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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下方恭敬站立的唐清羽,以及她身边那个容貌俊秀、眼神灵动的年轻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带着探究意味的笑容。

“说起来,朕已有两个月未见唐卿了。今日怎么想起,特意来看看朕这个孤家寡人?”皇帝语气温和,目光却落在了席云身上,“这位是……看着面生,不像是刑狱司的官员。”

唐清羽躬身行礼,坦然回道:“回圣上,这位是臣新收的徒弟,名叫席云。席云,还不快拜见皇上。”

席云连忙上前,依着唐清羽之前教过的礼仪,有模有样地行礼:“草民席云,叩见皇上。”

皇帝上下打量了席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朕看你这小徒弟,容貌身材倒是不逊于萧煜那小子,眉目也伶俐。你如今进宫面圣都要带着他,莫非……你们这师徒关系,并非寻常?”

唐清羽面色不变,语气平静地澄清:“圣上说笑了。臣与席云乃是正儿八经的师徒关系,他跟随臣学习刑狱勘验之术,仅此而已。”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唐卿不必紧张。”他收敛了笑容,语气转为关切,“朕只是听说,你前几日与萧煜在义庄似乎起了不小的龃龉,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今日见你前来,便想问问个中缘由。明明之前侦破金簪血案时,你们二人还能生死相许,默契无间,朕看在眼里,才忍痛割爱,将你让给了他。如今看来,当真是时移事易,凡事……都有它的定数啊。”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和试探。

唐清羽微微垂眸,避开皇帝探究的目光,语气依旧平稳:“两个月未见皇上,您这变化倒是颇大,臣以前竟没发现,您这么爱说笑。”

皇帝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刻意回避话题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半真半假的提议:

“清羽啊,”他唤了她的名字,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私下的随意,“既然你现在不要萧煜了,也不承认喜欢你这个小徒弟……那要不要考虑考虑,进宫来?”他顿了顿,观察着唐清羽的反应,继续说道,“朕之前的话,依然有效。只要你点头愿意,朕立刻就可以下旨,册封你为四妃之一的德妃,地位尊崇,享尽荣华。如何?总比你整日奔波,与尸体打交道要强得多吧?”

站在唐清羽身后的席云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嘟囔:“我靠……师父你真行……连皇帝都……都拜倒在你裙下了……”

“你给我闭嘴!”唐清羽头也没回,低声呵斥了席云一句,然后抬起头,迎向皇帝那看似玩笑却暗藏锋芒的目光,语气坚定而不失恭敬:“皇上,请您莫要再拿臣说笑了。臣今日进宫,是有一事相求。”

见唐清羽再次明确拒绝,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帝王的从容,他靠回龙椅,笑道:“好,不说笑。你为我大乾连破金簪案、裴府案、张太傅案三件惊天大案,功在社稷。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不是要朕屁股底下这把龙椅,其余的,都好商量。”

唐清羽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臣不敢求赏赐。臣只想恳请皇上,将臣调离邺都,外放至地方州府任职。”

皇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目光变得深沉起来:“调离邺都?去地方?唐卿,你这可是为了躲开萧煜,连京城都不想呆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京官与外放,前途可是大不相同。”

唐清羽摇了摇头,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回圣上,臣并非全然为了避开睿王。臣自幼便有心愿,希望能饱览我大乾壮丽河山,体察各地风土民情,增长见闻。身为提刑官,在地方更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案件,或许还能顺便为百姓多破几桩冤案,这也是臣的职责与本心。”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个请求:“另外,臣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臣离开邺都一事,皇上能暂时不要公开,尤其……不要告知睿王殿下。”

皇帝深深地看了唐清羽一眼,仿佛要看透她平静外表下的真实想法。良久,他才轻叹一声:“看来唐卿是真正下定决心要离开萧煜了,竟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朕便允你所请。朕就命你为江南道巡察御史,代天巡狩,体查民情,纠察刑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总可以了吧?”

这个职位给了她极大的自主权,可见皇帝虽然失望,但对她依旧颇为看重和宽容。

唐清羽心中一动,立刻撩袍跪地,行了大礼:“臣,叩谢皇恩!定不负皇上信任!”

回到提点刑狱司,唐清羽没有惊动太多人,只简单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行李、验尸工具和卷宗。

翌日,天还未亮,她便与席云二人,骑着快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繁华依旧的邺都城,没有惊动任何人,尤其是睿王府。

他们的第一站,并未直接南下江南,而是选择了位于北方,以民风彪悍、商业繁盛着称的燕州。

连续数日的赶路,风尘仆仆。这日午后,两人抵达燕州城,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小店,准备打尖歇脚,吃点东西。

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些简单的饭菜,便听到邻桌几位本地模样的食客,正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城西老李家的闺女,前天晚上……也没了!”

“又是上吊?”

“可不是嘛!这都第几个了?开春以来,这都第三个月了吧?连着没了六个大姑娘了!”

“唉,真是造孽啊!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就都想不开呢……”

“想不开?我看未必……一个个死法都一样,都是在自己房里悬梁,这也太巧了吧?官府查了三个月,屁都没查出来,只说都是自缢……”

“嘘……小声点,别惹麻烦……”

听着这些零碎的议论,唐清羽和席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与职业性的警觉。

连续三个月,六名女子,接连自缢身亡?

唐清羽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燕州城熙攘的街道,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这燕州之行,恐怕不会太平静了。一股新的迷雾,似乎正在这座北方重镇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