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间。
姜禾坐在她的门诊室里。
身旁打下手的不是苏静，而是另外两名年轻医生。
像是这样想要跟着姜主任学习的年轻医生还有很多。
这不仅和之前的通报表扬有关，也和最近几天卖得愈发火爆的膏药有关。
因为是以中医科名义、还有许多医生参与研制出的膏药。
所以当膏药和基地的采购签下大单子后，一小部分钱分给了医院，大部分钱都进了中医科。
中间留了一些作为经费，另外一些，姜禾作为中医科主任干脆手一挥，直接给参与了研制的医生们发放了补贴！
按照她的意思，只要这个膏药持续售卖，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账，到时候还会持续给参与了研制膏药的医生分钱。
虽然这笔钱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数目……但架不住细水长流啊！
特别是现在膏药的名气一天天打开。
不止是基地大批量采购，还有些病人也知道了这膏药好用，纷纷找上门来。
以至于现在膏药几乎是供不应求，大家已经在琢磨怎样加大生产了。
这样蒸蒸日上的前景，看得不知道多少中医科的医生心头火热！
尤其是有些人，当初被姜禾点名，却找理由拒绝掉，就此错过赚钱的好机会。
现在想起来简直悔不当初，偏偏又改变不了结果。
便只能寄希望姜禾还能再能研制个什么新药，那他们一定踊跃参加！
不管怎么样。
膏药的事情让所有人不止对姜禾心服口服，还多了几分巴结讨好。
当初约好的一周时间早就过去，却无人再提赌约。
大家都像现在这样，争先恐后地想要跟着姜禾。
无论是学习还是赚钱，他们都趋之若鹜。
就像现在。
两名打下手的医生看着比姜禾年纪大多了。
其中一人还不是住院医，而是中医科的主治医师郝岩！
没错，就是之前和姜禾发生过冲突，总是笑呵呵老好人模样的那位。
现在他的态度俨然今非昔比，对姜禾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并且他家里条件不差，想要跟着学习不为了钱，纯粹为了医术。
姜禾刚开始对他也有所审视，现在态度也好了不少，也愿意对他真心相授。
现在趁着上个病人离开的功夫，郝岩抢先一步，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全然不顾身旁同事的幽怨眼神。
姜禾笑了笑，将郝岩提出的问题一一作出解释，全无藏私之意——
“刚才那位女工是产后受风，全身多处关节游走性酸痛，摸上去一片冰凉，显然是产后百脉空虚、风寒入髓，所以才会病位深沉、游走不定。我选在她小腿上的绝骨穴施以补法，可以缓解她立即的疼痛，但此病在髓，汤药难入，针刺力短，这个时候用上我们的膏药就很合适……”
郝岩一边用笔记录，一边在心里默默惊叹姜禾讲得简单易懂。
这么年轻，却经验丰富，对各种医案典故信手拈来。
难道她是从娘胎就开始学中医了吗？
怎么会比他这个三十多岁的医生还要厉害啊！
郝岩又是钦佩又是感慨，心情复杂得很。
就在这时，又有新的病人进来了。
对方是一瘸一拐走进来的，郝岩看了眼，急忙上去搀扶。
另外一名医生也跟在他旁边，一左一右地帮助那位中年男子。
姜禾刚抬眼，正要说话，却被门外一晃而过的影子吸引了视线，不由得看去。
“主任？”
“哦，没事。”
她收回视线，回归眼前的工作，询问起病人哪里不舒服。
面相刁悍的中年男人刚寻了凳子坐下，就重重哼了一声！
“哪里不舒服？看不出来吗？当然是腿不舒服！”
姜禾皱皱眉。
郝岩已经忍不住开口：
“同志，这里是医院，麻烦好好说话！”
病历上写着名字孙二的中年男人，冷笑道：
“我要怎么好好说话？你们卖的那破膏药，非但没有治好我的腿，现在还害得我膝盖又红又肿，疼得更厉害了！你们医院必须给我个说法！”
这人显然早有准备，朝他们嚷嚷完，又直接站起来，扬声大喝道，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医院卖假膏药糊弄人！都怪他们，我好好的腿现在连路都不能走了！大家千万不要在这里看病了！记住这个医生！叫姜禾！就是她害惨了我！”
名叫孙二的男人嗓门很大，转眼就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郝岩脸涨得通红：
“胡说！你根本没找我们主任看过病，分明是在污蔑她！”
他虽然没有天天来，但姜禾会每天把门诊病例分享给大家学习。
所以郝岩很清楚地记得，最近根本没有一个叫孙二的病人来过！
郝岩反驳完，还匆匆看了眼姜禾——
她神色莫名，看不出喜怒。
那模样似乎已经洞悉了眼前的笑话。
什么意思？
难道这人是……故意的？
郝岩脸色微变。
那孙二却不依不饶：
“我胡说？看看这膏药是不是你们医院的！”
他说着，直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狠狠砸向姜禾！
那动作太快，让郝岩根本反应不及。
好在姜禾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
她紧紧盯着飞来的膏药，侧头避开。
啪嗒。
膏药砸在地上。
门诊室外响起窃窃私语，无数眼神打量。
姜禾缓缓站起身来：
“你……”
“你做什么呢！”
一道身影艰难地拨开人群，冲进门诊室来。
那张优雅美丽的脸此时都涨红了，显然怒意上升到极致，狠狠瞪着闹事的孙二，
“有问题就好好沟通！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姑娘动手？你到底是来故意闹事还是来解决问题的？”
姜禾有些意外地看着白秋。
刚才白秋在门外晃悠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姜禾猜她应该是来换药的，顺路来自己办公室看了看。
却没有想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白秋居然会冲出来护住她！
“阿姨……”
“放心，你站在我身后！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白秋飞快安抚了她，又回头瞪着孙二。
像极了护崽的母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