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残阳血
太行山脉深处,一支残破的军队,正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行进。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积雪,打在士兵们疲惫不堪的脸上。
队伍拉得很长,稀稀拉拉,许多人拄着长矛做拐杖,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他们身上铠甲破损严重,血迹与污渍混合在一起,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队伍中间,一匹黄色战马上,冉闵端坐着,脊背依然挺直如松。
他脸上沾满血污与尘土,唯有一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的山势地形。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天王,前面有个废弃的山寨,可以暂避风雪,让将士们歇歇脚。”
斥候队长策马奔来,声音沙哑地禀报,冉闵微微颔首:“传令,前方休整。”
命令传下,队伍中响起一阵微弱的欢呼,很快又被呼啸的寒风吞没。
那所谓的山寨,不过是几间半塌的石屋和一圈破损的木栅栏,显然已荒废多年。
但对这支疲惫至极的军队而言,已是难得的庇护所。
士兵们挤进破屋中,很快便东倒西歪地睡去,鼾声与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营地里弥漫着,血腥与伤口溃烂的臭味,还有绝望的气息。
冉闵没有休息,他站在一处断壁上,眺望来路。
慕容燕军的追兵,虽暂时被甩开,但他知道,那只饿狼绝不会放弃追踪。
“天王,清点完毕了。”一个沉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冉闵没有回头,听出是乞活天军统帅李农的声音,“说吧。”
“能战的...不足一万六千人,重伤者逾千,轻伤者几乎人人带伤。”
“粮草...仅够三日之需,还是省着吃的情况下。箭矢不足每人五支,刀剑破损严重...”
李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化为一声叹息。
“医师说,伤药昨夜就已用尽,今日又有十七个重伤的弟兄,没挺过去...”
冉闵的拳头,无声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从河北一路转战,屡破强敌,却在邺城功亏一篑。
燕军回师之快超出预料,再加上慕容云的围困,使他不得不让李农仓促突围。
这一路上,不断有士兵倒下,或是因伤重不治,或是饥饿,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今夜加派双倍哨岗。”
冉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李农低声道:“天王,有些士兵...已经在剥树皮煮汤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饥饿的军队,随时可能崩溃,甚至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冉闵终于转过身,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将。
李农的脸上新添了一道刀疤,从左眉一直划到下巴,皮肉外翻,尚未完全愈合。
“传令,杀我坐骑,分与将士。”冉闵突然道。
李农猛地抬头:“不可!天王!这是您的战马,况且...”
“执行命令。”冉闵打断他,声音不容置疑。
“告诉将士们,我冉闵与大家,同甘共苦。”
“只要我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李农嘴唇颤抖,最终只能重重抱拳:“遵命!”
当那匹黄色战马,被牵到营地中央时,许多士兵都默默低下头。
战马似乎也感知到,自己的命运,不安地踏着蹄子,喷出团团白气。
冉闵走上前,亲手抚摸着爱马的脖颈,低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他猛地抽出横刀,寒光一闪。战马轰然倒地,鲜血染红雪地。
营地中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生火,煮肉。”冉闵收刀入鞘,声音传遍营地,“吃饱了,才有力气杀胡虏!”
士兵们默默行动起来,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混合着感激、绝望与决绝的复杂目光。
第二幕: 深夜议
夜幕降临,寒风更烈。最大的石屋内,火把噼啪作响,映照出几张凝重的面孔。
冉闵坐在正中,左侧是李农和董狰,右侧是褚怀璧、墨离,以及慕容昭。
屋外由冉闵的亲卫“三铁卫”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情况诸位都已清楚。”冉闵开门见山,“我们被困太行,前有险阻,后有追兵。”
“粮草将尽,伤兵满营。今日我杀了坐骑,明日又当如何?”
屋内一片沉默,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董狰首先打破沉默,他的青铜狼首面具,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打回去!与其饿死、冻死在这荒山野岭…”
“不如与慕容云那厮,拼个你死我活,我黑狼骑愿为前锋!”
李农摇头:“董将军勇武,但我军如今状态,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慕容云兵力,数倍于我,且以逸待劳。”
“就算突破了他的防线,后面还有慕容恪的大军。”
“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吗?”董狰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沉闷而愤怒。
褚怀璧轻咳一声:“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与江东联络。”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这位文士身上。
“东晋?”冉闵眉头紧锁,“那些清谈的士大夫,岂会援手我们这些‘北伧’?”
褚怀璧平静地回答:“唇亡齿寒之理,建康那些人不会不懂。”
“慕容燕国若灭了我等,下一个目标,必是江东。”
“况且,天王毕竟是汉家旗帜,东晋朝廷为维系正统之名,或会施以援手。”
“从太行到建康,千里之遥,中间隔着慕容燕国的地盘,如何联络?”
“使者恐怕还没过黄河,就已身首异处。”李农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时,一直沉默的墨离突然开口:“或许...我们可以向西看。”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这位总是笼罩在黑袍中的谋士。
墨离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仅露出下巴,还有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嘴角。
“西边?你是说...关中?”冉闵身体,微微前倾。
“正是。”墨离的声音,轻柔却清晰,“氐人苻坚前秦新帝,据有关中。”
“丞相王猛更是当世奇才,他们与慕容燕国有宿怨,且志在天下。”
“若我们遣使前往,陈说利害,或可换来一线生机。”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都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利弊。
慕容昭突然轻声开口:“前秦...确实比东晋,更有可能施以援手。”
“苻坚素有招贤纳士之名,且关中与河北相邻,可直接牵制慕容燕国。”
她的话让众人有些意外。毕竟,她身上流着一半鲜卑慕容部的血。
冉闵看向她:“阿檀,你认为可行?”
慕容昭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慕容俊与苻氏素有旧怨。”
“前秦绝不会坐视慕容燕国独大,这是利益使然,比向东晋求援更为可靠。”
董狰冷哼一声:“向氐人求援?与我杀胡令何异?”
冉闵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若能救麾下将士性命,我冉闵向谁低头都可以。”
“杀胡是为活汉,求援也是为活汉,有何不可?”
董狰在冉闵的目光下,低下了头:“末将失言。”
冉闵环视众人:“墨离,你详细说说。”
墨离从黑袍中,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在简陋的木桌上,画出大致地形。
“前秦苻坚为新帝,急需巩固政权,对外则需寻找盟友,牵制强敌。”
“我们虽处境艰难,但仍有一支,能战的军队。”
“更重要的,我们是插在,慕容燕国背后的一把刀。”
“苻坚和王猛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支持我们,就是给慕容氏制造最大的麻烦。”
“他们想……要什么?”冉闵直指核心。
“可能是什么都不要,坐看我们与慕容氏互相消耗。”褚怀璧插话。
“最好情况是提供粮草兵仗,让我们能继续与慕容燕国作战。”
墨离轻轻摇头:“他们会要得更多,我猜想…”
“他们会要求,某种形式的...效忠,或者至少是承诺。”
“将来若我们能够立足,需在某种程度上,服从前秦的意志。”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给我们输血,是为了将来收收割。”冉闵冷冷道。
“正是如此。”墨离点头,“这是一场交易…”
“用我们未来的可能性,换取现在的生存机会。”
冉闵沉默良久,缓缓扫视,屋内每一个人:“你们认为呢?”
李农率先表态:“我军已至绝境,无论如何,值得一试。”
董狰闷声道:“若真能换来粮草兵仗,末将无异议。”
褚怀璧轻叹一声:“虽是与虎谋皮,但除此之外,似乎已无路可走。”
慕容昭道:“我可准备一些疗伤药材的清单,若前秦肯援助,这些最为急需。”
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冉闵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
“好。”一个字,重如千钧。
“那么,派谁去?”李农问出了关键问题。
“此行凶险万分,不仅要穿越慕容氏的控制区,还要能代表天王与前秦谈判。”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墨离。
墨离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看来,这个重任非我莫属了。”
“你需要什么?”冉闵直接问。
“三名最精锐的‘鬼车’成员,熟悉西北地形和胡汉风俗。”
“轻装快马,但不能看起来像军人。最重要的是...信物。”墨离回答。
冉闵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那玉佩呈暗红色,形状不规则,似乎原本是更大物件的一部分。
“这是我年少时石虎所赐,据说来自西域。”冉闵将玉佩递给墨离。
“我起兵后,将其摔碎,大部分碎片都已丢弃,只留此一块,在身边作为警示。”
“苻坚身边,必有能人,应能认出此物来历。”
墨离郑重接过玉佩,小心收好:“足矣。再有,就是天王的口信了。”
冉闵目光灼灼:“告诉苻坚和王猛:今日援手,他日必报。”
“若冉闵得存,关东之地,愿与前秦共分之。”
众人闻言皆惊,这承诺不可谓不重。
墨离却满意地点头:“如此,谈判才有基础。”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拂晓前出发。”
“等等。”冉闵叫住他,从腰间解下横刀。
“这把‘龙雀’你带上,若事不可为...你知道该怎么做。”
墨离看着那把,闻名天下的宝刀,轻轻摇头。
“不必,若失败,一把刀改变不了什么。”
“若成功,它更应留在天王身边,多杀几个胡虏。”
他微微躬身,黑袍飘动,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石屋,融入外面的黑暗中。
第三幕: 鬼车行
墨离直接来到,营地边缘一处隐蔽的山坳,那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安静地休息。
与营中其他士兵不同,这些人即便在休息中也保持着警惕,装备虽简却精良异常。
这就是“鬼车”,冉闵麾下最神秘的情报与特种作战组织。
成员九人,皆为女子,因故被割舌不能言,却精通各族语言与唇语。
见墨离到来,九人齐刷刷起身,无声地行礼。
墨离做了一连串复杂的手势,这是他与鬼车成员间的特殊手语。
九人眼中闪过惊讶,但随即化为绝对的服从。
其中三人出列,开始迅速整理装备,卸去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标记。
换上寻常百姓的衣物,却又在隐蔽处藏好匕首、毒药等必要物品。
墨离自己也卸去黑袍,换上一身商贾打扮的棉袍。
将脸涂黄,粘上胡须,瞬间仿佛变了个人。
慕容昭悄然走来,递给他,一个小包裹。
“一些金疮药和解毒丹,或许用得上。还有这个…”
她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符,“这是我母亲留下的。”
“上面的纹饰,在关中一带有些特殊意义,或能在危急时帮上忙。”
墨离接过,微微颔首:“多谢姑娘。”
“一定要回来。”慕容昭轻声道,眼中满是担忧。
墨离罕见地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放心,这世上能取我性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四人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然离开营地,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太行山的密林中。
他们的路线极为险峻,专挑人迹罕至的小道,有时甚至要攀爬,几近垂直的崖壁。
但这对墨离和鬼车成员来说,似乎不算什么。
他们移动迅捷而安静,如同山中的狸猫,第一日平安度过。
第二日午后,他们接近了一处山谷,谷底有一条小路,是穿越太行山的要道之一。
墨离示意停下,仔细观察,前方地形。
一名鬼车成员,突然做出一连,串急促的手势。
有埋伏,约二十人,谷口和两侧山坡都有。
墨离眯起眼睛,果然看到谷口处,有些许不自然的反光。
那是兵器或铠甲,在阳光下的反光,应该是慕容氏的巡逻队。
他们显然已经料到,冉闵残部可能尝试向西突围,故在此设卡。
绕路至少要,多花两天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墨离沉思片刻,做了个手势,伪装通过。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些货物,实际上是早已准备好的布匹和药材。
让三人背负,自己则扮作行商首领,大步向谷口走去。
“站住!什么人?”谷口的燕军士兵,厉声喝问。
同时两侧山坡上,出现弓箭手,箭镞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墨离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走上前。
“军爷辛苦了!小的是从邺城来的布商,准备去太原做点小生意。”
他说话间,带着浓重的河北口音。
士兵警惕地打量着他和后面的三人:“布商?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做什么生意?”
墨离道:“军爷有所不知,越是乱世,这布匹药材越是紧缺,价格翻了几番呢!”
“冒险跑一趟,够吃半年的。”他边说边悄悄塞给,士兵一小块银子。
士兵掂了掂银子,脸色稍缓,但仍怀疑地看向后面的三人。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不说话?”
“唉,都是苦命人!”墨离压低声音,“两个哑巴,一个聋子。”
“都是小的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残兵,可怜人啊!好歹能给口饭吃。”
士兵走近三人,仔细打量。鬼车成员们配合地低下头,做出卑微害怕的样子。
突然,士兵猛地伸手,撕开其中一人的衣领。
那人肩头上,露出一处明显的烙印,那是慕容部对逃奴的标记。
墨离心中一惊,但面上依然镇定。
士兵却笑起来:“果然是逃奴!算你运气好,最近大燕国正需要劳力修筑工事。”
他挥手示意,“把他们带走!”几个士兵上前就要抓人。
就在这时,被撕开衣领的鬼车成员,突然动了。
只见寒光一闪,离她最近的士兵,喉头已多了一道血线,无声地倒下。
几乎同时,另外两人,也行动起来。
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匕首,精准而迅速地,解决掉旁边的士兵。
墨离叹口气,袖中滑出一把短剑,直刺那领头士兵的心口。
变故发生得太快,两侧山坡上的弓箭手还没反应过来,谷口的士兵已倒地身亡。
“快走!”墨离低喝一声,四人迅速向山谷另一端奔去。
山坡上的弓箭手,终于反应过来,箭矢如雨点般射下,但因距离较远,大多落空。
眼看就要冲出山谷,突然前方出现一队骑兵,约十余人。
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查看的,前后夹击!
墨离当机立断,指向左侧山坡:“上去!”
四人改变方向,向左侧陡峭的山坡攀爬。骑兵在坡下勒马,纷纷下马追击。
一场山地追逐战展开,鬼车成员边退边用弩箭还击,精准的点射让追兵不断减员。
但追兵人数占优,且熟悉地形,逐渐形成包围之势。
最糟糕的是,这边的动静,显然已惊动更多燕军,远处已有号角声响起。
墨离心念电转,突然对一名鬼车成员,做出一连串手势。
那成员愣了一下,随即坚决摇头。
墨离目光严厉,再次重复手势,那是命令。成员眼中闪过悲壮,最终点头。
只见她突然改变方向,向另一侧山脊奔去,同时故意发出大声响动。
大部分追兵立刻被吸引过去,墨离则带领另外两人,趁机向反方向突围。
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短暂的打斗声,然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显然是那名成员故意发出,以进一步吸引追兵。
墨离面无表情,眼中却结了,一层寒冰。
剩下的路途相对顺利,偶尔遇到小股巡逻队。
也都凭借敏捷和地形优势,避开或迅速解决。
五天后,他们终于穿过太行山,进入相对平坦的地带,黄河已遥遥在望。
第四幕: 渡黄河
黄河岸边,寒风更加凛冽,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冰块奔流而下。
渡口被慕容燕军严格控制,所有船只都被征用或监管,过往行人受到严格盘查。
墨离观察良久,发现根本无法,正常渡河。
“只能夜渡。”他对两名剩下的鬼车成员,打出手势。
他们沿河下行,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河湾,那里水流稍缓,但依然冰冷刺骨。
夜幕降临后,三人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立刻让他们几乎窒息,但都强忍着向前游去。
河水湍急,冰块不时撞击身体。
一名成员突然被一块较大的冰块击中,闷哼一声,沉入水中,再没浮起。
墨离和另一人无法施救,只能继续前进。
终于,他们爬上了对岸,浑身湿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勉强找到一处避风的土坳,生起小小的火堆,烘烤衣物。
黎明时分,墨离发现最后那名鬼车成员,情况有些不对。
她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显然是昨夜冰水浸泡后染了风寒,正在发高烧。
在这种环境下,没有药物,风寒足以致命。成员比划着手势,别管我,继续前进。
墨离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慕容昭给的药,喂她服下。
但他知道,这只能暂时缓解。
他们勉强前行了半日,成员的状况越来越差,最终瘫倒在地,无法继续前进。
她看着墨离,眼神坚定,做出一个割喉的手势,请求了断,以免落入敌手。
墨离摇头,将她背起,继续向西艰难前行。半日后,他们遇到一支商队。
墨离用首饰换了一辆破旧驴车和一些食物药物,将生病的成员安置在商队中。
给看起来可靠的商队首领一些银钱,嘱托他们好生照顾。
成员抓住他的衣袖,眼中含泪,比划着,同生共死。
墨离轻轻挣脱:“你的任务是活下来,回去向天王复命,我的任务是前往长安。”
他留下大部分银钱,只带少许干粮,独自继续西行。
越往西,慕容氏的控制越弱,前秦的势力逐渐增强。
沿途可见战争留下的痕迹,村庄荒废,田地荒芜,偶尔有难民队伍艰难西行。
十日后,墨离终于抵达,长安城外。
这座千年古都虽经战乱,却已在前秦治下,逐渐恢复生机。
城墙高大坚固,守军纪律严明,城门口人来人往,商贩云集。
墨离整理了一下衣衫,尽管旅途劳顿,衣衫褴褛,但他依然挺直脊背,目光平静。
来到城门前,守军拦住了他:“什么人?从哪来?”
墨离微微一笑,用清晰而平静的声音回答。
“故人使者,从河北来,带来武悼天王冉闵的口信。”
“求见大秦天王苻坚陛下、丞相王猛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