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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小蕊那句惊世骇俗的“兄弟一同侍寝”后,寝宫内气氛僵滞到极点,宫远徵羞愤欲绝、宫尚角脸色铁青之际——“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宫远徵的后脑勺上,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抗议。

出手的,竟是宫尚角!

他面色阴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向苏小蕊下跪,还死死盯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低声喝道:“胡闹!还不向殿下请罪!”

宫远徵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后脑勺,满脸的委屈和难以置信:“哥!我是来救你的!你怎么还打我?”

他简直要气哭了,觉得自己一片赤诚之心喂了狗。

“救?”宫尚角气极反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皇太女寝宫外行刺?你是嫌宫门剩下的血脉活得太长了吗?给我闭嘴!”

面对兄长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和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警告,宫远徵满腔的委屈和怒火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瘪了瘪嘴,眼圈都红了,却不敢再吭声。

他憋屈极了,低着头,用细若蚊蚋、却又足够让在场两人听见的声音嘟囔道:“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就是…就是来学习学习…看看你们是怎么…怎么商讨‘公务’的…”这话说得毫无底气,连他自己都不信。

说完,他再也不敢看苏小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和哥哥杀人的目光,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宫,消失在夜色里,背影狼狈又仓惶。

宫尚角看着弟弟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口气。

他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歉意:“舍弟无状,惊扰殿下,臣…代他请罪。还请殿下海涵。”

他心中庆幸,这位皇太女似乎并非嗜杀暴戾之人,否则就凭宫远徵今晚的行为,足够死上十次了。

苏小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兄弟“阋墙”的戏码,直到宫尚角请罪,她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慵懒:

“宫门倒是家教甚严。”她踱步到宫尚角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宫尚角身体微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强自镇定地跪在原地。

苏小蕊抬起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眼神戏谑中带着一丝狡黠:

“本来呢,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想与你好好谈谈正事,今晚并没打算‘睡’你。”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宫尚角瞬间紧绷的下颌线,继续说道:“可是你弟弟这么一闹,坏了本宫的兴致,还差点用那不入流的药粉伤了本宫…”

她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宫尚角的耳畔,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暧昧:

“本宫觉得有点亏啊。总得收点‘利息’吧?”

话音未落,在宫尚角震惊得瞳孔骤缩、完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苏小蕊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如羽毛、却带着灼人温度的吻。

一触即分。

宫尚角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唇上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和淡淡馨香,却像烙印般清晰。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境下,被一个他视为“仇敌”与“主宰”的女人轻薄了?

看着他这副罕见的、完全失去冷静的呆愣模样,苏小蕊心情大好,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当霸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真爽,这才是度假世界吧。嘿!

她后退一步,恢复了平常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偷袭者不是她一样,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利息收完了。今晚本宫还有奏章要批,没空‘临幸’你了。自己找地方睡去吧,别打扰我办公。”

说完,她真就转身走回书案后,重新拿起朱笔,低头批阅起奏章来,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吻和那句“一同侍寝”的戏言,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宫尚角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瞬间爆红,一路蔓延到耳根。他死死攥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羞愤、恼怒、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看了苏小蕊一眼,见她真的开始专心处理公务,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臣…告退!”

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床前,还差点被床榻绊倒。

听着身后仓促远去的脚步声,苏小蕊从奏章中抬起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愉悦地低语:“古人云,君子可欺之以方,嗯,这利息,收得不错。”

而躺在床上的宫尚角,一夜无眠,唇上的触感和那女人戏谑的眼神,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他时不时偷看正在处理公务的皇太女。

宫门残部迁入京城,被安置在京郊一处虽宽敞却远不及旧尘山谷气象的庄子内。曾经的江湖巨擘,如今在藏龙卧虎的京畿之地,泯然众人,甚至因其“败落遗族”的身份而备受冷眼。

唯一能让他们被提及的,便是那五位入了皇太女府的公子,但这在宫鸿羽和守旧长老们听来,无疑是锥心之刺。

宫鸿羽重伤未愈,加之连番打击,已是缠绵病榻。宫唤羽被秘密囚禁,形同废人。

宫子羽则因情伤和家族压力,变得颓废浪荡,终日在外游荡,对家族事务不闻不问。

等他意外发现云为衫也来到了京城以后,更是天天去找她。

偌大一个宫门,竟一时无人主事,昔日繁华如过眼云烟,只剩下门庭冷落、人心惶惶。

危难之际,竟是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宫紫商站了出来。

她强忍家园被毁、亲人离散的悲痛,以惊人的韧性和务实态度,接手了宫门所剩无几的产业和账目,精打细算,勉强维持着一大家子的生计。

她利用自己商宫的人脉和之前偷偷攒下的私房,尝试在京中寻找新的营生,甚至拉下脸面去与一些中小商户洽谈合作。

然而,她的抛头露面、奔走经营,却引来了以羽宫几位遗老为首的长老们的非议。

“紫商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在外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成何体统?我宫门纵然落魄,也不能失了体面!”

一位长老捻着胡须,语带不满。

“就是!账目之事,交由我们这些老家伙打理便是,你安心在闺中待着,等子羽少爷振作起来……”另一位长老附和道。

宫紫商本就因连日操劳而心力交瘁,闻听此言,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她猛地将手中的账册摔在桌上,柳眉倒竖,指着那群坐享其成的长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我抛头露面不成体统?那你们呢?你们这些自诩德高望重的长老,除了坐在这里指手画脚、缅怀过去,还会做什么?宫门的田庄铺面是谁在打理?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是谁在张罗?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用我宫紫商赚来的银子买的?现在倒嫌弃起我来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好!既然你们觉得我丢了宫门的脸,觉得女子不该管事!那行!从今日起,我宫紫商,代表商宫,正式脱离宫门!你们羽宫的人,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去吧!我看没了商宫,你们这群眼高于顶的老古董,拿什么在这京城立足!”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满堂长老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肺的丫头,竟有如此决绝的勇气!

“你放肆!宫门岂是你说脱离就脱离的!”

“紫商!不可胡闹!”

宫紫商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而坚定:“胡闹?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算是看透了,如今的宫门,早已不是从前的宫门!里面除了你们这些抱着羽宫旧梦不放、还做着复兴大梦的蛀虫,还有什么?

尚角哥哥、远徵弟弟他们在宫里搏前程,宫子羽浑浑噩噩,宫唤羽……不提也罢!你们除了拖后腿,还会什么?这样的宫门,我不屑与之为伍!”

宫紫商说到做到,当即收拾了自己商宫的所有账册、图纸和私产,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几个忠心于她的旧部,毅然决然地搬出了庄子,在京城西市租下了一个小院,挂上了 “紫金阁” 的牌匾,正式宣告独立。

起初,她确实有些忐忑。但很快,苏小蕊早先安排在她身边的“闺蜜”——一位自称是没落官家小姐、实则精通商务、消息灵通的女子柳依发挥了关键作用。柳依不仅帮她打点关系、引荐客户,更时常与她谈心。

“紫商妹妹,你瞧如今这世道,皇太女殿下执掌乾坤,多少女子走出深闺,行医、经商、甚至为官?女子当家有何不可?那云南的霓凰郡主,不也是统帅千军万马?何必困在旧门规里,为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和一群迂腐老朽耗费青春?”

柳依还时常带来《京城新报》,上面刊登着各类女子创业成功的案例和新政对工商业的扶持政策,极大地鼓舞了宫紫商。

宫紫商本就聪慧,在柳依的帮助下,很快适应了京城的商业环境。她发挥商宫所长,从定制精巧机关首饰、修复古玩开始,渐渐接触到一些工部外包的小型器械制作,生意竟慢慢有了起色。

她发现自己离开宫门那个泥潭后,眼界开阔了,能力也得到了真正的施展,自信倍增。

她偶尔还会在街上遇到依旧跟在宫子羽身后、神情麻木的金繁。

起初心中还会刺痛,但次数多了,反而释然了。

“是啊,京城这么大,好男人多的是,我宫紫商有手有脚有本事,何必非他不可?”

而留在庄子里的宫门旧部,在失去宫紫商这个“钱袋子”后,迅速陷入窘迫。

长老们这才慌了神,却仍不肯放下架子务实经营,只会变卖所剩无几的家当,或是幻想着如何筹钱“救治好”宫唤羽和宫鸿羽。

或是试图劝说宫子羽“浪子回头”重振门楣,行为可笑又可怜。

宫门,在京城这潭深水中,正加速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