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联起手来想打我是不是？快来人啊！救命啊！医生杀人啦！”
孙二是个混不吝的，居然歪着身子往地上一坐，就拍着大腿开始哭嚎！
他嗓门儿大，不止是诊室内，就连走廊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附近的人全部聚拢过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中医科的膏药贴出问题来了，哎，我就说这东西不靠谱。”
“什么？膏药有问题？我前两天给我家老头子买了好多！不行我要赶紧退掉！这东西贵着呢！”
“你们先别急，我还是挺信任小姜主任的，她医术好，人也随和，我膝盖上的老毛病就是找她看的，说得清清楚楚呢！”
“我早就想说了，这么年轻能是多厉害的医生？还是中医！以前不知道靠什么邪门歪道呢，这不就暴露了？”
“没错，我也听说这个姜主任上位不太正当，好像是走关系的，跟医院领导有关系呢。”
“天哪，我是听说这个医生水平好，特意挂了她的号，不行我得赶紧找人退了！”
“……”
人一多，各种流言蜚语便纷纷而至。
虽然也有病人帮着姜禾说话。
但这些人还是少数。
大部分人根本不清楚姜禾的状况。
他们只看她长得年轻，地上那人哭嚎得厉害。
于是轻易下了定论，认定姜禾不是个好医生！
眼看着已经有人在嚷嚷着退号退钱了……
此时。
挡在姜禾身前的白秋，眉心拧得快打结了。
她不断揉搓着手指，显然在为眼前失控的情况而焦虑不安。
刚才她也出声说了两句，奈何地上撒泼打滚的孙二根本不听她的话。
其他围观的路人也认定她与姜禾是一伙的，还有人反驳，气得白秋够呛！
白秋以前的生活环境再苦再穷，也没有过和孙二这种混子打交道的经历。
她眼看着情势发展越来越差，干脆转头对着姜禾说：
“小姜，我们先离开这了，我怕这里闹起来。”
其实就是隐晦地害怕姜禾挨打。
姜禾笑了：
“放心阿姨，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呢。”
她一派气定神闲，看得白秋直愣。
“你……”
姜禾回以安抚的眼神。
随后越众而出。
“孙二同志是吧？”
见她终于站出来，门内门外的都安静了。
孙二抬起凶狠蛮横的脸：
“怎么？要道歉是吧？我告诉你，除非你给我跪下苦头，否则这事儿没完！我一定会找你们医院领导算账，还要找报纸曝光！”
姜禾笑吟吟的：
“孙二同志，你懂得还挺多啊，我看你病历写你是附近孙家村的村民，没想到还知道医院领导和导致曝光这些道道呢？”
她一句话直命要害，引来不少窃窃私语。
白秋最是惊喜，直接指着孙二：
“对！你居然知道这些，是不是有人故意指使你来惹事的？”
孙二脸色慌了瞬，又很快镇定下来，拿出胡搅蛮缠的看家本事——
闹！
“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老百姓？”
“怎么会，我只是随口感慨两句。我这不是要帮你检查吗？”
姜禾递给郝岩两人眼神，让他们上前去把孙二搀扶起来。
两名年轻气壮的男同志力气不错，很快将孙二强行拉到板凳上。
孙二挣扎着想要离开。
姜禾：“你是心虚不想让我看吗？”
孙二僵在那里，下意识看了眼门外。
那些围观的人们，也用看热闹的眼神在看他。
孙二：“……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其实声音都在颤抖。
姜禾笑了下，拉起孙二裤腿，检查了他说的膝盖。
那里的确又红又肿，看着还有些触目惊心。
姜禾：“呀，你这情况不简单啊。”
孙二重重松了口气，心里庆幸她果然不知道！
“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你们膏药有问题！”
门外议论声骤起。
姜禾摇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动作很快地抓住孙二的手腕，把了脉，
“我是说你的身体其他方面有问题！刚才听你声音表面洪亮，实则中气不足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还有你这面色暗黄、唇色紫暗……啧啧，病得不轻啊。”
孙二嘴唇哆嗦着：
“什、什么意思？我身体有问题？”
姜禾摇摇头，不答，指着孙二的膝盖：
“这样比起来，你的膝盖都算是小事了。”
孙二脑瓜子嗡嗡的，下意识拔高音量：
“你少吓唬我！我身体能有什么问题？我好着呢！”
姜禾微笑附和：
“嗯，那你这两个月吃好喝好。”
孙二当即脸色惨白！
什么意思？
他真的有病，而且活不过两个月？
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他不愿意相信姜禾说的话。
可是他脑中又不断想起这两天打听来的消息。
据说眼前的医生医术很好，连快死的人都救回来过！
万一……她说的是真呢？
“我、我到底是什么病？”
态度已经隐隐放软。
但姜禾还是摇头：
“我们还是说说你的膝盖吧，这个……”
“医生！”
孙二惶恐地打断姜禾，咬着颤抖打架的牙齿，
“……求你告诉我。”
语气是彻底的哀求。
姜禾缓缓直起腰，看着他：
“嗯，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两胁胀痛，夜里一点到三点会莫名醒来？这是你肝气郁结，时间至少五年以上。另外，你脾胃虚寒、湿气内停，所以大便常年不成形，喝点凉水就觉得胃胀。当然了，前面说的都是些小毛病，真正严重的是你的心脉瘀阻！你最近三个月，是不是常在半夜胸闷憋醒？而且后背上半部分有一片地方总是刺痛？”
孙二听到她一字一句断出他所有的毛病，往日被忽略掉的记忆跟着浮现。
霎时间，他吓得腿都软了！
“所以这是什么病？”
“不出两个月，你必心梗，或者说中风！”
姜禾语气笃定。
外面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至于孙二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给姜禾跪下！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他苦苦哀求：
“姜主任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