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苏媚，思绪却没有停止。他确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这些接二连三觉醒的能力，绝非偶然。刘双双的生命灌注，苏晴的机械通感，韩雅的数据洪流，再到苏媚这几乎无解的欲望光环。她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末世常识的范畴。这不再是简单的个体变异，而是一种……规律。一种以他为中心的规律。
林牧的脑子飞速运转，开始整理线索。第一，这些能力的出现，似乎都指向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几个女人。第二，觉醒的时间点，都在她们与自己有过极度深入的接触之后。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前一世，直到他死，都从未听说过任何类似的“异能者”。整个世界除了丧尸和变异兽，就只有在挣扎求生的人类。那画面，当真是光想想就令人感到绝望。
那么，唯一的变量就是自己。自己的重生，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已经开始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林牧的手指无声地蜷曲，收紧，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掌心的皮肤泛起细微的战栗。前世那场背叛的画面灼烧着他的记忆，异能失控的尖啸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必须掌控一切，在一切失控之前。
就在他沉思之际，指挥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林牧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一名卫队长快步走了进来，他身上的作战服还沾着灰尘，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灼热的空气似乎让他脸上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蒸发了。“城主！平民区出事了！”
“说。”林牧的视线从苏媚柔顺的发丝上移开，落在了卫队长身上。
“一个叫王虎的幸存者，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拥有了能隔空移动东西的能力。这几天他越来越过分，已经有十几户居民向我们投诉，说他偷窃食物和水。今天他更是直接挑衅巡逻队，用石头子打我们的头盔！”卫队长气得脸都涨红了，“……他还公开叫嚣，说您只顾自己享乐，庇护身边的女人，却对我们这些普通幸存者不管不顾。他煽动大家，说这个世界既然变了，就该有新的规矩，有能力的人理应得到更多，而不是像奴隶一样被您圈养！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他蛊惑了！”
林牧眼帘低垂，再抬起时，那双黑沉的眸子里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了，平静得宛如深渊。“新人类？”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调平淡，却让卫队长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就凭他那只能移动杯子的可笑能力？”
“苏晴。”林牧淡淡地开口。
“在。”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苏晴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身姿笔挺如一杆标枪。
“你去处理。”林牧的命令简洁而冰冷，“……苏晴，记住，把他带到广场上来处理。我要让龙牙城里所有人都亲眼看看，‘规矩’这两个字，是用什么来写的。”
“是。”苏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去。她没有带一兵一卒，甚至连枪都没拿，只身一人，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龙牙城那被高温炙烤的街道阴影中。
平民居住区，一股混杂着汗臭、污垢和绝望的气味在灼热的空气中发酵。林牧路过此处时，曾听到角落里几人低声咒骂，言语间满是对分配不公的怨恨，目光不时瞥向一个瘦弱却眼神狡黠的男人。如今，这个名叫王虎的幸存者正志得意满地享受着众人敬畏的目光。他面前悬浮着几块碎石，绕着他的身体滴溜溜地转，像几颗忠心护主的卫星。他长相普通，身材瘦弱，是那种在末世里最先被淘汰的类型，但此刻，力量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怎么，美女，想通了？是来投靠我这个新人类的王，还是想尝尝被石头砸破脑袋的滋味？”王虎看到独自走来的苏晴，脸上露出轻蔑而淫邪的笑容。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在他“神”一样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个玩物。
他旁边的几个幸存者也跟着起哄，看向苏晴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他们觉得，跟对了王虎，以后龙牙城的女人还不是任他们予取予求？
苏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在苏晴眼中，王虎已经是个死物。
王虎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地吼道：“看什么看！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给我跪下！凭什么你们高高在上，老子有了这能力，也该分一杯羹！龙牙城早该换个主子了！”话音未落，王虎狞笑着一挥手，几块碎石并非直线射来，而是在半途诡异地划出弧线，分袭苏晴的视野死角！他虽然力量弱小，但在生死边缘挣扎出的操控技巧却带着几分毒辣的巧思。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然而，苏晴的反应超越了他的想象。她不退反进，身影在碎石临近的刹那猛然下沉，如贴地滑行的影子，瞬间欺近王虎身前。王虎眼中刚闪过一丝骇然，便感觉喉头一紧，一股焦糊味混杂着剧痛，让他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的心思，比你的力量，快了那么一点。可惜，都没用。”苏晴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她的武器精通，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枪械范畴，任何可以被称为“兵器”的东西，在她手中都能化为最致命的杀器。在绝对的战斗技巧和碾压性的速度面前，王虎那点粗浅到可笑的异能，连个屁都算不上。
王虎瘫倒在地，腥臊的液体在滚烫的地面蒸腾。苏晴收回电击棍，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此刻却丑态百出的男人，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侧头，避开了那股难闻的气味。弱小，且吵闹。这是她对王虎的全部评价。
刚刚还在起哄的几个幸存者，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周围的居民们则噤若寒蝉，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识到，城主麾下女人的恐怖实力。那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异能，而是纯粹、高效、足以扼杀一切反抗的暴力！
林牧扫视广场，围观者中几人低头窃语，眼神中透着不安。他冷声对苏晴道：“此事未完，彻查平民区，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
最高指挥室里，气氛凝重。林牧坐在主位上，韩雅、苏晴、苏媚和刘双双四人，分列两侧。当这四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绝美的女人站在一起时，林牧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能量场在她们之间，也在她们与自己之间缓缓流转。苏晴的锐利如刀，韩雅的深邃如海，刘双双的温和如水，苏媚的魅惑如火，四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此刻却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王虎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林牧打破了沉默，目光扫过四人，“未来，龙牙城内外，会出现越来越多像他一样的人。接二连三的异变，已经证明世界正在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我们完全未知的阶段。”
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四人脸上。指挥室内的气氛骤然凝重，窗外高温炙烤下，金属墙壁发出轻微的变形声响。“在讨论如何应对外部变化之前，我们得先搞清楚一个内部问题。”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房间。“你们觉醒能力之前，是否都与我，或者彼此之间，有过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
林牧一针见血地问道。
四女面面相觑，脑海中瞬间闪过种种画面，随即，她们几乎同时点了点头。韩雅神色冷静，眼中似有数据流转，似乎在分析一切可能性；苏媚轻咬下唇，眉间流露出一丝不安；刘双双则目光柔和，带着对林牧的绝对信任；而苏晴微微眯眼，身体本能地绷紧，似在警惕未知的威胁。
“是我的异能引发了你们的变化？”林牧终于提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旋已久，既大胆又让他心惊的猜想。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四个女人的心中炸响。
林牧的目光扫过四人：“那么，为什么是我们？”
“也许……是‘频率’问题。”韩雅沉吟道，眼中仿佛有无形的数据流闪过，“主人，您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强大的信号塔，无时无刻不在向外辐射一种特殊的‘波’。而我们，可能恰好是体质、精神或者别的原因，与您的‘频率’吻合的收音机，所以在长期接触后被‘激活’了。”
“收音机？”苏媚咀嚼着这个词，轻声道，“那其他人呢？她们会成为新的收音机吗？”
“这正是我担心的，”韩雅的表情严肃起来，“也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这种激活是随机的，还是可控的？如果不可控，龙牙城将遍地都是王虎那样的……麻烦。”
林牧眼中精光一闪。源头！这个词让他瞬间想通了许多关节，却又引出了更多疑问。但他并未流露出任何不确定，反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创造欲，在他心底疯狂滋生。他才是这一切的核心！他才是新时代的开启者！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钢铁城市。他下达了命令，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雅，我给你最高权限，动用龙牙城所有A级以上的实验室和全部数据资源，召集所有相关领域的专家！我要你搞清楚这股力量的本质，它的原理，它被激发的条件，以及……”
林牧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神只般俯视着他最核心的追随者们。
“它是否可以被复制、被筛选、被我们……完全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