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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旧尘山谷内的气氛同样压抑。

宫鸿羽与侥幸存活的长老们,包括后山的月长老、花长老等聚在残破的执刃殿内,清点损失,商讨未来。

羽宫基本被毁,精锐损失惨重,多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战死,后山基业焚毁一空,无量流火失落宫门实力十去七八。

更让他们心痛的是,信任多年的茗雾姬竟是内奸,原本寄予厚望的新娘人选大半是无锋刺客,这种感觉无法言语。

正当他们为宫门前途焦头烂额、尚未理出头绪之际,奄奄一息的宫唤羽被送了回来。

他伤势在苏小蕊的帮助下变得沉重,加之计划彻底破灭、遭受连番打击,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时而昏睡,时而癫狂呓语,念叨着“无量流火”、“皇权”、“复仇”等词语。

宫鸿羽看着长子这般模样,老泪纵横,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他知道,宫唤羽的状态极不稳定,留在外面不仅于伤势无益,更可能因其偏激言行给残存的宫门招来灭顶之灾。

万般无奈之下,他含泪下令,将宫唤羽秘密囚禁于后山一处尚未完全毁坏的隐秘石室中,派可靠之人严加看管并尽力医治。这或许是保护他,也是保护宫门的唯一办法。

宫门内外,皆陷入巨大的困境之中。京城的年轻一代在皇权的棋局中艰难求存,老家的残存力量在废墟之上舔舐伤口,前途一片迷茫。

在“金牌”院落居住的几日,对宫门留下的几人而言,是一种奇特而压抑的体验。

他们仿佛被豢养的金丝雀,行动虽未被严格限制,但每当他们试图离开京城范围,或与外界接触过密时,总会有神出鬼没的东厂或锦衣卫“彬彬有礼”地将他们“请”回住处。

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和控制,让他们深刻体会到自身处境的微妙与脆弱。

期间,关于朝廷用新成立的锦衣卫以雷霆手段清扫无锋残余势力、以及查处数个参与遴选却背景有问题的家族的消息,也断断续续传来。

每一次消息都像重锤,敲打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对皇权的铁腕和深不可测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压抑的环境最容易催生矛盾。这一日,宫子羽因始终担忧被送回宫门后音讯全无、据说伤势加重的哥哥宫唤羽,心情极度焦躁不安。他将这股无名火,撒在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宫尚角身上。

“都是你!”宫子羽猛地推开宫尚角的房门,怒气冲冲地指责道,“要不是你角宫整天想着往外跑,做什么生意,结交那些朝廷官员,怎么会引起皇室的注意?宫门怎么会遭此大难?我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这番话毫无逻辑,纯属情绪宣泄,却尖锐地刺痛了角宫多年来为支撑宫门运转所付出的艰辛。

一旁的宫远徵立刻炸了毛,厉声反驳:“宫子羽!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角宫在外经营,你们羽宫拿什么养尊处优?没有我徵宫的药材毒术,宫门靠什么立足?”

后山的雪重子、雪公子和花公子闻言,也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雪公子忍不住冷冷开口:“子羽公子,此言差矣。宫门若固步自封,才是取死之道。岂能因外界风雨,便怪罪于出门撑伞之人?”

花公子也摇头叹息,觉得宫子羽简直不可理喻。

宫尚角原本背对着宫子羽,正在擦拭他的剑。听到这番指责,他动作顿住,缓缓转过身,眼神如冰刃般扫过宫子羽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本不欲与这个被宠坏了的弟弟一般见识,但宫子羽的言语不仅抹杀了角宫的功劳,更是在这危难时刻挑起内耗,触犯了他的底线。

“宫子羽,”宫尚角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收回你的话,然后,出去。”

宫子羽正在气头上,见宫尚角如此态度,更觉火上浇油,竟口不择言地吼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敢做不敢当吗?有本事跟我打一场!看看谁才配代表宫门!”

这话一出,连宫远徵都闭上了眼,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

宫尚角眼中最后一丝容忍彻底消失。他身影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和宫子羽的一声痛哼。

宫尚角甚至没有拔剑,仅以掌力一击,便直接将宫子羽震飞出去,撞在门框上,嘴角溢出血丝,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冥顽不灵,不堪大用。”

宫尚角收回手,语气淡漠,仿佛只是拍飞了一只苍蝇。他看向闻声赶来的东厂太监,冷声道:“此人情绪失控,有碍观瞻,烦请送回宫门。”

太监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手下将受伤的宫子羽架起。宫子羽还想挣扎叫骂,却被点了哑穴,只能不甘地被拖走。

宫子羽被一路押送,返回旧尘山谷。途中,他伤势未愈,加上心中郁结,精神萎靡。

就在距离宫门不远的一处山林官道旁,他偶然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浑身伤痕的女子。

那女子衣衫褴褛,面色苍白,但即便在昏迷中,眉宇间仍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清冷之美。宫子羽几乎是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

他让押送人员稍等,上前查看,发现女子还有微弱气息,便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为其简单救治。

女子悠悠转醒,看到宫子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虚弱取代。

宫子羽询问她的来历,女子自称云为衫,说是遭遇山贼,家破人亡,孤身逃难至此。

宫子羽心生怜悯,加上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便想将她带回宫门安置。

然而,云为衫却坚决摇头,声音虚弱却坚定:“公子好意心领,但宫门……小女子不便前往。若公子可怜,能否帮我在附近镇上的客栈寻个住处,容我暂避养伤?”

她眼神中隐藏着深深的顾虑。

宫子羽虽觉奇怪,但见其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求,便依言将她安顿在官道旁一家干净的客栈,留下些银两,并嘱咐店家好生照料,这才心事重重地继续返回宫门。

他并不知道,这位名叫云为衫的女子,正是无锋覆灭后侥幸逃脱、身负秘密的刺客。

当宫子羽带着一身伤和满腹委屈回到已成废墟的宫门时,迎接他的不是关怀,而是父亲宫鸿羽盛怒之下的一记耳光!

“逆子!”宫鸿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宫子羽骂道,“你在京城不思团结,反而内讧生事,顶撞尚角,还被遣返!你可知如今宫门是何等境地?你还如此不懂事,是要气死我吗?你哥哥行事偏激,被关起来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宫门!你非但不理解,还回来质问?你的脑子呢!”

宫子羽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暴怒的父亲和周围长老们失望、甚至带着一丝厌弃的眼神。

后山的月长老、花长老等人也纷纷摇头,他们似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宫子羽性格中的幼稚、冲动和不负责任。

宫鸿羽见儿子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急火攻心,加上连日操劳悲痛,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被众人慌忙扶住。

宫门,在内忧外患之下,又因宫子羽的归来,添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而宫子羽本人,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