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楚猛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石屋中央。潮湿的石墙上渗着水珠,在火把的微光下凝结成细碎的冰碴,手指粗的锁链死死缚住龙云辇的手腕脚踝,链身缠绕的淡蓝色冰魄真气,正丝丝缕缕钻入他的经脉,让他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龙云辇耷拉着脑袋,看似昏昏欲睡,实则对周遭能量波动极为敏感。楚猛踏入石屋的刹那,他鼻翼微动,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欣喜的弧度,压着嗓子低呼:“猛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他想挣扎着起身,却被锁链拽得一个趔趄,体内真气被冻得滞涩难行,只能发出细碎的颤抖声。
楚猛快步上前,靴底踏过地上的积水,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蹲下身,目光扫过龙云辇冻得发紫的指尖,又看了看他脸上的冰碴,忍不住打趣道:“我们专骑烈马、纵横江湖的茅山名门龙道长,怎么也成了女人的阶下囚?这要是传到江湖上,我们云楚双’的名号,怕是要改成‘冰窟囚徒’了。”
“少废话!”龙云辇又气又急,牙齿因寒冷“咯咯”作响,“我一时大意,被云霓那老贱人的冰魄阵偷袭了!她先前跟我缠斗时,故意示弱引我深入,趁我真气运转的间隙,突然发动释放冰魄,把我的丹田都冻住了。快救我,这鬼地方冷得能冻碎骨头!”他说着,猛地打了个寒颤,道袍下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显然已被折磨得不轻。
楚猛见他脸色青白交加,眼底却仍有光亮,知道他只是真气受阻而非重伤,心中稍定。他伸手按住龙云辇的脉搏,指尖刚一触碰,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气逼退。“别急,我带了好东西。”楚猛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矿泉水瓶,瓶身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这是我用九阳炎心草和雪莲熬的药,专门克你体内的寒气,快喝了。”
他拧开瓶盖,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九阳炎心草特有的灼热气息,与石屋内的寒气碰撞,形成一团团白雾。龙云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看到救命稻草般,迫不及待地张开嘴。楚猛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倒入他口中,生怕洒出一滴——这药可是他耗费了不少时间才熬制成功的。
温热的药汁滑入喉咙,瞬间化作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食道一路向下,在丹田处轰然炸开。龙云辇舒服得喟然长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药力流转,原本冻结的经脉被暖流冲刷,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体内的真气如同破冰的溪流,开始缓缓运转。“真是好东西……比我茅山传承的凝神丹还管用。”他咂咂嘴,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血色。
楚猛见药力起效,不再耽搁,从乾坤袋里掏出雷刃。长刀刚一现身,就发出一阵清脆的嗡鸣,蓝色电芒顺着刀身游走,在昏暗的石屋内格外耀眼。他握紧刀柄,对准锁住龙云辇手腕的锁链,沉喝一声:“开!”雷刃带着凌厉的劲风劈下,蓝色电芒与锁链上的冰魄真气激烈碰撞,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火星四溅。
玄铁锁链是踞虎堂特制的法器,能压制真气流转,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可雷刃本就蕴含霸道的雷属性力量,又被楚猛灌注了恢复后的真气,刀刃落下的瞬间,锁链应声断裂,断口处还冒着焦黑的痕迹,重重砸在石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这声响在寂静的地牢中格外刺耳,瞬间惊动了门外的守卫。“不好!里面有动静!”门外传来守卫的厉声大喝,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的杂乱声响和急促的脚步声。石屋的木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木屑飞溅中,十几个手持刀剑的踞虎堂弟子蜂拥而入,为首的小头目怒喝道:“竟敢劫狱,给我拿下他们!”
“来得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龙云辇刚恢复几分力气,楚猛乾坤袋里有预留的桃木剑,龙云辇一把抓起,赤色真气瞬间包裹剑身,原本黯淡的桃木剑变得赤红如焰。他身形一跃,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桃木剑如灵蛇出洞,精准地刺穿冲在最前面那名守卫的咽喉,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见之前的狼狈。
楚猛也同时出手,雷刃横扫,蓝色电芒化作一道丈许长的刀气,将两名守卫击飞出去。两人背靠背站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龙云辇的南明离火专克阴寒属性,火焰所过之处,守卫们身上的寒气瞬间被驱散;楚猛的雷刃则霸道无匹,电芒触及之处,敌人非死即伤。两人配合多年,早已形成默契,一举一动都相得益彰。
“你的修为恢复了多少?”楚猛一边挥刀斩杀冲来的守卫,一边高声问道。他最担心的是龙云辇的状态——空间裂缝对真气的要求极高,若修为未复,强行穿梭极有可能被空间乱流撕碎。
“差不多四成!”龙云辇反手一剑,将一名偷袭的守卫手腕斩断,赤色火符从袖中飞出,在空中炸开一团火球,将追来的敌人暂时困住。“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通往后山!”他说着,带头朝着石屋后方跑去,那里的墙壁上有一块松动的石板,正是他之前勘察地形时发现的。
楚猛紧随其后,雷刃挥舞间,蓝色电芒不断闪烁,将试图阻拦的守卫一一斩杀。地牢的通道狭窄曲折,两侧的火把被刀风刮得摇曳不定,地上很快布满了守卫的尸体和血迹。两人一路冲杀,很快来到龙云辇所说的密道前。龙云辇用桃木剑撬动石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你先走,我断后!”楚猛说道,将龙云辇推进密道,自己则转身面对追来的敌人。雷刃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刀气纵横间,将通道口堵得严严实实,让守卫们无法前进一步。直到龙云辇的声音从密道深处传来,他才转身钻入洞口,用石板将密道重新封死。
密道内漆黑一片。通道狭窄低矮,两人只能弯腰前行,泥土不时从头顶掉落。“云霓那老贱人每天都用冰魄真气折磨我,想逼我说出孔雀的下落。”龙云辇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幸好我嘴硬,没让她得逞。”
楚猛挑了挑眉:“你倒是有骨气。对了,孔雀小姐被我用匿身符藏在安全的地方,等我们摆脱追兵再去找她。”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密道尽头。龙云辇推开上方的石板,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外面正是踞虎堂后山的竹林。两人钻出密道,刚站稳身形,就听到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显然云霓夫人已经发现他们逃了,正带着人四处搜捕。
“快走!”楚猛拉着龙云辇,朝着竹林外的山谷跑去。龙云辇体内的药力还在持续发作,真气不断恢复,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在竹林中穿梭,脚下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很快就跑出了踞虎堂的势力范围。
刚踏入前方的山谷,楚猛突然停下脚步,眼神警惕地望向谷口。龙云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谷口的巨石上,正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她身着月白色长裙,裙摆绣着暗金色的凤凰纹样,肌肤雪白如玉,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正是云霓夫人。她手中把玩着一支银色发簪,簪头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眼神冰冷地盯着两人,如同在看两只猎物。
“楚猛,你的运气倒是每次都这么好。”云霓夫人的声音柔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如同山谷中的寒风,“三年前让你从冰魄炼魂阵中逃脱,这次又让你从我的地牢里把人救走。不过,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她说着,周身的寒气骤然暴涨,山谷中的温度瞬间下降,地面上开始凝结出薄冰。
龙云辇上前一步,挡在楚猛身前,桃木剑指向云霓夫人:“老太婆,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娇娘,想做你的上门女婿。现在看来,你不仅心狠手辣,还一点都不好说话。我发誓,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会再打你女儿的主意!”
“你找死!”云霓夫人厉声怒斥,周身的冰魄真气瞬间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冰剑,“我真该在抓住你的时候,先割掉你的舌头,省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手中剑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龙云辇射去,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冻结成细碎的冰粒。
龙云辇早有准备,桃木剑一挥,赤色真气化作一道火墙,将剑挡在身前。剑与火墙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融化成水珠。“想割我的舌头?有本事就来试试!”龙云辇大笑道,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五成,足以与云霓夫人周旋。
就在这时,云霓夫人身后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五毒教教主蚩云。她身着黑色苗服,脸上刻着细密的图腾,手中拄着一根缠着毒蛇的木杖,毒蛇吐着分叉的信子,一双眼睛如同琥珀般剔透,散发着浓郁的邪气。
蚩云走到云霓夫人身边,目光在龙云辇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容:“堂主何必动怒?这小子既然喜欢耍嘴皮子,我们有的是时间收拾他。现在抓住他,再割掉他的舌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