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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子?慕朝歌头皮发麻。

尉迟澈年纪轻轻,后宫嫔妃不算多,子嗣更是没有一人。

这折子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其心可诛啊!

她记得尉迟澈提过,朝中几位年长的王爷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恐怕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

好不容易处理完一部分,福德全进来禀报:“皇上,吏部张大人、户部李大人求见,商议今岁官员考核及江南税赋之事。”

慕朝歌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要见朝中重臣!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可也知道不行。皇帝召见臣子是常事,无故推脱,反而惹人怀疑。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声音显得沉稳:“宣。”

两位大臣躬身进殿,行礼如仪。

慕朝歌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面两个穿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紧张得手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了。

她学着电视剧里皇帝的样子,抬了抬手,沉声道:“二位爱卿平身。”

接下来的对话,对慕朝歌来说简直是一场酷刑。

两位大臣侃侃而谈,说的都是国家大事,很多名词她听都听不懂,只能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含糊地应一声“嗯”或者“朕知道了”。

她不敢多说,怕一开口就露馅。

大部分时间,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端起手边的茶抿一口,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张大人和李大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今日皇上似乎特别沉默,对于他们提出的几个关键问题,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这可不像是皇上平日的风格。

“皇上,”张大人试探着问道,“关于两淮盐运使的人选,您意下如何?”

慕朝歌心里一紧,盐运使?这是什么官?该选谁?她完全不知道啊!

她强迫自己冷静,想起尉迟澈说过,遇到无法决断的事,就用“容朕再想想”或者“此事日后再议”来搪塞。

她清了清嗓子:“此事关系重大,容朕再斟酌一二。”

两位大臣闻言,虽觉得意外,但也不好再问,只好躬身称是。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两位大臣,慕朝歌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大仗,后背的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

然而,麻烦并未结束。

下午,福德全又来报:“皇上,太后娘娘宫里的孙嬷嬷来了,说太后请您过去一趟,说说体己话。”

太后!慕朝歌的心猛地一沉。

尉迟澈特意叮嘱过,太后心思深沉,对他这个并非亲生的皇帝多有猜忌,是后宫最需要警惕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她知道不能不去,只好硬着头皮道:“朕知道了,更衣,去慈宁宫。”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太后端坐在上首的软榻上,穿着常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却透着一丝精明。

慕朝歌走进殿内,按捺住心中的紧张,依着规矩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帝快起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笑容慈祥,招手让她近前。

慕朝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太后下首的绣墩上坐了半个屁股,背挺得笔直。

“皇上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没歇息好?”太后关切地问,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脸上扫视。

“劳母后挂心,儿臣只是批阅奏折晚了些,无碍。”慕朝歌小心翼翼回答。

“国事固然重要,但皇上的龙体更要紧。”太后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关切,“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懂得爱惜自己。这后宫之事,有哀家替你打理,你大可放心。前朝再忙,也要常到后宫走走,雨露均沾,才能开枝散叶,稳固国本啊。”

她话锋一转,像是不经意地道:“说起来,丽妃前几日来给哀家请安,那孩子懂事又贴心,就是心思重,总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皇上不高兴。皇帝啊,丽妃毕竟是哀家的亲侄女,你平日里,也该多疼惜她一些。”

慕朝歌心里明镜似的,太后这是在替丽妃争宠,也是在试探皇帝对她们一党的态度。

她想起尉迟澈的交代,对太后要恭敬,但涉及后宫和前朝的权力,绝对不能轻易松口。

她垂下眼睑,恭敬地回答:“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丽妃贤良淑德,儿臣心中有数。只是近来边境不宁,前朝事务繁多,儿臣实在分身乏术。等忙过这一阵,一定会多去后宫走动。”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驳太后的面子,也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和:“皇上心中有数就好。哀家也是盼着你们和睦,盼着咱们皇家子嗣繁盛。”她又拉着慕朝歌说了些闲话,问了些话,实则句句都在试探。

慕朝歌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每一句话都在脑子里过三遍才敢说出口,生怕被这精明的太后抓住什么把柄。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直到离开慈宁宫,慕朝歌才感觉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一些,但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和太后打交道,比面对那些大臣还要累!

……

回到养心殿,慕朝歌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这一天,她扮演皇帝,应付大臣,周旋太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晚膳依旧没什么胃口。她屏退了左右,只想一个人静静。

夜色渐深,养心殿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孤灯的烛火。

她走到窗边,和昨夜一样,望着揽月轩的方向。

尉迟澈在那里怎么样了?他扮演慕妃,是否也像她这么难?他们之间的秘密,能守住多久?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福德全的声音低低响起:“皇上,揽月轩的碧珠姑娘来了,说慕妃娘娘让她送来一盏亲手炖的燕窝,给皇上安神。”

慕朝歌心中一动,立刻道:“让她进来。”

碧珠低着头,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将食盒放在桌上,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皇帝”,然后迅速低下头,轻声道:“皇上,娘娘说,请您务必保重龙体。她还让奴婢带句话……”

她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说,西边来的军报,已按吩咐处理,请您放心。”

西边来的军报?慕朝歌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尉迟澈在通过碧珠向她传递信息!

他果然看到了那份关于西境战事的紧急军报,并且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以“慕妃”的身份,将处理意见或者相关信息传递了过来。

“朕知道了。”慕朝歌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告诉你家娘娘,她的心意,朕领了。”

碧珠躬身退下。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

慕朝歌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盏温热的燕窝,旁边,还压着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笺纸,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展开笺纸,上面是慕朝歌略显娟秀的字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写下。

但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慕朝歌心中的恐慌。

他不是一个人在挣扎,他们是在并肩作战。

她将纸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她端起那盏燕窝,慢慢地吃着。

窗外,夜色深沉,北风依旧呼啸。

这一天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慕朝歌坐回书案后,目光扫过那堆依旧如小山般的奏折。不行,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尉迟澈能在揽月轩那边想办法处理军报,她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尽快熟悉这个角色,哪怕只是皮毛,也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她重新拿起那些已经由尉迟澈批阅过的奏折,不再是简单地看一眼就放过,而是开始仔细研究他的批语。

慕朝歌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像备考一样,努力记忆这些词汇。

她发现,对于请安或汇报一般事务的折子,回应都很简单,对于涉及人事任免和重大政策的,则明显慎重许多。

而对于那些言辞闪烁的弹劾奏章,尉迟澈大多不予置评。

这让她稍微有了点底。至少,在面对大多数政务时,她可以依葫芦画瓢,不至于完全抓瞎。

揽月轩内,尉迟澈打发走碧珠去送燕窝后,他心中并没有放松。利用慕朝歌的心腹宫女传递消息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碧珠看起来可靠,但次数多了,难保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他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似在欣赏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白梅,脑中却在飞速盘算。

揽月轩的宫人不多,除了碧珠,还有两个小太监和两个粗使宫女。碧珠是慕朝歌从宫外带进来的,家世清白,忠心度最高。

两个小太监是内务府分派来的,底细需要查证。至于粗使宫女,接触的机会少,暂时可以不考虑。

正思考间,殿外传来通报声:“丽妃娘娘到——”

尉迟澈眸光一凝,这么快就来了?

太后白天刚试探过,晚上丽妃就亲自上门,看来这对姑侄是打定主意要步步紧逼了。

他迅速调整表情,缓缓坐直身体。

丽妃穿着一身绯色宫装,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她容貌昳丽,眉眼间带着一股骄矜之气。一进门,目光就像带着钩子一样,在“慕妃”身上扫了一圈。

“妹妹今儿个气色瞧着倒是不错,”丽妃自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语气带着几分亲昵,“听说皇上昨夜歇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到很晚,妹妹这里倒是清静。”

尉迟澈心中冷笑,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炫耀她消息灵通,并且暗指慕妃失宠。

他微微垂下眼睫,语气带着一丝落寞:“姐姐说笑了。皇上勤政,是万民之福。妹妹岂敢因一己之私,扰了皇上处理国事。”

丽妃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妹妹能这么想就好。咱们做妃嫔的,最重要的就是识大体,懂得为皇上分忧。”

“说起来,妹妹近日可曾听皇上提起过西境战事?听说那边打得不太顺利,朝中为此争论不休呢。皇上想必很是烦心吧?”

尉迟澈心中警铃大作。

丽妃竟然直接打探军国大事!这绝不是普通妃嫔应有的行为,背后定然有太后的授意,甚至可能牵扯到前朝的势力。

他抬起眼,眼神带着些茫然:“姐姐说的这些,妹妹哪里懂得?皇上从不与妹妹谈论前朝之事。姐姐如果想知道,何不去问问太后娘娘?或者……直接去问皇上?”

他故意把话题引向太后,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丽妃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干笑两声道:“妹妹真是谨慎。也是,后宫不得干政,是本宫多嘴了。”她今日前来,一是示威,二是试探。

见慕妃口风紧,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倒也符合她往日给人的印象,便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又闲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丽妃自觉无趣,起身告辞了。

送走丽妃,尉迟澈的脸色沉了下来。丽妃的试探,说明太后一党对前朝的动向极为关注,并且急于了解皇帝的真实想法。

这让他更加确定,朝中的争论,背后都有太后的影子。他们必须更加小心。

养心殿内,慕朝歌还在埋头苦读。

她找出了几份关于西境战事的奏折,结合尉迟澈之前提及的信息,她都强迫自己记下来。

这给了她启发。

她也可以尝试用类似的方法,在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记录下自己遇到的人和事,以及需要注意的点。

比如,那个吏部张大人说话时喜欢捋胡子,户部李大人对数字极其敏感,太后提到丽妃时,眼神会不自觉瞟向殿内的某处摆设。

正当她沉浸其中时,福德全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

“皇上,”福德全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贤亲王递了牌子求见,说有要事禀奏。”

贤亲王?慕朝歌心里咯噔一下。

尉迟澈提过,这位贤亲王是他的皇叔,辈分高,在宗室中颇有影响力,但一向表现得与世无争。他突然在夜晚求见,会是为了什么事?

见还是不见?慕朝歌迅速权衡。

若不见,恐怕会引起这位皇叔的疑心,若见,她对自己能否应付得了这种级别的长辈毫无把握。

她想起尉迟澈的叮嘱,又想到白天对付大臣和太后的经验,心一横,对福德全道:“宣。”

片刻后,一位身着亲王常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看座。”慕朝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带着对长辈应有的尊重,但又不过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