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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重生医庐纪事 > 第151章 锁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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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王垂在袖中的手骨节响动,叫嚣着要伸出去,掐住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细嫩的脖子!

掐住她的喉管,让她再也吐不出来这等恶毒诅咒之言!

只内心深处,他却在恐惧,在怀疑,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那天,清清从宫中回去后,神色就很不对!

第二天,清清就去了京城外的温泉庄子,到现在也没回来!

还有软软,软软那天的神色也很不对劲,其后更是数次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只当她是为唐知味的事,不想搭理她,现在想想,很有可能,她是为了清清!

巨大的恐慌下,闽南王根本维持不住所谓的体面和礼仪,扔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步子迈得又快又急。

如果不是顾忌还在宫中,白前觉得他都能跑起来。

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在乎他那位王妃——

白前若有所思,招了个小太监,让他请唐知味来一趟。

话音刚落,就见霍幼安大步流星而来,问道,“找唐知味做什么?”

白前示意小太监去办差,明眸流转,似笑非笑看向霍幼安,“霍指挥使好定力”。

她明确告知霍幼安自己的身份时,正赶上洛神楼起火,五皇子身死,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多说。

后来也没有机会见面,这还是那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霍幼安竟然一点都不别扭,就这么自然得仿佛天然地问她找唐知味做什么?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霍幼安抿了抿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委屈巴巴开口,“我怕你生气,才没敢一见面就抱你的,我没那么好的定力”。

白前,“……”

真是够了!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这个意思吗!

“霍幼安!放开!”

霍幼安见她真生气了,忙放开了她,后退两步,俯身作揖。

白前,“……”

这时候倒是记起礼节了!

白前气得不想说话了,掉头就走。

霍幼安在原地踟蹰了一会,两步追上她,低声开口,“前前,我要走了”。

白前猛地顿住脚步,冷冷一笑,走了?

果然,这是被她的身份,被她代表的麻烦和危险吓住了吧?

“我和祖父说代兄长去西疆,执掌镇西军,祖父同意了,已经上书萧康庄,等萧康庄圣令一下,我立即就走”。

白前遽然回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霍幼安。

霍幼安从来都懒散都连表情都懒得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认真肃重的表情。

“前前,你等着我,最多三年,我会带着镇西军打进京城,杀了萧康庄,迎你进门”。

白前,“……”

她告诉他,她是先贞顺皇后,他就是这样的反应?

违背本心和本性,去接下霍伯征的担子,然后带着镇西军造反,为她报仇?为她除后顾之忧?

他就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白前气得连连冷笑,“三年?请恕我等不了霍指挥使那么久!

如果我猜得不错,最多三个月,萧康庄就要迎我进宫,做他的继继后了!”

霍幼安气势猛地一厉,“他敢!”

白前冷笑连连,“他为什么不敢?反正你在西疆,他随便使个阴谋诡计就能杀了霍老将军和霍老夫人。

到时候谁知道他要强夺臣妻,谁又敢说他强夺臣妻?

你在西疆鞭长莫及,等你知道了,他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等你带着兵打过来,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我们儿子的满月酒。

慢的话,说不定赶的就是我们儿子的成亲喜酒了!”

更何况,更大的可能是,你永远也没办法赶回来——

“三个月,前前,我——”

霍幼安哽住声音,他没有办法保证他能在三个月内彻底掌控镇西军,叫整个镇西军心甘情愿地跟着他造反,一路披荆斩棘地杀回京城!

他突然就开始痛恨起先前懒散不争的自己!

如果,如果他和正常的世家子弟一样,是不是早就进了镇西军历练,早就执掌了军权,赢得了军心?

这时候就绝不会如此被动,且无力——

清透干净的少年,如这世上最美好的璞玉,还没来得及绽放光芒,就要面临险恶人间的敲打钻磨,无助又迷茫。

白前心下一疼,竭力控制住翻滚激荡的思绪,牵起唇角,倾身凑到霍幼安耳边,轻笑,“骗你的!我死前给萧康庄下了绝育药,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儿子啦!”

霍幼安心头鼓荡的悲伤郁愤一滞,绝,绝育?

少女温暖的、含着药香的气息吹拂在耳边,霍幼安白皙的耳垂在主人不自知间慢慢变得绯红,滚烫。

白前看得心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轻声哄道,“别去什么西疆了,你去帮我盯一盯闽南王夫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说闽南王身手很好,我身边只有你有本事盯到他的梢了”。

“好——”

霍幼安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不多会,唐知味来了,脸上的表情惊奇又兴味。

“白神医,你跟霍指挥使说什么了?

孩子满脸飘红就算了,还跟梦游似地,满地乱飘,是怎么回事?”

白前,“……”

你喊谁孩子呢?

白前开始转移话题,“他说,他已经求霍老将军上书去西疆接手镇西军,不出意外,萧康庄应该会答应”。

唐知味一愣,随即抚掌大喜,“如此再好不过!

有了镇西军,我们就不必依靠镇北军了!”

白前抚了抚衣袖,“我等不了三年了”。

唐知味目光惊异,“是等不了三年母孝吗?”

要不,等序哥儿一即位,他就上书奏请缩短守孝期限,废除孝期内不得嫁娶的旧习?

白前,“……”

白前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白前继续转移话题,将宫内的流言和刚刚与闽南王的对话转述了一遍,蹙眉。

“萧知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先帝曾赞过他能力出众,品行上佳,我也一直以为如此。

上辈子,我死前,逼着萧康庄将萧知景放逐到闽南,是忌惮他的能耐,不是怀疑他的品行”。

她是在发现闽南王妃不对劲后,才开始第一次怀疑闽南王也许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磊落爽朗。

甚至,当年的事,有没有他的一份“功劳”?

“这次五皇子身死,萧康庄和白莲都一口咬定,绝对与萧知景无关,很奇怪”。

如今在这皇宫中,蔡忠知道的事,她都会知道,甚至知道的更早,更齐全。

唐知味苦笑,白前觑着他的神色,淡淡开口,“从今天萧知景的表现来看,他对那个假王妃十分在意。

现在乍然知道那假王妃中了毒,心神激荡下肯定会去求证。

我刚刚叫霍二爷去盯着他,应该能听到些东西”。

唐知味不知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你先回豫华殿,我在这里等一等消息,正好陪陪序哥儿”。

白前仰起头,抬手抚了抚他下巴冒出的胡茬,“不要难过”。

所有故作的坚强在她简简单单的一抚中土崩瓦解,唐知味鼻头猛酸,双眼通红,几乎滚下泪来,忙别过头去。

白前轻柔一叹,“别去陪序哥儿了,我陪你走一走”。

……

……

闽南王出了宫后,就快马往城外的温泉别庄而去。

刚到别庄门口,他就看到了穿着异族服饰,扎着银腰带的芫菁,心头更慌。

明明,清清答应了不让芫菁师徒进京,免得助长软软的气焰的!

可现在,芫菁来了。

若是她师父也来了,若是她师父也来了——

闽南王翻身下马,无视热情打招呼的芫菁,快步往里而去。

闽南王妃在泡温汤,他到了温汤外却被拦住了。

闽南王妃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闽南王和永春郡主。

闽南王心中不安更甚,勉强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圣女在不在里面?”

“在,王妃每次泡温汤,都是圣女服侍”。

芫菁的师父果然在里面!

白前没有骗他!

那个锁千年根本不是什么永葆青春的圣药,是毒!

是毒!

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冲击着闽南王所剩不多的理智,他猛地挥开拦门的下人,抬起腿狠狠踹向紧闭的大门。

木质的大门哗地洞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而来,冲得闽南王满腔的愤怒与恐惧遽然凝滞。

一瞬的愣怔过后,闽南王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边往里冲,一边大声疾呼,“清清!清清!”

“别进来!”

闽南王妃的声音惊惶又尖利,闽南王下意识停下脚步,又叫了声清清。

闽南王妃耳听得他停下了脚步,声音重新变得柔和,“王爷,妾无事,还请王爷出外稍等,待妾整理好仪容”。

闽南王又迟疑叫了声清清,他乍一闻到血腥味,下意识以为是清清出事了,这才惊惧失措。

现在,明显,清清无碍,那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是——

“还请王爷出外稍等,待妾整理好仪容”。

闽南王妃再次出声催促,闽南王迟疑了一会,到底还是转身出外。

清清向来最重美貌,甚至因为不想叫他看见她蓬头垢面的模样,从不许他在她房中过夜,每天早晨都是整理好仪容,才许他见她。

今天,她一连说了两次“整理好仪容”,如果他强行闯进去,她定然要生气——

闽南王并未走远,就在汤池外面等着。

大门被他踹坏了,刺鼻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他口鼻喉间。

他很熟悉的味道,绝不可能是动物的血,只可能是人血!

清清到底在做什么?

她又做过什么?

等待的时间仿佛拉得无限漫长,恐惧如阴云笼罩着他,闽南王越发焦躁。

“王爷”。

轻柔动听的声音宛如神仙妙手拂开了他心底的阴云。

闽南王倏然回身,大踏步一把抱住漫步而来的闽南王妃,恍如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清清!”

闽南王妃轻柔抚着他的后背,“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闽南王微哽,她竟然还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白前说她中了毒,说她活不过三十五岁,她竟然一点口风都不透!

招了苗疆圣女来,弄得满汤池都是血腥味,也一点口风都不透!

她竟然还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闽南王深吐一口气,缓缓放开她,后退两步,低下头紧紧盯着她,“清清,白前已经都和我说了!”

闽南王妃微笑,“噢,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竟然还想瞒他!

闽南王失态捏住她纤弱的肩膀,“清清!你和我说实话!

那个锁千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当初你和圣女都说那是什么神药!是永葆青春的神药!

为什么白前说那是毒药!还说你活不过三十五岁了!”

闽南王妃神色不变,反问,“王爷这是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妾?”

闽南王愤怒又失望,反倒冷静了下来,慢慢松开捏着她肩膀的手,冷静开口,“你不说实话,我就去杀了圣女!”

他向来说到做到!

“你,威胁我?”

闽南王妃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一粒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满腔愤怒失望的闽南王呆住,随即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去擦她的眼泪,语无伦次地安慰。

“你别哭,别哭,我不是威胁你,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

闽南王说着伸手去她,纤细娇小的人儿一如既往深陷在他怀中,如温香软玉入怀。

只今天的温香软玉却不似往日馨香阵阵,叫他浑身酥软,而是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种味道,他也很熟悉,是浑身浴血后,再怎么清洗也洗不去的味道……

闽南王抱着闽南王妃走了,宛如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样的场景,萧软软不是第一次见。

往日,她见了,只高兴父王和母妃夫妻恩爱,高兴他们家和所有其他人家都不一样,没有那些讨厌的侍妾庶子讨人厌。

今天,她再见,却没来由地浑身发冷,连气都不敢喘,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暗处,目送着两人走远,才摸进了汤池。

赤红的汤池中,五彩斑斓的长虫翻滚着、缠斗着,一眼扫去,叫人几欲作呕。

饶是萧软软从小就与蛇虫打交道,此时却还是不敢多看,快步走到往汤池中抛洒毒粉的女人身边,低低叫了声师父。

自白前诊出闽南王妃中了锁千年后,闽南王妃就搬来了温泉庄子。

她跟着来了,苦劝了闽南王妃无果后,愤然离开庄子。

只是,鬼使神差地,她没有真的离开,而是窥伺在旁。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就是鬼使神差地,她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庄子附近,静默地等待。

然后,她等来了芫菁师徒。

她要大婚,母妃都不许她们进京的苗疆圣女师徒。

同样鬼使神差地,她没有光明正大地进庄子,与师父和芫菁相见,而是继续在暗处窥伺,趁夜摸进了庄子,看见了那叫她作呕,更叫她恐惧的一幕。

女人目不斜视,冷漠开口,“这里不是郡主该来的地方”。

她的声音又哑又粗,被虫蚁蛀空的树干,听在耳中,粗粝地刮人。

萧软软失声,“师父,你的声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