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门槛被踩得吱呀作响时,阿楚正在荡秋千。
“晏辰晏辰,你说咱们这直播间要是开通打赏功能,佟掌柜会不会当场表演原地劈叉啊?”阿楚的发梢扫过晏辰鼻尖,带着一股桂花沐浴露的甜香。
晏辰伸手托住她的屁股往上颠了颠,喉间溢出低笑:“劈叉不好说,不过我猜她能把‘额滴神啊’这句话编成rap,配合老白的葵花点穴手当beat。”
“Yo yo check it out!额滴神啊你可真行,点穴点到我心怦怦停!”阿楚突然来了段即兴说唱,还故意捏着嗓子模仿佟湘玉的口音。
吕秀才捧着《论语》从柜台后探出头:“阿楚这韵脚押得颇有章法,颇有‘子曾经曰过’的……呃,节奏感?”
郭芙蓉正用阿楚给的手机刷着抖音,闻言头也不抬地嗤笑:“得了吧你,人家这叫freestyle,跟你那之乎者也可不是一个次元的。”
“芙妹此言差矣,”吕秀才立刻反驳,“次元虽异,其理相通嘛,就像我对你的爱,跨越了……”
“排山倒海!”郭芙蓉手里的手机“啪”地拍在秀才脑门上,屏幕还亮着刚刷到的铁蛋傻妞海边度假视频。
就在这时,客栈大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扬起的尘土里站着个锦袍玉带的中年男人。
他面白无须,眼角上挑,明明是盛夏却摇着把镶金嵌玉的扇子,活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大闸蟹。
“此乃何地?尔等皆是何人?”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扇子“唰”地合上指向佟湘玉,“见了本将军为何不跪?”
佟湘玉正用新学的美颜相机自拍,闻言举着手机站起来:“这位客官说话可真有意思,咱们这儿是同福客栈,不是你家将军府。要吃饭就坐,不吃饭……”她突然凑近镜头眨眨眼,“家人们你们看,这位是不是cosplay看多了?这妆造还挺还原东汉末年的嘛。”
【这谁啊?气场两米八啊】
【看这扇子,怕不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
【东汉末年?掌柜的最近历史没少看吧】
铁蛋突然“嘀”地响了一声,拉着傻妞的手小声说:“数据库匹配成功,梁冀,东汉跋扈将军,专业毒杀皇帝二十年,兼职抑制宦官……”
“铁蛋!”傻妞赶紧捂住他的嘴,脸颊红扑扑的,“别乱说啦。”
梁冀听到“毒杀皇帝”四个字,眼神骤然变冷,扇子直指铁蛋:“竖子敢尔!”
“哎哟喂,这就急了?”阿楚从晏辰身上跳下来,慢悠悠走到梁冀面前绕了三圈,“我说梁大将军,您这穿越手续办齐了吗?核酸检测做了没?健康码亮出来瞅瞅呗。”
梁冀显然没听懂这串莫名其妙的话,脸色铁青地哼了一声:“放肆!可知本将军是谁?”
“知道知道,”晏辰从后面搂住阿楚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轻笑,“不就是那位把汉质帝怼得说不出话,最后给人送了碗‘加料’汤饼的跋扈将军嘛。说起来您这手艺不错啊,堪比当代米其林毒舌主厨了。”
“你!”梁冀气得扇子都快捏断了,身后跟着的四个随从立刻拔刀,寒光映得李大嘴刚端出来的酱肘子都泛着冷光。
“哎哟喂这是要干架啊?”李大嘴举着锅铲就冲了出来,“我这肘子刚出锅,你们要是敢动刀动枪,溅上血可就不好吃了啊!”
“大嘴快回来!”佟湘玉赶紧拉住他,转头对着梁冀赔笑脸,“客官有话好好说,咱们这儿是文明客栈,提倡以德服人,以理……”
“闭嘴!”梁冀一脚踹翻旁边的桌子,瓷碗碎了一地,“本将军纵横朝野三十载,还没人敢如此戏耍我!”
“纵横朝野?”阿楚突然笑出声,伸手勾住晏辰的领带往自己这边拽,“晏辰你听听,这词儿够霸气吧?比你上次跟我说‘要纵横我的三围’可带劲多了。”
晏辰低笑着咬住她的耳垂:“那是自然,梁将军纵横的是朝野,我纵横的可是你的心房啊,宝贝儿。”
“啧啧啧,”铁蛋突然凑到傻妞耳边,“你看人家这情话,比我上次给你编的‘充电线绕着数据线,就像我缠着你’高级多了。”
傻妞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就你嘴贫。”
梁冀被这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扬手就要打阿楚:“放肆贱人!”
“葵花点穴手!”白展堂的身影快如闪电,指尖在梁冀手腕上一点,那只扬起的手就僵在半空。
“老白好样的!”郭芙蓉举着手机录视频,“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比你们刷到的那些特效靠谱多了!”
【卧槽真的点住了!】
【老白yyds!】
【这就是江湖吗?爱了爱了】
梁冀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这是什么妖术?”
“妖术?”白展堂得意地甩甩袖子,“这叫武功,江湖上混饭吃的手艺。不像某些人,就知道仗着权势作威作福。”
“你可知我是谁?”梁冀的声音都在发颤,“我乃大将军梁冀,当今皇后之兄,废立皇帝如弃敝履,杀你如……”
“如宰鸡?”晏辰突然接口,还故意学着菜市场屠夫的腔调,“那您可得小心了,咱们这儿的鸡,可是李大嘴他娘亲手养的,比您那皇帝金贵多了。”
“你!”梁冀气得脸都紫了,却偏偏动弹不得。
阿楚突然走到他面前,伸手戳了戳他僵硬的脸颊:“梁大将军,您说您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非要穿越到这儿来干嘛?难道是听说我们这儿的wIFI信号比您那时候的狼烟传得还快?”
“wIFI?狼烟?”梁冀一脸懵逼,“尔等满口胡言,莫非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郭芙蓉“噗嗤”笑出声,“就我们?我们顶多算是……来自未来的‘游客’吧。”
“未来?”梁冀更糊涂了,“什么未来?难道是……仙界?”
“差不多吧,”阿楚眨眨眼,突然踮起脚尖在晏辰脸上亲了一口,“你看,我们这儿的神仙都这么恩爱呢。”
晏辰顺势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那今晚要不要试试神仙的玩法?我最近新学了几招……”
“死鬼!”阿楚红着脸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往怀里带。
“咳咳,”佟湘玉赶紧咳嗽两声,“我说各位,能不能先把这位将军给解开啊?总这么点着也不是事儿啊。”
白展堂耸耸肩:“解开也行,不过他得保证不动手。”
梁冀虽然气炸了肺,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闷闷地哼了一声。白展堂指尖一动解了他的穴,梁冀踉跄着后退两步,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说吧,你到底来这儿干嘛?”郭芙蓉把手机镜头对准他,“是不是又想毒杀谁啊?我可告诉你,我们这儿的食品安全抓得可严了,李大嘴做菜都戴厨师帽呢。”
梁冀被问得一愣,突然叹了口气,那股跋扈劲儿消了大半:“本将军……只是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清静?”阿楚挑眉,“您老人家当年在朝堂上掀起的风浪,可比咱们这儿的沙尘暴还猛,现在想清静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梁冀颓然坐在椅子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想我梁冀一生,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可到头来……”
“到头来还不是被抄家灭族?”铁蛋突然插话,被傻妞狠狠掐了一把才闭嘴。
梁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抬头看向铁蛋:“你怎么知道?”
“嘿嘿,”铁蛋挠挠头,“我这脑子里装着整个宇宙的知识库呢,您这点事儿,顶多算个小词条。”
“原来如此,”梁冀苦笑一声,“连千年后的人都知道我的结局,看来我这‘跋扈将军’的名声,是洗不掉了。”
“洗不洗得掉不重要,”晏辰突然开口,手里把玩着阿楚的头发,“重要的是,您现在想干嘛?总不能在我们这儿养老吧?”
“我……”梁冀欲言又止,突然站起来对着众人作揖,“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想求各位一件事。”
“哟,跋扈将军也要求人?”阿楚挑眉,故意用脚尖蹭了蹭晏辰的小腿。
晏辰反手握住她的脚踝,指尖轻轻挠着她的脚心,害得她差点笑出声。
“是关于我妹妹梁皇后的,”梁冀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我知道她最后下场凄惨,我想……我想知道有没有办法能让她免遭横祸。”
这话一出,客栈里顿时安静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以残暴闻名的权臣,居然会为了妹妹求人。
“家人们听到没?这梁冀居然还有柔情的一面”
“看来再坏的人也有软肋啊”
“他妹妹最后确实挺惨的,被抄家的时候自尽了”
阿楚看着弹幕,突然叹了口气:“梁将军,历史这东西,就像我晏辰的脾气,一旦定了型,可不是那么好改的。”
“我知道难,”梁冀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但我听说你们来自未来,有通天彻地之能,或许……或许你们有办法?”
“通天彻地之能没有,”晏辰轻笑,“不过我们倒是有能看到过去的设备,要不要给你放段你妹妹的生平看看?”
梁冀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晏辰冲铁蛋使了个眼色,铁蛋立刻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投影仪,“唰”地一下,客栈墙上就出现了清晰的影像。
画面里,年轻的梁皇后笑靥如花,与汉顺帝相依相偎;后来顺帝驾崩,她垂帘听政,眉宇间满是疲惫;最后画面定格在冷宫之中,她一袭白衣,饮下毒酒……
梁冀看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看到了?”晏辰关掉投影仪,“这就是历史,你改变不了,就像我改变不了阿楚总爱偷吃我冰淇淋的习惯。”
“谁偷吃了?”阿楚立刻反驳,“那明明是你心甘情愿喂我的,还说‘宝贝儿你吃吧,胖了我也喜欢’。”
“是是是,”晏辰笑着捏捏她的脸,“我的错,我的错。”
梁冀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吧。我妹妹一生荣华,也算没白活一场。”
“这就对了嘛,”阿楚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人生嘛,就像佟掌柜的账本,有赚有赔,才有意思。”
“你这比喻……”梁冀被逗得笑了一声,这还是他进店以来第一次笑,“倒也新奇。”
“那是,”阿楚得意地扬下巴,“我们这儿的新奇玩意儿多着呢,要不要留下来玩玩?我让晏辰给你跳段街舞怎么样?他上次跳的机械舞,把莫小贝都看呆了。”
“街舞?”梁冀一脸茫然。
晏辰突然站起来,播放起铁蛋手机里的音乐,开始扭动身体。他的动作流畅有力,时而像机器人一样僵硬,时而又像流水一样柔软,看得梁冀目瞪口呆。
“怎么样?”阿楚凑到他身边,“比你们那时候的舞好看吧?”
梁冀点点头,又摇摇头:“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阿楚笑得眉眼弯弯,“这叫艺术,艺术就是要让人看不懂。”
“你这丫头,”梁冀被她逗乐了,“跟你丈夫一样,油嘴滑舌的。”
“那是,”阿楚突然搂住晏辰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俩可是天生一对,油嘴滑舌都滑到一块儿去了。”
晏辰低笑着回吻她,手还不老实地在她腰上摸了一把:“那今晚回去,咱们再好好‘滑’一下?”
“讨厌!”阿楚红着脸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抱起来转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梁冀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的郁结消散了不少。他这一生争名夺利,勾心斗角,却从未有过这样轻松快活的时刻。
“好了好了,”佟湘玉笑着打圆场,“梁将军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住几天吧,咱们这儿虽然比不上将军府, but 胜在热闹。”
“but?”梁冀又是一脸懵逼。
“就是‘但是’的意思,”郭芙蓉解释道,“阿楚他们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鸟语,习惯就好。”
“多谢掌柜的美意,”梁冀拱手道谢,“那我就叨扰了。”
“客气啥,”李大嘴端着刚做好的酱肘子过来,“尝尝我这手艺,保证比你那御膳房的好吃!”
梁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刚放进嘴里眼睛就亮了:“嗯!这味道……果然不错!比我吃过的山珍海味都香!”
“那是,”李大嘴得意地叉腰,“我李大嘴别的本事没有,做菜这手艺,那可是祖传的!”
接下来的几天,梁冀就在同福客栈住了下来。他虽然还是改不了有些跋扈的习惯,但在阿楚他们的“熏陶”下,也渐渐变得随和了些。
这天晚上,阿楚和晏辰正在院子里看星星。阿楚把头枕在晏辰腿上,手里把玩着他的手指。
“晏辰,你说梁冀会不会真的变好了?”
“不好说,”晏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环境确实能影响人。你看咱们,不也被这同福客栈影响得不想回去了吗?”
“那是因为这儿有你啊,”阿楚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哟,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晏辰笑着捏捏她的脸,“是不是又想偷吃我藏起来的巧克力了?”
“才不是,”阿楚嘴硬道,“我就是突然觉得,跟你在一起真好,好到想把你一口一口吃掉。”
晏辰低笑出声,俯身吻住她的唇:“那要不要现在就尝尝?我保证味道不错。”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铁蛋和傻妞路过才尴尬地分开。
“咳咳,”铁蛋故意咳嗽两声,“不好意思啊,打扰两位‘咬耳朵’了。”
傻妞红着脸拉了拉他的袖子:“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铁蛋坏笑着,“我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晏辰的手都伸进阿楚衣服里了。”
“死铁蛋!”阿楚红着脸拿起旁边的抱枕砸过去,“再胡说八道我让傻妞把你拆了!”
“别别别,”铁蛋赶紧躲到傻妞身后,“我错了还不行吗?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们,梁冀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晏辰坐直身体。
“他刚才一个人在房间里哭,还说什么对不起他妹妹之类的,”铁蛋挠挠头,“我觉得他好像挺后悔的。”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走,去看看。”晏辰抱起阿楚站起来,大步走向梁冀的房间。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阿楚轻轻推开门,只见梁冀正对着一张画像流泪,画像上是个容貌秀丽的女子。
“梁将军?”
梁冀赶紧擦去眼泪,尴尬地转过身:“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到哭声,过来看看,”阿楚走到他身边,看着画像,“这就是你妹妹?”
梁冀点点头,声音沙哑:“是,这是她刚入宫的时候画的。那时候她多开心啊……”
“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晏辰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梁冀苦笑,“我要是真尽力了,就不会让她落到那般下场。我一心想把持朝政,却忘了她也需要人保护……”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阿楚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能为她难过,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她的。不像有些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能背叛。”
梁冀看着阿楚,突然叹了口气:“你们俩……真好。不像我,一生孤苦,连个真心待我的人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对的人,”阿楚笑着挽住晏辰的胳膊,“你看我和晏辰,虽然整天吵吵闹闹,但心里都装着对方呢。”
“是啊,”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装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肉麻死了,”阿楚红着脸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抱住,“不过我喜欢。”
梁冀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这一生追求权力,却从未体验过这样简单纯粹的幸福。
“我想通了,”梁冀突然开口,“历史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接受它。我妹妹的命数如此,我再强求也没用。”
“这就对了嘛,”阿楚笑着说,“人要往前看,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
“多谢你们,”梁冀拱手道谢,“这几天在这儿,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开心就好,”晏辰笑着说,“以后有空常来玩啊,我们随时欢迎。”
“不了,”梁冀摇摇头,“我该回去了。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阿楚和晏辰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挽留。他们知道,梁冀确实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梁冀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同福客栈的众人都来送他。
“梁将军,这是我给你做的酱肘子,路上吃。”李大嘴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多谢李师傅。”
“这是我画的护身符,你带着,保你平安。”莫小贝递过来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符。
梁冀笑着接过来:“多谢小贝姑娘。”
“这个你拿着,”阿楚递给他一个小巧的播放器,“里面存了些我们这儿的音乐,你回去听着解闷。”
梁冀好奇地接过:“这是什么宝贝?”
“你按这个按钮就知道了。”
梁冀按了一下,播放器里立刻传出欢快的音乐。他听得眼睛都亮了:“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还有更神奇的呢,”晏辰笑着说,“等你下次来,我给你跳段脱衣舞。”
“死鬼!”阿楚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别教坏人家!”
梁冀被他们逗乐了,朗声大笑:“好!那我就等着看!”
他最后看了一眼同福客栈,拱手道别:“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梁冀远去的背影,阿楚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回去会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晏辰搂住她的腰,“至少他心里的疙瘩解开了,这就够了。”
“也是,”阿楚笑着踮起脚尖吻他,“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做点‘解疙瘩’的事了?”
“哦?什么事?”晏辰挑眉。
“比如……回房探讨一下人生哲学?”阿楚咬着他的耳垂低语。
晏辰低笑一声,拦腰抱起她就往楼上跑:“遵命,我的哲学老师!”
【看来梁冀是真的想通了】
【这趟穿越没白来啊】
【同福客栈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连跋扈将军都能被感化】
【期待下一个穿越者会是谁】
【不知道下次阿楚和晏辰又会有什么骚操作】
客栈里的笑声和打闹声渐渐远去,只有院子里的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每一个角落。铁蛋搂着傻妞的腰,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傻妞轻声问。
铁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当然会,就像我的能量,永远都用不完。”
“油嘴滑舌。”傻妞笑着靠在他怀里。
夜色渐深,同福客栈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打呼声和虫鸣声,交织成一首温馨的夜曲。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就在梁冀离开后的第三天,客栈里又来了个不速之客。这人穿着粗布衣衫,满脸风霜,一进门就大喊大叫。
“我乃侯景!谁是这儿的主事人?”
阿楚正坐在晏辰腿上喂他吃葡萄,闻言挑了挑眉:“哟,又来个大人物?晏辰,你说这位和梁冀比,谁更跋扈?”
晏辰咬了一口葡萄,顺便舔了舔她的手指:“不好说,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个狠角色。”
“狠角色?”侯景眼睛一瞪,“本将军纵横天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敢议论我?”
“哎哟喂,又是个将军,”郭芙蓉放下手机,“我说你们古代的将军是不是都喜欢到处串门啊?”
“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侯景哼了一声,“本将军可是……”
“先别可是了,”阿楚打断他,“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让大嘴给你做碗面,加个蛋那种。”
侯景被她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弄得一愣:“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侯景嘛,”铁蛋突然开口,“南北朝着名‘三姓家奴’,先叛东魏,再叛南梁,最后还自己称帝了,虽然没当几天。”
侯景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这脑子里装着百科全书呢,”铁蛋得意地说,“你这点事儿,也就是个中等篇幅的词条。”
“岂有此理!”侯景气得拔剑就要砍人,却被傻妞一脚踹飞了剑。
“客人请自重,”傻妞冷冷地说,“我们这儿不欢迎动刀动枪的。”
侯景看着自己被踹飞的剑,又看了看一脸轻松的众人,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我今天来不是打架的,是想找人帮我评评理。”
“评理?”佟湘玉好奇地问,“评什么理啊?”
“我就想问问,”侯景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历史上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历史上说你不堪?”阿楚眨眨眼,“难道你不不堪吗?又是叛逃又是屠城的,这要是放在现在,早就被拉去枪毙了。”
“枪毙?那是什么刑罚?”侯景一脸茫然。
“就是用一种叫枪的东西,‘砰’的一声,你就玩完了。”晏辰用手比划着,还故意学了声枪响。
侯景被吓得一哆嗦:“如此残忍?”
“跟你屠城比起来,这算仁慈了,”吕秀才推了推眼镜,“子曾经曰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不喜欢被枪毙,那当初为何要……”
“闭嘴!”侯景突然怒吼,“你们懂什么!我那也是被逼无奈!东魏不容我,南梁猜忌我,我不反抗,难道等着被杀吗?”
“哟,还挺委屈?”阿楚挑眉,“那你屠城的时候,那些老百姓就不委屈?”
侯景被问得哑口无言,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想活下去,想有自己的地盘,想……”
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众人都有些意外。
“家人们这反转有点大啊”
“没想到侯景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反复无常可能也是被逼的”
阿楚看着弹幕,突然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侯景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能理解我?我做的这一切,真的都是错的吗?”
“这个嘛,”晏辰沉吟片刻,“对错很难说清楚,就像我和阿楚吵架,你说是她错还是我错?”
“当然是你错!”阿楚立刻瞪他。
“你看,”晏辰耸耸肩,“这就是立场不同,看法也不同。”
“可我……”
“别可我了,”阿楚打断他,“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等你吃饱了,我们再慢慢聊。”
侯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李大嘴很快就给他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侯景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到一半突然哭了起来:“我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面了……想当年我在战场上,吃的都是……”
“都是树皮草根?”阿楚接话。
侯景点点头,又摇摇头:“有时候连树皮草根都吃不上……”
看着他这副模样,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此刻也只是个可怜人。
吃完饭,侯景的情绪平复了些。阿楚给他泡了杯茶,坐在他对面。
“说吧,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帮你?”
“我想让你们告诉我,”侯景看着她,“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该怎么做?”
“重来一次?”晏辰轻笑,“就算重来一次,以你的性格,估计还是会走老路。”
“你什么意思?”侯景眼睛一瞪。
“没什么意思,”晏辰摊摊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天生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就算没有那些逼不得已,你也迟早会闹事。”
“你胡说!”侯景怒吼。
“我可没胡说,”阿楚拿出铁蛋的投影仪,“不信你自己看。”
随着影像的播放,侯景的一生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从他早年参军,到后来叛逃,再到发动叛乱,屠城掠地,最后兵败被杀……每一个画面都清晰无比。
侯景看得浑身发抖,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真的……真的那么坏吗?”
“也不能说你全错,”晏辰关掉投影仪,“在那个乱世,想活下去确实不容易。但你屠城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这总是错的。”
“我……我那也是没办法啊,”侯景哭着说,“军队要吃饭,要军饷,我不抢,他们就会哗变……”
“那你可以学刘备啊,”阿楚突然说,“人家走到哪儿都爱民如子,还不是照样三分天下?”
“刘备?那是谁?”侯景一脸茫然。
“三国时期的英雄,”吕秀才解释道,“他可是……”
“行了行了,别讲历史了,”郭芙蓉打断他,“跟他说这些他也听不懂。”
侯景看着他们,突然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不管我有多少理由,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这是无法辩解的。”
“能明白就好,”佟湘玉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可是……”侯景欲言又止,“我还是不甘心,我这一生,难道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
“有啊,”铁蛋突然说,“你引发的侯景之乱,虽然杀了很多人,但也加速了士族的衰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推动了历史进步。”
侯景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铁蛋点头,“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那我也算是个功臣了?”侯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算是吧,”阿楚耸耸肩,“不过是个争议很大的功臣。”
“够了,”侯景站起身,“能听到这句话,我就满足了。多谢各位指点迷津,侯景告辞了。”
“不再多留几天?”佟湘玉挽留道,“我们这儿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不了,”侯景摇摇头,“我该回去了,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阿楚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晏辰搂住她的腰,“不过能让他明白自己的错,也算是件好事。”
“是啊,”郭芙蓉点点头,“希望他回去以后能好好做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同福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阿楚和晏辰依旧每天打情骂俏,铁蛋和傻妞也时不时秀恩爱,而客栈里的其他人,也都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这天下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在客栈门口,吓得莫小贝尖叫一声。
“我的妈呀!这是要下大雨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从闪电中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尔等是何人?可知此地是何处?”
阿楚正趴在晏辰背上玩骑马马,闻言探出头:“哟,又来个穿越的?这位看着比前两位都凶啊。”
晏辰托着她的屁股往上颠了颠:“嗯,看这打扮,像是北魏的尔朱荣。”
“尔朱荣?”男人眼睛一眯,“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铁蛋抢着说,“你可是北魏的风云人物啊,平六镇之乱,重振北魏,还发动了河阴之变,一下子杀了两千多个官员,够狠!”
尔朱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那是,”铁蛋得意地说,“我这脑子里装着整个历史呢。”
“哼,”尔朱荣冷哼一声,“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那还不快快行礼?”
“行礼?”阿楚从晏辰背上跳下来,“我们这儿可不兴这一套,大家都是平等的,就像我和晏辰,他顶多也就跪……”
“阿楚!”晏辰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胡说。”
尔朱荣皱了皱眉:“平等?这世上哪有什么平等?强者为尊,这才是天道!”
“哟,还强者为尊?”郭芙蓉挑眉,“那你觉得,你和老白谁更强?”
白展堂闻言立刻摆出架势:“这位将军要是想切磋一下,我老白奉陪到底!”
“就凭你?”尔朱荣不屑地嗤笑,“也配与我交手?”
“配不配试过才知道!”白展堂话音刚落,就使出了葵花点穴手。
尔朱荣身手也不慢,侧身躲过,反手一拳打向白展堂胸口。白展堂赶紧后退,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
“哇塞!有好戏看了!”阿楚拉着晏辰的手兴奋地跳起来,“晏辰快看,老白这招帅不帅?”
“帅是帅,”晏辰搂住她的腰防止她被撞到,“不过尔朱荣也不是吃素的,不愧是能平定六镇之乱的人。”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客栈里的桌子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吓得佟湘玉一个劲地喊:“哎哟喂我的桌子!我的椅子!你们小心点啊!”
就在这时,尔朱荣突然使出一招狠招,眼看就要打到白展堂身上。傻妞眼疾手快,瞬间移动到两人中间,硬生生接了尔朱荣一拳。
“砰”的一声,傻妞纹丝不动,尔朱荣却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她:“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傻妞,”傻妞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不能打架,要打出去打。”
尔朱荣看着傻妞,又看了看周围一脸轻松的众人,突然收起了拳头:“罢了,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打架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阿楚好奇地问。
“我想知道,”尔朱荣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发动河阴之变,到底是对是错?”
这个问题一出,客栈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这个冷酷的权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家人们,尔朱荣居然在反思河阴之变”
“这可是历史上着名的惨案啊”
“不好说对错,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
阿楚看着弹幕,沉吟片刻开口:“对错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站在你的角度,那些官员确实该杀,他们贪污腐败,祸国殃民。但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你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也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混乱?”尔朱荣皱眉,“若不杀他们,北魏只会更混乱!那些人结党营私,鱼肉百姓,早就该清理了!”
“清理可以,但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吕秀才推了推眼镜,“子曾经曰过,‘过犹不及’,做事太极端,总是不好的。”
“你懂什么!”尔朱荣怒吼,“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要是心慈手软,死的就是我和我的部下!”
“那你后来不还是死了吗?”郭芙蓉忍不住插嘴,“被孝庄帝给杀了,还株连九族呢。”
尔朱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最后是这个下场?”
“是啊,”铁蛋点点头,“你太跋扈了,皇帝都受不了你,不杀你才怪。”
尔朱荣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我明明是为了北魏……我明明是为了……”
“为了权力吧?”晏辰突然开口,“别骗自己了,你做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力。”
尔朱荣猛地抬头看向晏辰,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一丝慌乱。
“你胡说!”
“我可没胡说,”晏辰耸耸肩,“你平六镇之乱,是为了权力;你杀那些官员,也是为了权力;你控制皇帝,还是为了权力。说什么为了北魏,不过是借口罢了。”
尔朱荣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我尔朱荣一生争权夺利,到头来却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他笑了很久,直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才渐渐停下。
“多谢各位点醒,”尔朱荣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平静了许多,“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接受我的命运。”
“不再多待一会儿?”阿楚问,“我们这儿有好酒,陪你喝几杯?”
“不了,”尔朱荣摇摇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最后看了一眼众人,转身走进了一道突然出现的光门里,消失不见。
随着他的离开,天空也放晴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栈,温暖而明亮。
“唉,”佟湘玉叹了口气,“这几天来的都是些大人物,个个都有烦心事。”
“谁说不是呢,”李大嘴擦着桌子,“还是咱们小老百姓好,吃饱喝足,啥也不愁。”
“说得对,”阿楚跳回晏辰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我们俩最幸福,每天都能腻在一起。”
“那是,”晏辰低头回吻她,“我们可是要腻一辈子的。”
“一辈子不够,”阿楚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要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肉麻死了,”郭芙蓉做了个鬼脸,“我还是继续刷我的抖音吧。”
吕秀才凑到她身边,笑嘻嘻地说:“芙妹,咱们也来腻歪腻歪呗?”
“滚!”郭芙蓉一脚把他踹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客栈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里充满了幸福。
【还是同福客栈最舒服啊】
【看着他们开开心心的就好】
【不知道下次会来谁呢】
【不管来谁,相信阿楚他们都能搞定】
【期待下一次的故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同福客栈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