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头那声鹰鸣刚落，白小璃就抬手打了个响指。
三道符纸同时自地面翻起，贴在四周石壁上，泛出一层淡黄光膜。她脚尖一点，人已跃上高处断崖，红衣被风鼓得猎猎作响。
“准备接客。”她对着身后喊。
营地里三人立刻停了演练，药篓女抓起布包，铁锤汉子抽出背后重斧，卷轴男则迅速展开一张破旧阵图铺在地上。他们动作还算利索，但手都在抖。
白小璃没多说，只甩出三枚黑钉，“每人一枚，记住说明书上的激发方式——别炸了自己。”
话音未落，山谷入口传来一阵低沉嗡鸣。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爬上来。
她眯眼望去，十几道黑影排成楔形阵缓缓推进，身上裹着漆黑长袍，胸口绣着一道弯钩状纹路。领头那人手中提着一根骨杖，每走一步，杖尖就在地上划出暗红色痕迹。
“果然是冲我来的。”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玉片捏碎，“演戏开始。”
玉片碎裂瞬间，东南角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打斗声，火光冲天。那是她前几天埋下的【幻影留音符】启动了，录的是上次秘境争夺战的片段。
黑袍队伍果然一顿，领头者举起骨杖示意暂停。有两人脱离阵型，朝假战场摸去。
“上！”白小璃一声令下，三人小队从侧翼突袭。
铁锤汉子抡斧砸向一名落单敌人，对方反应极快，抬手甩出一缕灰雾。那雾碰到斧刃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汉子吓得后退两步，差点绊倒。
药篓女趁机扑上，一把将归元膏拍进对方喉咙。那人顿时呛咳不止，动作迟缓下来。卷轴男立刻补上一记符咒，贴在他背上炸出闷响。
白小璃也没闲着，她甩出爆炎子母钉，直奔敌方护盾核心。钉子撞上光罩瞬间炸开，火浪掀翻最前排三人。
“退！”她大喝。
四人迅速撤回原位，身后光膜晃了两下，裂开一道细缝。
“他们没用全力。”药篓女喘着气说。
“我知道。”白小璃盯着对面重整阵型的速度，“打得像在练兵。”
果然，第二波进攻来了，节奏更稳，配合更密。七个人一组轮番上阵，每次出手都只压到七成力，打完就撤，绝不纠缠。
她让三人轮流服用归元膏，又激活灵脉共鸣符引动地气。符纸亮起时，地下那股暖流确实压制住了敌人的阴劲侵蚀。
“这帮人不是来杀我们的。”她忽然说，“他们在试我们有多少底牌。”
“那怎么办？”卷轴男声音发紧。
“那就让他们看。”她咧嘴一笑，“看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猛地站起身，朝着远处两座山峰方向高声喊：“此战若败，云梦谷机缘归玄天宗独享！我可没说要分给谁！”
话音刚落，西边山顶一道金光闪过，岳天衡带着十几名弟子现身，站在崖边冷眼俯视。
她又转向东侧，“青阳派若再迟疑，怕是连残渣都抢不到——你们柳长老不是最爱争第一吗？”
东面树林一阵骚动，柳青阳带着一队人马走出，脸色铁青，“妖狐少在这挑拨！”
“挑拨？”白小璃摊手，“你们不动，我就把功劳全算玄天宗头上。反正我也不是你们门派的，谁赢跟我不熟。”
岳天衡拂尘一甩，淡淡道：“本座只为查清邪祟源头，无意参与尔等私斗。”
“说得真好听。”她在心里翻白眼，面上却笑得灿烂，“掌门您慢慢查，我先打了再说。”
她回头对三人低语：“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按计划走。看到我甩袖，就往中间聚。”
说完，她纵身跃下断崖，第九尾在身后完全展开，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尘浪。
敌方阵型终于有了变化。骨杖抬起，所有黑袍人同时结印，掌心涌出灰黑色气流，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
白小璃不退反进，九尾猛然一甩，三枚爆炎钉脱手而出。这次她改了手法，钉子贴地飞行，绕开正面防御，直击后排支撑点。
轰！
巨网晃动，出现裂痕。就在这空档，她打出一道信号弹，红光冲天。
三人立刻合围，卷轴男扔出阵图，药篓女撒出药粉，铁锤汉子猛砸地面。临时阵法成型，逼得敌人不得不后撤。
可就在阵法即将封锁谷口时，岳天衡那边动了。
两名玄天宗弟子飞身而下，一剑劈开阵图一角。柳青阳见状也派出两人，从另一侧切入，名义上是“清除邪修”，实则明显在抢位置。
三方人马混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
白小璃站在高处，看着三方交错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人……太整齐了。
邪盟换防时步伐一致，动作精准，像是演练过无数遍。而岳天衡和柳青阳的人一进场，他们的节奏反而更稳了，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
她跳下石台，走到刚才被炸毁的敌阵边缘，蹲下身捡起一块烧焦的黑布。
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她瞳孔微缩。
这标记……和她藏在储物袋里的玄天宗旧契副本上的暗记，有三分相似。
她心头一沉，抬头看向岳天衡所在的位置。
那人正负手而立，目光深沉地看着战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忽然觉得不对。
这场仗，打得有点太顺了。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她握紧那块布片，低声问：“系统，你说……他们到底是在打我，还是在演戏给谁看？”
虚空中，签到界面静静浮现。
【今日尚未签到】
她没动。
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场，她的红衣猎猎作响。
第九尾轻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