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铁星联盟议事殿的锻造区,小岩正调试新造的“家园守卫炮”,炮身刚嵌入净化符文,他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老岩扔下手中的星铁锤冲过来,粗糙的手掌按住孙子后背,掌纹间渗出淡淡的黑色雾气——那雾气刚接触空气,就被殿内的双生光网净化。“又犯了?”林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带着墨远查看完西沙粮库报表,手里还攥着半块刚收获的新粮,“这不是普通的战伤。”
老岩的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黑的兽骨牌,牌上刻着岩谷族的图腾,边缘布满细小的裂痕。“是诅咒。”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三百年前,俺们岩谷族的祖先为了给星核守护者锻造武器,挖开了熔铁星深处的‘暗影母脉’,被里面的暗影能量缠上了血脉。从那以后,族里人要么活不过五十,要么就得一辈子待在矿道里——离开矿脉的暗影能量缓冲,血脉里的暗影就会反噬,浑身像被火烧一样疼。”
小岩挣扎着站起来,扯了扯沾满油污的袖口,露出手臂上淡黑色的纹路:“领主,俺们都习惯了。祖父说,这是岩谷族欠星核守护者的债,得用一辈子挖矿来还。”林砚抓起他的手臂,指尖的星核晶体泛起金光,纹路瞬间变得清晰,像无数细小的暗影虫在皮肤下游走。艾兰的晶化根系突然从议事殿的地砖下延伸出来,轻轻缠上小岩的手腕:“不是债,是暗影印记。这些能量和墨玄的魂器同源,能被双生之力净化,但需要找到印记的根源。”
联盟长老会的紧急会议连夜召开,星核木桌上摊开了岩谷族的古老卷轴,那是老岩冒着生命危险从坍塌的族地密室里挖出来的。卷轴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有精灵族的绿月长老能看懂远古符文:“上面写着,暗影母脉的核心有一块‘血契石’,岩谷族祖先用血脉立下契约,以承受暗影侵蚀为代价,换取锻造星核武器的力量。要解除诅咒,必须毁掉血契石,再用双生之力净化全族的血脉。”
“俺们试过毁血契石!”老岩的拳头砸在卷轴上,指节泛白,“五十年前,俺爹带着族里最厉害的工匠去挖母脉,结果进去的三十七个人,只活了俺一个出来。血契石周围的暗影能量太浓,靠近三米就会被吸干生命力。”雷烈一拍桌子,把雷煞号的武器清单拍在桌上:“怕啥!这次不是你们一族的事!我的舰队封锁熔铁星外围,冰璃的冰晶军团冻住母脉入口的暗影雾气,不信搞不定一块破石头!”
林砚指着卷轴上的母脉地图,上面标注着血契石的位置——就在岩谷族老矿道的最深处,和小岩新发现的星铁矿脉只有一墙之隔。“硬闯不行,得用巧劲。”他看向艾兰,“你的自然之力能催生生命,能不能用神树根系缠住血契石,先压制它的暗影能量?”艾兰的根系在地图上勾勒出路线:“可以,但需要大量星核碎片做能量缓冲,否则根系会被暗影腐蚀。另外,必须有岩谷族的人自愿用血脉引导能量,不然双生之力找不到印记的核心。”
“俺来!”小岩突然站起来,胸口的矿牌被他攥得咯吱响,“俺是族里最年轻的锻造师,血脉最纯!而且俺和领主的星核之力有共鸣,肯定能引导好!”老岩一把拉住他,眼眶通红:“不行!你爹就是这么没的!要去也是俺去,俺活了六十岁,够本了!”小岩急得跺脚:“祖父,您要是出事,族里的工匠谁来带?俺已经不是小孩了,上次打墨玄,俺也立了功!”
争执间,小石头举着个破矿石跑进来,矿石上沾着淡淡的金光:“叔,祖父!俺在新矿道里捡到的,这石头能让俺的伤口不疼!”众人凑过去一看,矿石里嵌着一小块星核碎片,正是林砚上次净化暗影晶脉时散落的。艾兰的根系扫过矿石,突然亮了起来:“有办法了!把星核碎片磨成粉,混在神树汁液里,做成‘净化图腾’刻在岩谷族每个人的矿牌上,能暂时压制血脉里的暗影能量。这样就算离开矿道,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接下来的三天,熔铁星变成了忙碌的工坊。精灵族的魔法师们采摘神树新叶榨取汁液,岩谷族的工匠们将星核碎片磨成细粉,人类的机械师改造净化装置,冰璃的冰晶军团在老矿道入口搭建防御结界,雷烈的舰队则运来大量星铁,打造通往血契石的安全通道。林砚和艾兰整天待在矿道里,用双生之力加固岩壁,防止暗影能量泄漏。
出发前一晚,老岩把小岩叫到族里的祭祀台,台上摆着三百年前的锻造锤,那是岩谷族第一任族长的武器。“这锤传给你了。”老岩把锤柄塞进小岩手里,锤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族人名字,“要是俺真出事了,你得带着族人好好活,别再像以前一样,一辈子困在矿道里。记住,真正的家园不是矿道,是活着的族人。”小岩抱着锤柄,眼泪砸在锤身上,晕开一圈油污:“祖父,俺们都能活着出来,俺还要给您锻造一把最厉害的矿镐!”
第二天清晨,解咒队伍出发了。小岩穿着嵌着净化图腾的星铁甲,抱着新锻造的净化之锋走在最前面;老岩举着祭祀用的火把,火把上裹着浸过神树汁液的麻布,能驱散暗影雾气;林砚和艾兰走在中间,艾兰的根系已经提前深入矿道,在岩壁上留下绿色的标记;雷烈和冰璃带着护卫队殿后,冰晶和雷能交织成防护网,挡住偶尔渗出来的暗影能量。
矿道越走越暗,岩壁上的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暗影能量的腥气。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洞穴,洞穴中央的石台上,一块人头大小的黑色石头悬浮在空中,正是血契石——石头表面刻着岩谷族的图腾,周围缠绕着黑色的能量丝,像无数条小蛇在蠕动。“小心!”艾兰突然喊了一声,根系瞬间缠住小岩的腰,将他拉回身后,“血契石感应到了岩谷族的血脉,开始释放暗影能量了!”
血契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洞穴的岩壁开始渗出黑色液体,无数暗影触手从液体中伸出,朝着众人扑来。冰璃的冰晶长矛瞬间射出,将触手冻成冰块,雷烈的雷能炮轰向血契石,却被能量丝缠住,雷能被一点点吞噬。“快放净化图腾!”林砚将星核晶体按在岩壁上,金色能量形成屏障,暂时挡住暗影触手,“小岩,用你的锻造锤敲血契石,我和艾兰给你充能!”
小岩举起锻造锤,刚要冲过去,就被老岩推开:“俺来引导血脉,你敲石头!”老岩冲向血契石,张开双臂,胸口的矿牌爆发出金光——那是他连夜刻上的净化图腾。暗影触手瞬间缠住他的身体,老岩的皮肤开始发黑,却咬着牙嘶吼:“快!俺撑不了多久!”小岩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举起锻造锤,将双生之力全部注入锤身,金色和绿色的光芒裹着锤头,狠狠砸在血契石上。
“砰!”血契石发出一声闷响,表面的纹路开始龟裂,黑色能量丝疯狂反扑,老岩的身体被能量丝缠得越来越紧,意识开始模糊。就在这时,小岩胸口的矿牌突然亮起,和洞穴里所有岩谷族工匠的矿牌产生共鸣,无数金色的图腾光纹从矿牌中涌出,缠住血契石的裂痕。“是‘矿脉契约’的共鸣!”绿月长老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岩谷族的血脉从来不是被诅咒,是被契约绑定了!”
林砚抓住机会,将艾兰的根系缠在星核晶体上,双生之力顺着根系涌入血契石的裂痕。“以星核为引,以自然为凭,解!”林砚的怒吼响彻洞穴,血契石的裂痕越来越大,黑色能量丝被双生之力一点点净化,化作金色的光点。老岩身上的暗影触手逐渐消散,他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皮肤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小岩冲过去抱住他,发现祖父手臂上的黑色纹路消失了,露出了健康的古铜色皮肤。
血契石彻底碎裂,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飘向洞穴里的每一个岩谷族人。小岩感觉到体内的灼痛感消失了,手臂上的纹路彻底不见,皮肤变得光滑,甚至能感觉到阳光透过矿道缝隙照进来的温度——以前他只要离开矿道,皮肤就会被阳光晒得发红,现在却只觉得温暖。“俺能感觉到阳光了!”小石头举着矿镐蹦蹦跳跳,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苍白,“叔,祖父,俺不疼了!”
走出矿道的那一刻,所有岩谷族人都停下了脚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金色的光点在他们周身旋转,粗糙的皮肤变得细腻,花白的头发开始变黑,之前因暗影侵蚀留下的旧伤全部愈合。老岩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布满了老茧和伤疤,此刻却变得灵活有力,他试着握紧拳头,再也没有之前的僵硬感。“俺的老寒腿不疼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工匠扔掉拐杖,原地跳了起来,眼泪流了满脸。
消息传回熔铁星,整个星域都沸腾了。联盟各族的同胞们都赶来祝贺,精灵族送来了能催生植物的种子,西沙星域的墨远送来的粮种,雷烈则让人给岩谷族造了新的聚居地——不是矿道,而是建在熔铁星表面的阳光小镇,房子是用星铁和水晶建造的,周围种满了神树的幼苗。“这才是真正的家园啊!”老岩站在新家的院子里,看着远处的锻造坊,里面传来小岩和年轻工匠们的锻造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三天后的庆典上,小岩带着族里的年轻工匠,推着一台巨大的锻造炉走上台——那是用净化后的血契石碎片和星核晶体打造的,炉身上刻着岩谷族的图腾和联盟各族的标志。“领主,艾兰大人,各位长老!”小岩举起新锻造的长剑,剑身上流转着双生之力的光芒,“这把‘家园剑’送给联盟!以后岩谷族不仅会锻造武器,还会锻造农具、飞船零件,和各族一起建设三千星域!”
林砚接过长剑,剑柄上刻着一行小字:“家园不是石头,是人心。”他看向台下的岩谷族同胞,他们穿着新做的衣服,孩子们在阳光下追逐打闹,老人们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只能待在矿道里的压抑模样。艾兰的晶化躯体泛起绿光,神树的幼苗突然开花,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每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庆典结束后,林砚和老岩、小岩坐在新家的屋顶上,看着熔铁星的落日。老岩手里拿着小岩给他锻造的新矿镐,镐头闪着银光:“以前俺总觉得,岩谷族的命就是挖矿,挖到死为止。现在才明白,俺们的命是守护家园的命。”小岩靠在林砚身边,看着远处的联盟舰队:“领主,俺以后要造更多的净化武器,还要教其他种族的人锻造,让大家都能保护自己的家园。”
林砚笑着递给他们一瓶黑曜石酒,这是雷烈特意送来的庆功酒:“以后联盟的锻造学院,就由你们岩谷族来负责。”他看向星空,银月预警信物没有发光,双生光网笼罩着整个三千星域,一片安宁。“真正的家园,从来不是某一个地方,而是和战友、家人一起守护的土地。”林砚举起酒瓶,“为了家园!”
“为了家园!”老岩和小岩举起酒瓶,酒瓶碰撞的声音在夕阳下回荡。远处的锻造坊里,新的锻造声再次响起,比以往更加响亮,更加充满希望。那是岩谷族新生的声音,是三千星域团结的声音,是所有守护家园的人们,共同谱写的新篇章。
当晚,小岩在自己的锻造日记里写下:“今天,俺们岩谷族的诅咒解除了。祖父说,以前俺们的家园是矿道,现在俺们的家园是三千星域,是和领主、艾兰大人、雷将军他们一起守护的每一寸土地。俺要好好锻造,让每个族人都能在阳光下生活,让每个星域的同胞都能有安全的家。明天,俺要去教小石头锻造净化符文,他说他也要成为守护家园的英雄。”
日记的最后,画着一个小小的图腾——那是岩谷族的矿道图腾,周围环绕着精灵族的神树、人类的战舰、冰晶族的雪花,中间是林砚的苍澜机甲和艾兰的晶化躯体,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下面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团结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