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入夜沦陷 > 第178章 救赎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临出门前,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轻轻一绕,目光缓慢而敏锐,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看不见的裂痕。

那一眼,意味深长,像是试图看穿这平静表象下的真实。

……

想什么呢,顾星澜。

但他心里的疑虑,却像风中的火苗,一闪即逝,又无法彻底熄灭。

他蹭地穿好鞋,用力一推门,走了出去。

门一关,屋里忽然静得吓人。

外面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只剩下钟表滴答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让我看看伤口。”

萧玉希走到沙发旁,声音微微发抖,手指攥着药瓶,掌心已沁出冷汗。

沈曜依旧没动,只是缓缓抬眼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沉,像是能穿透她的伪装。

这一路她都装得若无其事,说话有礼,动作得体,像个普通朋友。

可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漏了底——她的呼吸乱了,眼睫轻颤,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是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还是,更怕顾星澜发现——

这间屋子真正的女主人,就是她萧玉希?

他心里这么猜,可一瞧她红着眼角,心就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那抹猩红像是烧进了他的眼底,烫得他喉咙发紧,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明明一向倔强,从不轻易落泪,可此刻却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被暴雨打湿的花枝,脆弱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他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刮痕。

皮肤白皙,疤痕淡得如同月光下的一缕雾气,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可他知道,那一道痕迹,是那天夜里她在岛上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臂,也撕开了他一直压抑的情绪。

她伸手,指尖轻轻碰上他的皮肤。

触感微凉,像一片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瞬间融化。

她的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那道旧伤,动作轻得近乎虔诚,仿佛在确认它是否真实存在,又像在忏悔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她没想哭,可眼泪说来就来,一颗接一颗砸下来。

起初只是眼眶泛红,接着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赤裸的小臂上,滚烫得惊人。

她咬住嘴唇,试图忍耐,可越是压抑,情绪就越如潮水般汹涌,最终彻底决堤。

沈曜眉一挑,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一步,整个人跌入他怀中。

他右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左手扣住她的后脑,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沈曜……!”

她挣扎。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却被他更用力地拉近。

她的声音带着惊慌和委屈,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呜咽。

他却抱得更紧,几乎要把她摁进胸膛。

骨骼相贴,心跳交叠,她的脸被迫埋进他颈窝,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沉稳、冷冽,又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那味道让她头晕,也让她的抵抗一点点瓦解。

“别动。”

他声音低得像耳语,“万一我真出了车祸,以后都没机会抱你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而沉重。

他说得平静,可那话里的恐惧和执念却如利刃刺进她心里。

这不是威胁,而是近乎哀求的坦白。

她整个人一僵,不再动了。

原本推拒的手缓缓垂下,指尖蜷缩在他胸前的衣料上。

她闭上眼,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重量。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他的狠厉背后,藏着多少她从未看清的柔软。

屋里安静得像真空,耳边只有他的心跳——咚、咚、咚,震得她脑子发麻。

没有风声,没有杂音,世界仿佛只剩下这规律而有力的搏动。

每一次跳动都敲打在她神经末梢,提醒着她此刻的真实——他还活着,还抱着她,还愿意为她失控。

像最后的余音,坠入无底洞之前,听见的那声回响。

渺茫、遥远,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那是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丝光亮,是绝望中开出的花。

他们都在往下坠,谁也没有松手。

他们好像,已经一起掉进去了。

不是理智的选择,也不是命运的安排,而是心甘情愿地走向深渊。

明知前方是万丈悬崖,却仍牵着手,一步步踏了进去。

“我好脏。”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肩头,避开了她的眼睛,语气里没有愤怒,也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自厌。

沈曜的声音轻得像片雪,飘在空气里。

那声音太轻了,轻得几乎听不清,可在她耳中却如雷贯耳。

每一片飘落的雪花都压在她心上,积成一座无法搬动的山。

可他的手却没停,死死锁着她,仿佛要把她嵌进骨肉里。

指节泛白,手臂收紧,勒得她有些疼。

可这疼是真实的,是他在努力证明她存在的证据。

他一边说自己脏,一边用行动宣告绝不放手。

萧玉希被他圈在熟悉的气息里,双手悬在半空,犹豫几秒,终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指尖先是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收紧。

她把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像是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归处。

这一抱,迟到了太久,却又刚刚好。

“是我脏。”

她低语,“在岛上,是我主动勾你,是我爬你床,全是我犯的错,跟你没关系。”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挖出来的一样。

那些不堪的记忆再次浮现:昏暗的灯光、潮湿的空气、她扑向他的身影。

她曾以为那是救赎,后来才懂,那是一场双向的沉沦。

她看见他睫毛上挂着一滴泪,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晶莹剔透,却映不出任何倒影。

那滴泪迟迟不肯落下,像悬在悬崖边的灵魂,挣扎着不愿坠落。

鬼使神差地,她抬起头,吻掉了那滴泪。

唇瓣轻轻覆上他湿润的眼尾,动作温柔得近乎心疼。

那一吻,不是欲望,而是一种无声的抚慰,是对彼此伤痕的承认与接纳。

顺着他的鼻梁,一路下滑,最后轻轻贴上他微微发抖的唇。

温热的气息交错,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