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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有所指,宋娇娇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坐不稳。

宋千千仿佛未闻,从白芷手中接过两个锦盒,先将其中一个递给永宁侯:“伯父,这是千千为您备的薄礼,是一方端砚,听闻您喜好书法,希望您能喜欢。”

随后,她又将另一个更沉的盒子,双手捧给张夫人:“伯母,千千知道您是将军之女,不喜那些俗物。这是我托人寻来的一瓶‘雪山玉髓膏’,听闻对陈年旧伤,尤其是风湿骨痛,有奇效。伯母当年替父出征为国征战,想必落下不少病根,愿此物能为您分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张夫人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自从嫁了之后,所有人都在她面前回避她当年女扮男装征战的事情,好似这是什么不能提起的事情。

而且她早年替父征战,确实落下了一身伤病,尤其是左肩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疼痛难忍,此事除了身边几个心腹,外人根本无从知晓。

这宋千千,是如何知道的?

她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清冽奇异的药香扑面而来,瞬间便觉神清气爽。她知道,这绝非凡品。

一时间,她看着宋千千的眼神,彻底变了。

“你有心了。”张夫人缓缓开口,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温度。她将药膏小心地递给身后的心腹嬷嬷,沉声道,“收好。”

而另一边,宋娇娇也让丫鬟呈上了她准备的礼物,是一本她亲自抄写的祈福经。

她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挥手让下人收了,连一句“有心”都懒得说。

宋娇娇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血色尽失的灰败。

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是为了能让未来婆母能高看她一眼,也是为了压宋千千一头。可结果,却成了衬托对方聪慧体贴的笑话。

周荣升的脸也阵青阵白,他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在嘲笑他。他猛地站起身,强笑道:“母亲,娇娇也是一片心意。她足足抄写了小半个月呢。”

他以为这般说,能为宋娇娇挣回些颜面。

谁知张夫人听完,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里满是轻蔑:“谁人不知我最不爱这些舞文弄墨,也不信神佛,可她却偏偏送我这些,难不成你们两都没有打听过我的喜好?”

周荣升的笑容,彻底僵住。

周荣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屈辱和难堪。

宋娇娇死死地盯着宋千千,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不甘和怨恨。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重生归来,步步为营,抢走了她前世最风光的夫君,到头来,却还是被宋千千死死地压在脚下。

宋千千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冰冷的弧度。

蠢货。

认亲仪式,就在这样诡异而难堪的气氛中结束了。

纪玄昭与宋千千告辞离去,自始至终,风度翩翩,优雅得体。

而他们身后,是周荣升铁青的脸,和宋娇娇无声却恶毒的诅咒。

走出永宁侯府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正好。

马车缓缓驶离永宁侯府,将那府邸前的喧嚣与压抑一并隔绝在外。车厢内,只余下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默契。

纪玄昭看着她,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与暖意。他本以为,娶她只是权宜之计,是两个聪明人为了各自目的而结成的盟约。可他未曾料到,这盟约之下,竟埋藏着如此动人心魄的惊喜。

“你如何得知伯母的旧伤?”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猜的。”宋千千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她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清澈的杏眼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伯母是悍勇将军独女,年少时曾替父出征,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佳话。战场之上,岂有不伤之理。而将军府的女儿,应是最重风骨,绝不会将伤痛宣之于口。她越是不说,便证明这伤,越是折磨她。”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那‘雪山玉髓膏’,是我从一本西域杂记上看到的。我曾在医书古籍看到过,便记下了。”

其实这些都是前世她无意中得知的。

她一直很佩服这位巾帼英雄,可惜最后还是困于家宅后院,成了她人口中的妒妇。

……

他们走后,永宁侯府的正堂,气氛并未好转,反而陷入了更加死寂的压抑。

张夫人端起心腹嬷嬷重新奉上的热茶,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周荣升和宋娇娇。那种无视,比任何尖刻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永宁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干咳一声,打圆场道:“夫人,孩子们也是一片心意。荣升毕竟刚刚高中举人,为侯府争光,多少给点他们小夫妻一些面子。”

“举人?”张夫人发出一声嗤笑,终于抬眼,目光如刀,刮在周荣升脸上,“我还真看不上。”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两只碍眼的蝼蚁。

“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的事,我本不想管。但既然进了我永宁侯府的门,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别把安定侯府那套小家子气的做派带进来,更别想着拿肚皮当上位的筹码。”

她转向宋娇娇,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安分守己地生下孩子,是男是女,都只记在族谱上,由我院里的嬷嬷养着。至于你,就老老实实在你的院子里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这番话,无异于宣判了宋娇娇的未来——她将被彻底架空,即便生下儿子,也不过是个生育工具,连抚养自己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宋娇娇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周荣升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穿越而来,自认天命主角,一路开挂,何曾被人如此轻贱。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母亲,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过分?”张夫人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冰冷的嘲讽,“这就觉得过分了?那你最好祈祷你下一场春闱能一举夺魁,否则,你在这侯府的日子,只会比这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