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秦宫处
长安城前秦皇宫,虽已是深夜,太极殿东堂依然灯火通明。
年轻的秦王苻坚,披着一件貂皮大氅,正伏案批阅奏章。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眉宇间虽带着疲惫,眼神却依然锐利有神。
堂内温暖如春,与殿外凛冽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
四角的青铜兽炉中,上好的兰香炭静静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陛下,夜已深了,该歇息了。”内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苻坚头也不抬,朱笔在竹简上勾画。
“还有几份紧急军报,看完便歇。你去让人准备些羹汤来。”
“是。”内侍躬身退下。
苻坚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阅读,来自各地的奏报。
自他通过政变,取代暴君苻生登基以来,几乎日日如此勤政。
朝廷初立,内有宗室不稳,外有强敌环伺,丝毫不敢懈怠。
殿门轻声开启,一阵冷风,随之卷入。
苻坚不悦地抬头,却见一人披着满身风雪走了进来,不是内侍,而是丞相王猛。
“景略?这么晚了,有何急事?”苻坚惊讶地问道。
王猛通常不会,在深夜不经通报,直接入宫。
王猛神色凝重,走到案前,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苻坚面前的案几上。
那是一块暗红色的玉佩,形状不规则,边缘锐利,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这是?”苻坚疑惑地拿起玉佩,入手冰凉,质地非凡,显然不是凡品。
他仔细端详,发现玉佩表面,有些难以辨认的纹路,似乎曾被摔碎过。
“陛下可还记得,石虎的‘血玉麒麟’?”王猛低声道。
苻坚闻言,手微微一颤,玉佩差点脱手。
他当然记得,羯赵暴君石虎,最珍爱的宝物之一,据说来自西域。
通体血红,被雕成麒麟形状,象征着石虎的权威与残暴。
“这是...那麒麟的一部分?”苻坚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王猛点头:“正是,据来使说,冉闵起兵时,将此玉摔碎,以示与羯赵决裂。”
“大部分碎片都已丢弃,只留此一块在身边,警醒自己勿忘初心。”
苻坚凝视着手中的碎玉,久久不语,他能想象那场景。
冉闵那个,被称为“武悼天王”的男人,将象征石赵暴政的血玉麒麟,狠狠摔碎。
碎片四溅,如同他与胡人政权,彻底决裂的决心。
“来使何在?”苻坚终于问道。
“在臣府中暂歇,此人名叫墨离,是冉闵的心腹谋士。
穿越慕容氏的重重防线而来,九死一生。”王猛道,“他带来冉闵的口信…”
“今日援手,他日必报,若冉闵得存,关东之地,愿与大秦共分之。”
苻坚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好大的口气!”
“他如今自身难保,竟还敢许诺,分土封疆?”
王猛平静地说:“正因自身难保,才需重诺相许。陛下,这是难得的机会。”
苻坚站起身,在堂中踱步。貂皮大氅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冉闵如今,形势如何?”他忽然问道。
“据来使说,冉军突围后,仅存不足两万人。”
“困守太行山中,粮草将尽,伤兵满营。”
“慕容云紧追不舍,慕容恪大军,也在回师途中。”
“若无外援,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王猛禀报道。
苻坚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长安城的灯火在寒夜中明灭,更远处则是无尽的黑暗。
“陛下,”王猛继续道,“冉闵虽处境艰难……”
“但其人勇武非凡,在汉人中威望极高。”
“若能得存,必是慕容燕国心腹大患,这对我们而言,有利无害。”
苻坚转身,目光如炬:“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援助冉闵?”
“不是无偿援助,而是一场交易。”王猛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用我们暂时富余的粮草兵仗,换取将来,在关东的话语权。”
“即使冉闵,最终失败,我们也损失不大。”
“但若他成功立足,前秦便将不费一兵一卒,获得东出的跳板。”
苻坚沉思良久,缓缓道:“但冉闵以杀胡闻名,手段酷烈。”
“我们若助他,恐失羌、氐诸部之心……”
王猛摇头:“陛下多虑了。政治无非利害二字。”
“诸部首领若知此举,可削弱慕容氏,只会暗中称快。”
“慕容燕国近年来日益强盛,已成关中心腹之患。”
苻坚走回案前,拿起那块血玉碎片,在手中把玩。
“让朕想想……,明日早朝,议一议此事。”
王猛微微躬身:“陛下圣明。但请速决,冉闵军恐怕撑不了多久。”
苻坚点头:“朕明白。你先回去,好生款待来使,但勿让他与外人接触。”
“臣遵旨。”王猛行礼告退。
苻坚独自站在殿中,手中的血玉碎片,冰凉刺骨。
他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冉闵的决绝与勇武。
也能感受到,中原大地上,无尽的杀戮与鲜血。
“武悼天王...”他轻声自语,眼神复杂。
第二幕: 朝堂争
次日清晨,前秦皇宫太极殿,百官依序而入,分列两侧。
氐族贵族与汉人官员,各自成群,界限分明。
朝堂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显然已有风声传出。苻坚端坐龙椅,面色平静。
王猛立于文官首位,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例行朝议后,苻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昨日,有客自河北来,带来冉闵的消息。”
朝堂上顿时一阵骚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苻坚继续道:“冉闵如今困守太行,粮草将尽,遣使求援,诸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一位氐族老臣,立刻出列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冉闵以杀胡立名,手段残忍,与我大秦非是一路。”
“若援助此人,恐寒了国内,诸胡部族之心!”
随即有几位氐族大臣附和:“是啊陛下…”
“冉闵凶名在外,乃天下公敌,大秦岂可与之交往?”
这时,一位汉人官员出列反驳:“此言差矣!”
“冉闵虽手段酷烈,然其反抗暴虐,保护汉民,乃汉家英雄。”
“大秦若施以援手,必能收获中原汉民之心。”
又一位大臣补充道:“冉闵与慕容燕国为敌,正是牵制慕容氏的最佳人选。”
“助冉闵,便是削弱慕容氏,对我大秦有百利而无一害。”
朝堂上,顿时分为两派,争论不休。
氐族贵族多持反对态度,担心援助冉闵,会损害前秦在胡人中的声誉。
汉人官员则多支持援助,认为这既能削弱慕容氏,又能收买汉人之心。
苻坚静听各方言论,不置可否。
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争论:“臣有本奏!”
众人望去,竟是新任龙骧将军姚苌。他乃羌族首领,在前秦朝廷中地位特殊。
姚苌大步出列,朗声道:“陛下,冉闵杀胡,确有其事。”
“然其所杀多为羯赵残暴之辈,于我等羌氐之族并无仇怨。”
“相反,慕容氏近年来扩张迅速,已威胁我关中安全。”
“臣以为,援助冉闵牵制慕容氏,乃明智之举!” 这番话出人意料。
姚苌身为羌人,竟支持援助以杀胡闻名的冉闵,令许多氐族贵族大跌眼镜。
王猛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他前夜已秘密拜访姚苌,陈说利害。
终于说服这位羌族首领,在朝堂上发声支持。
苻坚看向王猛:“丞相有何高见?”
王猛出列,从容不迫:“陛下,诸公所言皆有道理。”
“然政治之道,非黑即白者少,权衡利害者多。”
“冉闵确以杀胡闻名,然细究其所杀,多为石赵残部,于我等并无损害。”
“反之,慕容燕国日益强盛,已成心腹大患。”
他顿了顿,环视朝堂,继续道:“援助冉闵,有三利…”
“一可牵制慕容氏,使其无力西顾。二可收获中原汉民之心,为将来东出奠基。”
“三可示天下以大秦胸襟,连冉闵这等人物亦能容之。”
朝堂上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消化,王猛的话语。
“然则,”王猛话锋一转,“援助亦需有度。”
“臣以为,可提供粮草兵仗,助冉闵暂渡难关,但不必直接出兵。”
“如此,既全其性命,又不过度介入河北战事。”
苻坚点头:“丞相思虑周详,那么冉闵以何相报?”
王猛道:“冉闵许诺,若得存,关东之地愿与大秦共分之。”
“臣以为,可要求更具体的保证…”
“比如,其麾下部分精锐的指挥权,或关键城池的共治权。”
朝堂上又是一阵议论,这时,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地道:“陛下,冉闵勇武过人…”
“若得其喘息之机,恐成第二个慕容氏,反为大秦之患啊!”
王猛立即回应:“正因冉闵勇武,才更应此时施恩。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
“如今冉闵身处绝境,我等援手,他必感恩戴德。”
“若待其势大再交往,反为不美。”
苻坚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诸卿之言,朕已明了。”
“援助冉闵,确有利于大秦。然具体如何施行,还需斟酌。”
他看向王猛:“丞相,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办妥。”
“臣领旨!”王猛躬身道。朝会散去,百官各怀心思离去。
王猛正要走,内侍前来传话:“丞相留步,陛下有请。”
第三幕: 密室策
皇宫深处,一间不起眼的偏殿内,苻坚与王猛对坐。
案上摆着,简单的酒食,殿内别无他人。
“景略,朝堂之上,朕未尽言。”苻坚亲自为王猛斟酒,“援助冉闵,朕有一虑。”
王猛恭敬接过酒杯:“陛下所虑,可是冉闵若得势,恐难驾驭?”
苻坚摇头:“非止于此。朕所虑者,民族之争也。”
“大秦境内,氐、羌、汉、羯诸族杂处,朕欲以仁德化之,使诸族和睦共处。”
“然冉闵以杀胡立名,若大秦与之交往过密,恐国内诸胡部族不安。”
王猛沉吟片刻,道:“陛下仁德,天下皆知。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慕容氏雄踞河北,日渐强大,若任其消灭冉闵,整合河北之地…”
“下一个目标必是关中,届时我大秦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继续道:“援助冉闵,实为‘以胡制胡’之策。”
“让冉闵与慕容氏互相消耗,我大秦坐收渔利。至于国内诸族...”
王猛微微一笑,“可对外宣称,援助的是‘反抗暴政的义士’,而非‘杀胡的冉闵’。”
“政治之道,在于名实之辩。”
苻坚眼中闪过赞许之色:“景略果然深谙此道。那么,具体该如何施行?”
王猛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展开在案上。
上面精细地绘制着河北、山西一带的地形图。
“陛下请看,”王猛指点着地图,“冉闵现困守太行山中…”
“慕容云部在此处围堵,慕容恪大军正从邺城方向赶来。”
“我军若要援助,需穿越慕容氏控制区,风险极大。”
苻坚皱眉:“既如此,如何将援助送达?”
王猛道:“臣有一计,可派小股精锐,伪装成商队。”
“分多路前往,即使部分被截,总有能抵达者。”
“再者,可在边境制造事端,吸引慕容氏注意力,为援助队伍创造机会。”
“援助何物为宜?”
“粮草为首,药材次之,兵仗又次之。”王猛分析道。
“冉闵军最缺的是粮食和伤药,有了这些,他们就能恢复战力。”
“继续与慕容氏周旋,兵仗可少量提供,以免资敌过甚。”
苻坚点头:“那么,我们要冉闵以何为保证?”
王猛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臣以为,可要求冉闵交出部分兵权作为抵押。”
“比如,其麾下那支着名的‘黑狼骑’,需接受我大秦指定的将领共同指挥。”
苻坚惊讶道:“冉闵岂会答应?”
“身处绝境之人,没有太多选择。”王猛冷静地说。
“况且,这不仅是要求,也是援助的一部分。”
“我可派良将助其训练指挥,提高黑狼骑的战斗力。名义上是共治,实为双赢。”
苻坚沉思良久,缓缓道:“此计大妙!然派何人前往谈判为宜?”
王猛微笑道:“臣,愿亲自前往。”
“不可!”苻坚立即反对,“太危险了!你是大秦丞相,岂可轻涉险地?”
王猛道:“正因为臣是丞相,才能代表陛下与冉闵平等对话,显示我大秦诚意。”
“且臣熟悉谈判之道,知如何争取最大利益。陛下放心,臣自有准备。”
苻坚仍不放心:“若有不测...”
“臣已安排妥当。”王猛自信地说,“此行虽险,然收益极大。”
“若成,大秦东出之路,将畅通无阻。”
苻坚看着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又足智多谋的丞相,心中感慨万千。
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朕准了。但你务必小心,多带护卫。”
“谢陛下!”王猛躬身道,“臣还有一请。”
“讲。”
“请陛下赐臣一道密旨,授权臣可临机决断,不必事事奏报。”
王猛道,“河北距长安遥远,消息往来不便,战机稍纵即逝。”
苻坚毫不犹豫:“准!朕这就写给你。”
笔墨备齐,苻坚挥毫写下密旨,加盖玉玺,交给王猛。
“大秦的未来,就托付给景略了。” 王猛郑重接过密旨:“臣必不辱使命!”
第四幕 暗流涌
长安城南,丞相府邸。
墨离被安置在,一处雅致僻静的偏院中,待遇优厚但行动受限。
院外有护卫把守,美其名曰保护,实为软禁。
他已在此等候两日,期间除了送饭的仆役,未见任何重要人物。
但他并不急躁,每日或在院中散步,或静坐冥想,仿佛只是来长安做客的文人。
第三日黄昏,院门终于开启,王猛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让先生久等了。”王猛微笑着,拱手致意。
墨离还礼:“丞相日理万机,在下明白。”
二人入室坐下,王猛直入主题:“先生带来的提议,陛下已慎重考虑过。”
墨离目光微凝:“哦?不知秦王陛下,意下如何?”
王猛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先生穿越慕容氏防线,一路所见如何?”
墨离略一沉吟,道:“慕容氏控制严密,关卡重重。”
“然其境内流民四起,人心不稳,全靠武力镇压。”
“若外力,适当介入,其统治,必生裂痕。”
王猛点头:“与我等情报相符,那么冉天王如今情况如何?还请先生直言相告。”
墨离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刻, 坦诚反而最能打动对方。
“实不相瞒,我军现存不足两万,能战者仅半数。”
“粮草仅够三日,伤药早已用尽,慕容云部万余人在山外围堵。”
“慕容恪大军不日即至,若无外援,覆灭只在旬日之间。”
王猛凝视墨离良久,忽然笑道:“先生坦诚,令人敬佩。”
“既然如此,我亦直言,大秦愿施以援手。”
墨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但立即恢复平静:“不知大秦有何条件?”
“条件有三……”王猛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冉天王需正式承认,大秦为盟主,关东之事,需与大秦商议而定。”
墨离点头:“此乃应有之义。”
“第二,”王猛继续道,“为表诚意…”
“冉天王需允许大秦派遣将领,参与其精锐部队,'黑狼骑'的指挥与训练。”
墨离眉头微皱:“这...”
王猛立即解释:“先生勿疑。此举非为夺权,实为助冉天王增强战力。”
“我大秦,有熟悉骑兵战术的良将,可助黑狼骑更上一层楼。”
“况且,两军联合作战,需有协调机制,此乃常理。”
墨离沉思片刻:“此事需天王亲自定夺,但在下可代为转达。第三呢?”
王猛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第三,若将来冉天王不幸战败…”
“其麾下将士及控制地域,需由大秦接管,以免落入慕容氏之手。”
墨离眼中,寒光一闪:“丞相这是在盼着,我军失败?”
“非也。”王猛摇头,“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有备无患耳。”
“此条只为,以防万一做准备,希望永不需启用。”
“大秦既投入资源援助,自然希望,冉天王能够成功。”
墨离久久不语,显然在权衡利弊。
王猛也不催促,悠然品茶,给他思考的时间。
良久,墨离终于开口:“三条中,前两条我可代天王应允。.”
“第三条…需加上限制,仅当天王战死或失踪…”
“且无明确继承人的情况下,方可生效。”
王猛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先生思虑周详,就依此议。”
二人相视而笑,举杯共饮,但笑容背后,各自心知肚明。
这只是一场交易的开始,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
饮罢,王猛道:“首批援助物资,已准备就绪…”
“包括粮食八百石,药材五十车,箭矢六万支,三日后即可出发。”
墨离惊讶于,前秦的效率:“丞相雷厉风行,令人佩服。”
王猛微笑:“兵贵神速。此外,我将亲自带队前往。”
墨离更加惊讶:“丞相亲自?这太危险了!”
王猛淡然道:“以示大秦诚意,况且...”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我也要亲眼见见,那位名震天下的武悼天王。”
是夜,月明星稀。长安城西一处隐秘的宅邸中,几人正在密室内低声商议。
主位上坐着的,竟是日间在朝堂上,支持援助冉闵的龙骧将军姚苌。
“王猛三日后,将亲自带队前往太行山。”一个黑衣人禀报道。
姚苌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果然亲自去了...”
另一人低声道:“将军,这是个机会。若王猛在途中'意外'遭遇不测...”
姚苌猛地抬手制止:“不可!王猛若死,苻坚必彻查,届时你我都难逃干系。”
“但那王猛始终是汉人,处处压制我等羌人。”
“若他不在,将军在朝中地位,必将提升。”
姚苌沉吟良久,缓缓道:“王猛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但若是...慕容氏得知消息,半路截杀,那就与我等无关了。”
密室中顿时一片寂静,几人面面相觑,领会了姚苌的言外之意。
“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黑衣人低声道。
姚苌冷冷地说:“做得干净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黑衣人悄然离去,姚苌独自坐在黑暗中,目光阴晴不定。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王猛正在安排事宜。
“三日后出发,选精锐百人,伪装商队。”
王猛吩咐心腹将领,“路线按计划分三路,我走中路。”
“丞相,太危险了!”心腹劝谏道,“不如派他人前往,丞相坐镇长安即可。”
王猛摇头:“此事关系重大,非我亲往不可。况且...”他微微一笑。
“我也想会会,那位神秘先生,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心腹仍不放心:“但如今朝中并非铁板一块,恐有人不愿见丞相成功...”
王猛目光锐利:“你是指姚苌?”
心腹点头:“今日朝堂上,姚苌意外支持援助冉闵,属下担心他别有用心。”
王猛淡然道:“姚苌是聪明人,知道此时与冉闵结盟有利于大秦。”
“也有利于他自己,至于其他...”他眼中闪过寒光,“我自有安排。”
他低声吩咐:“你派一队人,暗中监视姚苌府的动静。若有异常,立即报我。”
“是!”心腹领命而去。王猛独自站在窗前,望向东方。
那里是太行山的方向,也是冉闵被困的地方,更是前秦未来东出的必经之路。
“武悼天王...”他轻声自语,“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长安城的夜色中,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活动,一场围绕冉闵命运的博弈悄然展开。
而在遥远的太行山中,冉闵和将士们正在饥寒交迫中苦苦支撑,等待着一线生机。
没有人知道,这场交易将如何改变天下格局,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