。\"

【触碰禁忌】\"未经允许触碰精灵耳尖者,指尖将绽放荆棘花。\"

【自然回响】\"伤害森林者,必承其痛。\"

艾尔芙莱恩抬起手,整个圣所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他的金发无风自动,发梢化作无数发光根须扎入地面。

墙壁上的树纹活了过来,在众人注视下凝聚成一颗巨大的翡翠色眼瞳。

\"不需要水晶球。\"艾尔芙莱恩的声音此刻带着千重回音,\"每片落叶都是我的眼睑,每缕微风都是我的呼吸。\"

精灵王的长袍下摆已与地面生长的根须融为一体,他转头微笑时,瞳孔里倒映着整片森林的星光:\"我即是律法本身。\"

圣所突然轻微震动,所有精灵同时停下动作,向着母树方向行礼——原来整座精灵王庭就是艾尔芙莱恩显化的一部分。

圣所的光辉渐渐恢复如常,艾尔芙莱恩的发梢重新垂落,那些蔓延的根须也悄然收回。

他轻轻拂袖,翡翠色的眼瞳在墙壁上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月望着眼前这位既是精灵王、又是母树化身的存在,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精灵之森的发展远超他的预期,这次拜访,确实该告一段落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告辞时,余光忽然瞥见一抹洁白的身影——

林间的薄雾无声散开,那只通体如羊脂白玉般的白鹿缓步而来。

它的身形比上次更加虚幻,冰晶般的鹿角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唯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依旧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辉,静静地注视着苏月。

\"艾尔芙莱恩。\"苏月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我想带走它。\"

精灵王的目光落在白鹿身上,沉默片刻,轻声道:\"它本就不属于这片森林。\"

白鹿微微低头,前蹄轻踏地面,一圈淡银色的光晕荡漾开来。艾尔芙莱恩伸手触碰那光晕,仿佛在读取某种讯息,随后抬眸看向苏月:\"它极少现身,却两次为你而来。\"

苏月走近白鹿,指尖轻轻抚过它的额间,一缕妖力悄然探入。片刻后,他低声道:\"它是我的一位故友……只是不知为何,只剩下一缕残魂,依附于白鹿之形。\"

白鹿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眼中流露出一丝熟悉的温和,却又带着无法言说的遗憾。

\"它每一次现身,都会消耗大量灵力。\"艾尔芙莱恩说道,\"若非母树的滋养,它或许早已消散。\"

苏月点头:\"所以,我想带它回妖界。山河社稷图可暂存魂魄,或许……能找到让它恢复的方法。\"

艾尔芙莱恩没有反对,只是轻声道:\"若它愿意,便随你去吧。\"

白鹿仰头,冰蓝色的眸子与苏月对视,随后缓缓点头,身形渐渐化作一缕银白色的流光,萦绕在苏月指尖。

苏月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画卷——山河社稷图。画卷展开的刹那,万千山水虚影浮现,云雾缭绕间似有生灵游走。他指尖轻引,那道银白色的流光便如溪流归海,悄然没入画中。

画面上,一只白鹿的身影悄然浮现,踏过青翠的山峦,最终隐入一片竹林深处。

\"多谢。\"苏月收起画卷,郑重道。

艾尔芙莱恩微微一笑:\"愿你的故友早日归来。\"

离开精灵之森时,天色已近黄昏。苏月踏着流云,回望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森林,心中竟有一丝难得的宁静。

山河社稷图静静躺在袖中,隐约能感受到一缕微弱的灵力波动,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

\"走吧,白衡。\"他轻声自语,\"我们回家。\"

夜风拂过,银发飞扬,妖王的身影渐行渐远。

而在画卷深处,那只白鹿悄然抬头,冰蓝色的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转。

*

暮色渐沉,妖界的天空染上一层瑰丽的紫霞。

苏月刚踏入妖界地界,远远便望见国师府方向灵光冲天,几道熟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其中一道沉稳如古木,一道锐利如刀锋,还有一道……嗯?怎么多了几分吉运祥瑞之气?

他眉梢微挑,脚步一转,朝国师府方向行去。

转过回廊,一幅令人啼笑皆非的画面映入眼帘:

七八岁模样的吞霄正抱着国师府门柱啃得津津有味,金元镇拽着他的后衣领,像拎小猫崽似的把他提在半空。

小饕餮两颊鼓鼓的,金色竖瞳里写满无辜,怀里还死死抱着一截雕花木料。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门框上精美的藤蔓纹饰被他啃掉一角。

\"小祖宗!这是国师府的门槛子!\"金元镇痛心疾首地晃着他,\"你上辈子吃空东海龙宫,这辈子连他伴侣家的门框都不放过?\"

吞霄眨巴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辩解:\"可、可是真的好香嘛......\"说着还打了个带着木屑香味的饱嗝。

云杗一袭墨色长袍倚在廊下,修长的手指轻揉太阳穴。

在他身旁,中山国主泰逢正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周身祥云纹样的衣袍都跟着颤动。

更令人意外的是向来冷面的望止戈也在。

这位睚眦将军今日难得换了常服,暗红锦袍衬得他眉目如画,只是此刻正死死盯着吞霄,眼神复杂得能拧出水来。

\"哟,这是要拆家?\"

苏月慵懒的嗓音从月洞门处传来,银发在晚风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

\"妖王大人!\"吞霄眼睛一亮,立刻挣脱金元镇,抱着半截门框就往前冲。

结果被自己过长的衣摆绊了个趔趄,眼看要摔——

一道红影闪过。

望止戈不知何时已挡在前方,单手拎住小家伙的后领,另一手稳稳接住那截门框。

\"阿爹......\"吞霄缩了缩脖子,本能地捂住脑袋,却见望止戈只是沉默地将门框交给一旁的侍从,然后......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木屑。

这个温柔得过分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将军今日......\"泰逢饶有兴趣地挑眉,\"格外慈祥啊?\"

望止戈冷哼一声别过脸,耳尖却微微泛红,只有离得最近的吞霄听见他极轻地嘟囔了句:\"蠢货弟弟......\"

\"我昨晚又梦见阿爹了!\"小家伙突然扯住苏月的衣袖,兴奋地手舞足蹈,\"梦里的阿爹可凶了,拿着长戟追着我满龙宫跑,说我偷吃了他的战利品......\"他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可是梦里的阿爹看着比现在年轻,我反而比现在高好多......\"

望止戈手中的茶盏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建木神君望着他指间渗出的灵露,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妖王大人此来,可是有要事?\"

苏月从袖中取出山河社稷图,画卷展开的刹那,整座庭院突然安静下来。

画中青山绿水间,一只白鹿正仰首望来,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星河。

\"白衡......\"泰逢周身祥瑞之气骤然明亮,\"他还活着?\"

\"只剩残魂。\"苏月指尖轻抚画卷,\"精灵之森的母树滋养着他,但......\"

\"魂魄残缺,灵识涣散。\"云杗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修长的手指悬在画面上方,一缕青碧色的建木灵力如烟般流入画中,\"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过。\"

望止戈突然沉声道:\"大荒倾塌时,白泽独自去了归墟。\"

一阵风过,廊下的青铜风铃叮咚作响。

吞霄不安地拽住望止戈的衣袖,小声道:\"阿爹,你们说的白泽......是不是那个总来龙宫,给我带蜜饯的白衣叔叔?\"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心头。

望止戈猛地蹲下身握住吞霄的肩膀:\"你想起来了?\"

\"我、我不知道......\"小饕餮被吓到了,金色眼眸里泛起水光,\"就是突然觉得......那个叔叔身上有好闻的书卷香......\"

泰逢突然抚掌大笑:\"妙哉!既然小饕餮都开口了,不如开宴?我这趟可是专门来讨妖王的醉仙酿。\"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说不定酒至半酣,某些尘封的记忆......\"

\"我这就去准备!\"金元镇一把捞起还在发懵的吞霄,\"顺便教教这小祖宗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我要吃蜜汁火腿!\"

\"那、那我要吃梦里那个会发光的珍珠羹!\"

\"......那是东海龙宫的镇海珠!你当年真给吃了!\"

望着吵吵嚷嚷远去的一人一龙,苏月轻笑着收起画卷:\"也罢,正好让白衡也沾沾酒气。\"

云杗指尖掠过画卷边缘,画中的白鹿忽然仰首长鸣,清越的鹿鸣声里,隐约能听见久远时光里,那个总爱倚在建木下执卷轻笑的白衣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