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过程，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变化。
水流不再是需要费力操控的对象，更像是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那曾经需要谨慎对抗的数百米水压，此刻感觉不过是清风拂面。
公海一夜的修炼，带来的提升是脱胎换骨般的。
当他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如同海豚般轻盈地翻上“海鲸号”的甲板时，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朦胧的亮光，值班的船员正打着哈欠，完全没有察觉老板刚刚完成了一次足以颠覆现代深海认知的潜航。
沈鲸川回到自己的舱室，换下湿透的衣服，感受着体内依旧澎湃的能量和仿佛用不完的精力，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兴奋的神色。
千米之下的那个世界，那些发光的珊瑚、奇异的水母、透明的生物……像一幅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太快了……公海的修炼速度，太惊人了。”
他低声自语，握了握拳，感受到肌肉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
“而且，那片深海的风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想与许昭分享这份发现的冲动。
他知道，白天的工作即将开始，他需要带领船队在这片公海获取实实在在的收获。
但他的心思，已经有一大半飞向了即将到来的夜晚。
“今晚，”他看着舷窗外越来越亮的海面，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一定要再下去看看！那片黑暗之下，肯定还有更多秘密！”
旭日东升，将金色的光芒洒满无垠的公海。
短暂的休整后，月影湾船队开始了正式的捕捞作业。
有了昨夜修炼的加持，沈鲸川感觉自己的“海之眼”更加清晰敏锐，感知范围也扩大了许多。
他坐镇“海鲸号”驾驶室，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不断通过对讲机向“海昭号”和“海湾号”发出指令。
“海昭号，左转十五度，前方五海里，深度两百二十米，大型鱿鱼群，可以下网。”
“海湾号，向右翼迂回，你船三点钟方向有零星的金枪鱼活动迹象，可以尝试放延绳钓。”
他的指令精准得令人咋舌，仿佛能直接看穿深邃的海水。
结果也印证了他的判断。
“海昭号”第一网下去，拖拽起来的就是满满一网活蹦乱跳、个头硕大的深海鱿鱼，在甲板上堆成了银色的小山。
而“海湾号”的延绳钓也很快有了收获，几条体型优美的黄鳍金枪鱼被拉上了甲板，引得船员们阵阵欢呼。
“老板，你这找鱼的本事，真是绝了！”
“海昭号”的新船长在无线电里由衷赞叹，彻底服气了。
“跟着川哥，想不丰收都难啊！”
王伯在“海湾号”上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船队忙碌而高效地作业时，远处海平线上出现了另一支船队的影子，看船型和旗帜，也是来自邻国的远洋渔船。
双方在公海相遇，通常都会保持警惕但克制的距离。
然而，那支船队为首的船只却在接近到一定距离时，主动鸣响了汽笛。
一长一短，这是表示友好和问候的国际通用信号。
沈鲸川微微一怔，随即也示意“海鲸号”拉响了回应的汽笛。
接着，公共无线电频道里传来了一个带着口音但语气友善的声音：
“月影湾的‘鲸川渔业’，你们好！我们在直播平台上看到过你们！欢迎来到公海！”
沈鲸川拿起对讲机，切换到公共频道，礼貌回应：
“你好，感谢。我们是月影湾船队，初次来到这片海域，请多指教。”
对方船长哈哈一笑：
“指教不敢当！你们的直播很精彩，那些海豚太令人难忘了！不过，作为‘前辈’，提醒你们一下，”对方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些。
“从你们现在的位置往东北方向再走大约八十海里，那片区域最近不太平，有几艘不太友好的‘幽灵船’（指无国籍或身份可疑的船只）在活动，抢网、骚扰的事都干过，你们最好避开。还有西边那片海岭地形复杂，容易挂网，新手最好也别去。”
这善意的提醒非常宝贵。
沈鲸川真诚地道谢：
“非常感谢您的提醒！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会注意的。”
“不客气，公海上跑船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祝你们丰收顺利！期待在直播上看到你们的好消息！over。”
“也祝你们丰收！over。”
短暂的交流结束后，两支船队各自转向，朝着不同的渔场驶去。
这段小插曲让沈鲸川和船员们都感到一丝暖意。
公海并非全然是险恶的江湖，这里也同样存在着基于尊重和经验的同行之谊。
这份来自陌生船队的认可和善意，比任何收获都更让人感到鼓舞。
“看来，咱们在公海上也不是完全没朋友嘛。”
陈明笑着说道。
沈鲸川点点头，目光更加坚定。
他指挥船队，避开了对方提示的危险区域，朝着另一处“海之眼”探测到的富饶渔场驶去。
白天的公海，阳光驱散了部分未知的恐惧，展现出了它作为巨大宝库的慷慨一面。
“海鲸号”的甲板上，船员们正忙碌而欢快地将上午的渔获进行分类、清理，准备送入冷藏舱。
银光闪闪的鱼群、张牙舞爪的龙虾、肥美的贝类堆满了工作区，一派丰收的繁忙景象。
沈鲸川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满足，拿出手机录了一段小视频，特意将镜头扫过那些生猛的海鲜和船员们带着收获喜悦的笑脸，发给了许昭。
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就响起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沈鲸川脸上立刻漾开笑意，快步走到船舷边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许昭明媚的笑脸，背景似乎是某个商场明亮的走廊，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嘈杂。
“看到你发的视频啦！这么多鱼！太厉害了吧！”
许昭的声音带着雀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