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萧澈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下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让你知道知道,我到底,敢不敢。”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了下去。
……
京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之内。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蒙着紫色面纱的女人。
正是长乐公主。
“你就是给周泰和瑞王,传递消息的那个信使?”长乐公主的声音慵懒沙哑,却又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是……是……”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他只是瑞王府里,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平日里也就仗着瑞王府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一下。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昨天晚上,他刚从瑞王那里领了赏银,准备回家跟老婆孩子好好地乐呵乐呵。
结果,还没进家门,就被人给打晕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这个鬼地方。
“抬起头来。”长乐公主淡淡地道。
男人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当他看到长乐公主那双,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充满了无尽杀意的眼睛时,吓得差点没当场尿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我……我不知道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男人拼命地磕头。
“不知道?”长乐公主冷笑一声,“你替瑞王和北狄的探子,传递消息,伪造证据,陷害当朝的靖安侯世子,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我……”男人被她这番话给吓傻了,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竟然会被这个神秘的女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长乐公主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第一,你现在就去死,你的家人,你的老婆孩子,我会让人,把他们全都卖到,北境最苦寒的窑子里去,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二。”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上堂作证,指认瑞王,才是那个真正的主谋。”
“事成之后,我不仅会给你,一大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我还会送你和你的家人,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让你们重新开始。”
“你自己选吧。”
男人呆呆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
他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一咬牙,对着长乐公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我……我选第二条!”
……
第二天一早。
大理寺的堂鼓,被人震天地敲响。
整个京城,再次炸了。
所有人都知道,萧澈的案子要重审了。
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座无虚席。
不仅是三司的官员,悉数到场。
就连皇帝都亲自移驾,坐在了那高高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他的身边,站着脸色铁青的瑞王和面沉如水的太子。
堂下,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被从天牢里,重新提审出来的,穿着一身白色囚衣,却依旧难掩一身风华的萧澈。
另一个,则是那个,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面如死灰的信使。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大理寺卿,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问。
“草……草民,王二,有……有天大的冤情,要向陛下,向青天大老爷,禀报!”那个叫王二的信使,颤抖着声音嘶吼道。
“说!”
“草民要状告……状告当朝的瑞王殿下,南景瑞!”
“他……他才是那个,勾结北狄,意图谋反的,真正主谋!”
“轰!”
王二的话像一颗真正的惊雷,在整个公堂之上轰然炸开!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一个下人竟然敢当堂状告当朝的亲王?
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胡说!”瑞王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王二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个狗奴才,是谁指使你,来污蔑本王的?”
“回……回禀陛下。”王二被他吓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但他还是强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草民有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王二高举过头顶的那样东西上。
那是一封信。
一封用火漆封口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信。
“呈上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立刻有侍卫上前,从王二手中接过那封信,呈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信,并没有立刻打开。
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充满了帝王威严的眼睛,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堂下的众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的瑞王身上。
“景瑞。”他淡淡地开口,“你可认得此物?”
“回……回父皇。”南景瑞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还是强撑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儿臣……儿臣不认得。”
“是吗?”皇帝挑了挑眉,不再看他。
他伸出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缓缓地撕开了那封信的火漆。
一旁的太子也好奇地探过头去。
只见那信纸上,用一种极其张扬狂放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内容不多,但每一个字,都足以让整个大周都为之天翻地覆。
“事已办妥,萧澈已入天牢,周泰已死,所有证据,皆指向靖安侯府,殿下可高枕无忧矣。”
“另,冰魄之毒的解药,已备妥,待太子病入膏肓,殿下便可携解药,以救世主之姿,登场。”
“届时,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殿下荣登大宝,指日可待。”
信的末尾,没有署名。
只有一个,用朱砂印上去的,极其特殊的私印。
那是一条,盘踞着的,蓄势待发的五爪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