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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一脸苦相。

“大人,卑职也不知详情,已着人前去打探,不过,听说是状告郑小公子私设刑堂、屠村掠镇之事。”

贾贵当时脸就白了,一把推开师爷急的原地转圈。

“祸事了祸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师爷见贾贵也如此慌乱,当时就平衡了,整了整衣冠,再度拜言。

“大人,海门县乃云州州治所在,五十一村聚众而来,身后可是数万人众,事已至此以不见不行,大人还是先行上衙,不然堂鼓一响,今年云州考成恐怕就要拿丙下啦。”

一听考成贾贵清醒了。

“对对对,师爷你快派人拦住百姓,对接领头之人,本大人立刻上衙接见,务必不要让人敲响堂鼓!”

贾贵胡乱穿好官服,里倒歪斜的自堂后绕到堂前,吴雍已经在此等待。

“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贾贵上来就是贪官经典开场白。

吴雍老神在在,捧手施礼。

“学生吴雍,见过大人。”

然后束手不动。

贾贵坐稳后,一拍惊堂木。

“大胆吴雍,本府问话,如何不答!不怕大刑伺候?”

吴雍好似十分诧异。

“大人何时问过学生话?”

“休要装聋作哑,方一进门,本府就问你可知罪!”

“大人所问乃刁民,学生身有功名,且未曾触犯王法,如何成了刁民?”

贾贵冷哼一声。

“荒唐!你聚众滋事,散布谣言,重伤海门宗少公子郑少杰,还不是刁民!若是快快散去,本府可以网开一面,不将尔等论罪!”

吴雍正色。

“大人,若是此事,学生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言。”

“糊涂!”

贾贵先是用眼神示意孔目暂停记录,绕过桌子,走到吴雍跟前。

“吴雍,本府问你,自本府上任以来,可曾苛政残民?”

“大人无为而治,百姓安居乐业。”

“好,本府再问你,海门宗在云州何等地位,你可知晓?”

“威震云州,树大根深。”

“好!”

贾贵断喝一声,随后与吴雍双眼对视,声音愈发压低。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可知本府是在救你!”

吴雍直视面前这个好像第一天认识的贾贵,一个拱手长揖在地,随后坚定地说。

“大人拳拳回护之心,学生铭感五内,可大人,若非生死攸关,学生如何会面犯海门宗!况且大人可知道,您的前程已经危在旦夕!”

贾贵一脸不屑。

“若是你等滋事成功,本府年考确实危在旦夕,所以,老实给本府回去,否则,本府要你好看!”

听了这种标准贪官式发言,吴雍那点感动直接消失,却也不反驳,只是自顾自的说。

“大人,海门县五十一村上千精壮已整编民团,即将以命相搏,若大人不在意任期治下血流成河,那学生只好告退,与乡亲们共生死!”

“什么!”贾贵惊怒交加。“你们真想造反么!”

“大人!”吴雍不由抬高声音。“我等安居乐业,若非有人逼迫,如何会选择以命相搏!”

“胡说八道!”贵大怒。“谁逼得你们以命相搏?海门宗小少爷郑少杰?他不过一纨绔!能捅天大的窟窿么?”

“大人英名!”吴雍一拱手。“郑少杰四日前派人兵围海门村,不许进更不许出,今日借游猎为名,欲行屠村之事!大人真要坐视不理嘛!”

“胡说!”贾贵一脸荒唐!“郑小少爷吃饱了撑的?不做纨绔去屠村?吴雍,诬告反坐!”

“学生当然知道!”吴雍语气极为肯定。“容学生细细禀报!”

随后,吴雍将近几日所发生之事避重就报与贾贵,只是其中多有夸大其词之言,却没想到屠村之事还真是一语中地。

“你,你有何证据?”贾贵一脸犹疑。“虽然你说的像评书一样,可本府还是不信,郑少杰为何要行此恶事?”

“学生自然有证据。”吴雍一脸自信。“郑少杰今日春猎之地在白花甸,大人可知道,白花甸就在海门村近边,海门村猎队全县闻名,早已将此处打的全无猎物,郑少杰有什么本事?能在没有猎物的地方打到猎物?分明是看此处地势平阔,与此整军列队,袭杀海门村!”

贾贵转头看向师爷,见师爷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脸瞬间垮了下来,急得直跳脚。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师爷走到跟前使了个眼色,贾贵一看,对吴雍一挥手。

“你先去外面等候,本府稍后再问罪于你!”

随后急忙问师爷。

“马师爷,此事如何是好?”

马师爷一弯腰,贼眼滴溜溜一瞪。

“大人,依卑职看,此人说的虽有夸张,但基本属实,若是这样,那此事就避不了了。”

贾贵眼珠一瞪。

“啖狗肠!海门宗惹的事,却要老爷我头疼?凭甚!我就纳了闷了,我都当上知府了,怎么避不了?”

马师爷一挺腰。

“百姓眼里您是知府,但是在海门宗眼里,您就是个要饭的,想当好知府,还得看海门宗的脸色。”

贾贵当时就怒了。

“直娘贼!老爷当知府前,这帮人欺负我,我当了知府,这帮人还欺负我,我不白当知府了嘛!”

马师爷掬着一张尖嘴猴腮的老脸苦劝。

“大人,年考嘛,不寒碜。”

贾贵一听年考当时就蔫了。

“那倒是。”

师爷见贾贵如此,凑到跟前嘀咕。

“大人,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您已是无处可退,唯有参与进去,哪怕无法阻止,好歹不会治你个玩忽职守之罪,依卑职看,不如点起守备兵马,到那白花甸看看,若是真,兵马在手,再加上大人您的身份,也能阻止了这场祸事。”

“可是,前些日子妖人作乱,云州守备军已然派出缉拿妖人,现在召回已来不及。”

“大人却是忘了,联川卫所军千户双枪罗刹董俜昨日到海门县换防,此人虽然人品低劣,但确实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年方四十却已完成了‘四大炼成’,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触摸宗师境界,借今日之机令其与海门宗龌龊,正是收复此人的好时机,况且,海门宗大公子郑少奇就在江屏城,本就是他郑家惹出的麻烦,正应该让他郑家出面去平!”

听了这话贾贵鼠眼一瞪!龇牙咧嘴露出一个猥琐无比的笑容。

“妙啊妙啊!想必郑少奇早看郑少杰不顺眼,借此机会让郑少奇拿了他的把柄,到时候郑少奇位子坐稳,定然与我亲近;郑少杰回家面壁,云州少一纨绔;本大人再上奏并报圣人,说是成功分化了海门宗,这叫一鱼三吃,师爷,高人妙计啊!”

“哪是卑职高啊,明明是大人硬!”

“师爷,高!”

“大人,硬!”

“师爷,又硬又高!”

“大人,又高又硬!”

“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两张丑脸越聚越近,仿佛两只大耗子凑在一起。

吴雍在屋外等的渐渐焦急之时,贾贵自后室转出,已然穿戴整齐,身着文士甲,外穿团花绣锦罩袍,看似人模狗样,却活如一个架起来的风干鸡。

吴雍赶紧迎了上去。

“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望大人怜乡人之微浅,怀恻隐之仁心,救救他们吧。”

贾贵拢起拳头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吴雍,此事还用你求?这云州有谁不知本府勤政爱民,悯弱怜孤,那郑,郑少杰若真要残杀百姓,本府绝不会坐视不理,但若是你诬告良善,本府定要你流放吕宋!”

吴雍见贾贵愿意动身,当时面色一喜,对威胁之语却风轻云淡。

“大人放心,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只需随我一道,先行隐到一旁,待郑少杰露出马脚,自然一看便知。”

贾贵矜持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边走边交代。

“吴雍,你可知本府为你担了多大的干系?海门宗大少爷郑少奇就在城中,若是让他知道此事,定然要找你分辨清楚。”

吴雍听了瞳孔一缩,抬头与贾贵飘过来的眼神对视了一下,随后眯了眯眼,拱手一拜。

“大人,郑少奇不能不防。”

贾贵听了与师爷对视了一眼,相贱一笑,随后打起官腔。

“大胆,吴雍,郑少杰一事你是否有所构陷尚未可知,郑少宗主侠名远播,青年才俊,才德兼备,你竟连他都敢置喙?”

躬身的吴雍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朗声回答。

“不错,自郑少奇参与海门宗事务以来,云州上下多有赞誉,皆称其德才兼备、宽仁侠义,可学生却不这么看,近十年来郑少奇在云州行侠仗义,可各地悍匪却越剿越多,郑少奇帮扶云州同道,可我海门县县望一清剑门日渐凋零,山门足可罗雀,通望县健郎军武会本是退役武卒培养儿郎乡勇的民团组织,数十年来发展极好、实力强生,怎生我云州境内匪徒如此强悍凶狂,敢数次入侵县城,打的军武会几近解散?其中隐情,学生不敢妄言,只说今日之事,所谓亲亲相隐,郑少奇作为宗门师兄、亲生兄长,无论是维护门派声誉,抑或袒护血亲族弟,都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我等人多步缓,脚程必然不如海门宗精锐弟子轻车简从,若他得知此事,派人联络,我等定要扑空!”

贾贵奇道。

“若我等扑空,必是郑少杰收手,这祸患消弭,岂不正合你意,如何横加阻拦?”

吴雍抬头正色。

“大人,小而言之,若不能当场人赃并获,便是学生和众乡亲诬告良善、欺瞒老父母,学生不愿担此恶名罪责;大而言之,他郑少杰今日不能遂意,日后岂不报复?岂不成了千日防贼?依学生看,今日唯有将郑少杰办为铁案,海门宗出于声望考虑,也不好行此报复,反而要回护地方,挽回声誉,如此才是真的消弭祸患。”

贾贵睨了一眼吴雍,那目光出乎意料的深邃,内中似乎有深深的嘲弄。

“消弭祸患?吴雍,看你自诩足智多谋,却不知坐井观天之下,聪明反被聪明误,本府今日劝不得该死鬼,却也不做砍头人,且行且看。”

说罢头也不回的吩咐。

“汤师爷,轻车简从,遣人请郑大公子,看看有没有‘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