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年,萧栋登基称帝,还搞了个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天正。太尉郭元建听说这事儿,那是马不停蹄从秦郡赶回来,就跟侯景说:“主上可是先帝的太子,又没犯啥错,咋能把他废了呢!”侯景就回:“王伟劝我,说啥‘得早点除掉那些有威望的人’,我这才听他的,想着能让天下安稳些。”郭元建一听急眼了:“咱本来挟天子令诸侯都还怕搞不定事儿呢,你这无缘无故把皇帝废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哪能安稳啊!”侯景听了有点动摇,想把皇帝迎回来复位,让萧栋当太孙。可王伟又跳出来说:“废立这可是大事儿啊,哪能来回改呢!”侯景就这么作罢了。
乙丑那天,侯景又派人在吴郡把南海王萧大临给杀了,在姑孰杀了南郡王萧大连,在会稽杀了安陆王萧大春,在京口杀了高唐王萧大壮。还把太子妃赏给郭元建,郭元建一听,那脸都黑了:“哪有皇太子妃给人当妾的道理!”直接就没跟太子妃见面,还让她去出家了。
丙寅日,侯景这边又追尊昭明太子为昭明皇帝,豫章安王为安皇帝,金华敬妃为敬太皇太后,豫章太妃王氏为皇太后,妃张氏为皇后,还封刘神茂为司空。
九月癸巳,北齐皇帝跑去赵、定二州,接着又去了晋阳。
己亥这天,湘东王萧绎任命尚书令王僧辩当江州刺史,江州刺史陈霸先当东扬州刺史。
王伟又给侯景出主意,说把太宗杀了,好断了众人的念想,侯景又听了他的。冬天十月壬寅的夜里,王伟跟左卫将军彭隽、王修纂就跑去给太宗送酒,说:“丞相觉得陛下您被幽禁这么久,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让我们来给您祝寿。”太宗一听,冷笑一声:“我都已经把帝位禅让出去了,还叫我陛下?这祝寿酒,喝完我也就差不多要凉凉了吧!”然后彭隽他们就拿着曲项琵琶,跟太宗一顿猛喝。太宗知道自己要被弄死了,就放开了喝,还说:“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这么嗨啊!”喝到醉倒就睡了。王伟一看,撤了就走,彭隽就拿出个土袋子,王修纂直接坐上去,太宗就这么没了。王伟他们把门板拆下来当棺材,把太宗的尸体搬到城北酒库里停着。太宗自从被关起来后,身边没侍从,也没纸,就只能在墙壁和板障上写诗写文章,好几百篇呢,那言辞看着老凄惨了。侯景还给太宗上了个谥号叫明皇帝,庙号是高宗。
侯景之前攻打江陵的时候,湘东王萧绎向魏国求救,让梁、秦二州刺史宜丰侯萧循把南郑给魏国,召萧循回江陵。萧循觉得无缘无故把城给人,这不符合忠臣的操守啊,就回话说:“请等我接到新命令再说。”魏国太师宇文泰就派大将军达奚武带三万兵马去取汉中,又派大将军王雄从子午谷出兵,攻打上津。萧循赶紧派沛人刘璠去武陵王萧纪那儿求援,萧纪就派潼州刺史杨乾运来救。这萧循,是萧恢的儿子。
王僧辩他们听说太宗死了,丙辰日的时候,就给湘东王萧绎上奏,请求他称帝,萧绎没答应。
司空、东道行台刘神茂听说侯景从巴丘吃了败仗回来,就琢磨着要背叛侯景,吴中的那些士大夫也都在旁边煽风点火。于是刘神茂就跟仪同三司尹思合、刘归义、王晔,还有云麾将军元頵等人占据东阳响应江陵,派元頵和别将李占去占据建德江口。张彪攻打永嘉,还真就打下来了。新安有个叫程灵洗的老百姓,也起兵占据了新安郡来响应刘神茂。这么一来,浙江以东都归附江陵了。湘东王萧绎就任命程灵洗当谯州刺史,还兼任新安太守。
十一月乙亥日,王僧辩他们又上表劝萧绎称帝,萧绎还是不答应。戊寅日,萧绎让湘州刺史安南侯萧方矩当中卫将军给自己当副手。这萧方矩是萧方诸的弟弟。还让南平王萧恪当湘州刺史。
侯景这边呢,任命赵伯超当东道行台,驻守钱塘;让田迁当军司,守富春;李庆绪当中军都督,谢答仁当右厢都督,李遵当左厢都督,去讨伐刘神茂。
己卯日,侯景给自己加了九锡,他建立的汉国设置了丞相以下的各种官职。己丑日,豫章王萧栋把帝位禅让给侯景,侯景就在南郊登基称帝了。回宫后,登上太极殿,他那些手下好几万,那是吹着口哨,大喊大叫地跟着上去。侯景又搞了个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太始。还把萧栋封为淮阴王,连同他两个弟弟萧桥、萧樛一起锁在密室里。
王伟又建议侯景设立七庙,侯景一脸懵:“啥是七庙啊?”王伟解释:“天子要祭祀七代祖先。”还让侯景说出七代祖先的名字,侯景挠挠头:“前面那些祖宗我早不记得啦,就记得我爹叫侯标,再说他们都在朔州呢,哪能跑这儿来吃祭品啊!”众人听了都偷着乐。侯景的手下有人知道他祖父叫侯乙羽周,其他的就都是王伟瞎编的名位,追尊侯景他爹侯标为元皇帝。
侯景当丞相的时候,把西州当办公的地方,不管文武官员,不管地位高低,都能跟他接触。可等他住进皇宫,不是老相识根本见不着他,这下那些将领可就不乐意了。侯景喜欢一个人骑个小马,射飞鸟玩,王伟老拦着他,不让他随便出去。侯景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吐槽说:“我这当皇帝当得,跟被人排挤没啥区别啊!”
壬辰日,湘东王萧绎任命长沙王萧韶当郢州刺史。
益州长史刘孝胜等人劝武陵王萧纪称帝,萧纪嘴上虽然没答应,可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制作皇帝专用的车马服饰了。
十二月丁未日,谢答仁、李庆绪攻打建德,抓住了元頵、李占,送到建康。侯景那叫一个狠,把他俩的手脚都砍了示众,过了好几天才死。
北齐皇帝每次出门进门,都带着中山王。中山王的王妃太原公主总是亲自给中山王试吃食物,照顾他。就在这个月,北齐皇帝请公主喝酒,趁机让人给中山王下了毒,把他和他三个儿子都杀了,给中山王上谥号叫魏孝静皇帝,埋在邺城西边漳水北岸。后来北齐皇帝又突然把中山王的陵墓挖开,把棺材扔到漳水里。北齐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北魏的那些神主牌位都放在七帝寺,到这会儿也都拿出来烧了。
彭城公元韶因为是高氏的女婿,受到的宠爱和待遇跟其他元氏宗亲不一样。开府仪同三司美阳公元晖业呢,因为地位高名声大,又个性十足,北齐皇帝特别忌惮他。当时元晖业跟着北齐皇帝在晋阳,有一天他就在宫门外骂元韶:“你还不如个老太婆呢,把玉玺都给人了。你咋不把玉玺砸了呢!我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你又能蹦跶几天!”北齐皇帝听说后,就把元晖业和临淮公元孝友都杀了,还凿开汾水的冰,把他们的尸体扔进去。这元孝友是元彧的弟弟。北齐皇帝还剃了元韶的胡子和头发,给他脸上抹粉画妆,带在身边,说:“我把彭城当我的妃子。”意思就是说元韶像女人一样懦弱。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如同一场浓缩的乱世风云录,字里行间尽是权力绞杀的残酷与人性的扭曲,透过现代视角审视,可从三个维度窥见其本质:
权力游戏的荒诞逻辑
侯景的称帝之路堪称一场拙劣的闹剧。他废黜萧栋、弑杀太宗(萧纲),却连为何物都一无所知,面对祭七世祖考的礼制要求,竟说出父名标,在朔州,那得来啖此的粗语——这种对权力符号的无知与渴求,恰恰暴露了乱世中枪杆子即真理的荒诞。他前期引接文武无尊卑,称帝后却非故旧不得见,这种转变并非性情突变,而是权力独占性的必然:当暴力成为上位的唯一资本,猜忌与孤立便成了掌权者的宿命,最终那句吾无事为帝,与受摈不殊的哀叹,道破了权力空洞化的本质。
郭元建的两次反抗更具讽刺意味:他拒绝纳太子妃为妾,坚守岂有皇太子妃乃为人妾的伦理底线,却对侯景废帝、弑君的大逆不道仅作口头质疑。这种小义而大不义的矛盾,折射出乱世中伦理体系的崩塌——人们在细节上维持着道德幻觉,却对根本的是非准则集体失语。
人性在绝境中的裂变
梁太宗萧纲的遭遇堪称最沉痛的注脚。从幽絷之后无复侍者及纸书壁及板障为诗及文数百篇,这位被囚禁的皇帝用血泪文字构建了最后的精神堡垒。他临终前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的醉语,不是麻木的享乐,而是对命运的极致反讽——当死亡成为唯一解脱,狂欢便成了最悲壮的反抗。其数百篇辞甚凄怆的诗文失传,恰如乱世中个体尊严的湮灭,只留下历史的空白供人唏嘘。
相比之下,王伟的角色更显阴冷。他既是侯景篡权的策划者,又是弑君的执行者,那句废立大事,岂可数改的谏言,将政治权谋的冷酷演绎到极致。在他眼中,人命与伦理皆为工具,唯有权力的稳定性值得维护——这种将凌驾于之上的思维,正是乱世滋生的毒瘤。
时代崩塌的连锁反应
从地域格局看,浙江以东皆附江陵与刘神茂的反叛,预示着侯景势力的瓦解并非偶然:当一个政权完全依赖暴力维系,其统治根基必然脆弱如纸。而湘东王绎三请三辞的称帝铺垫,则展现了另一种权力智慧——在道德外衣下积蓄力量,与侯景的赤裸暴力形成对照,却同样服务于权力争夺的本质。
北齐高洋对元氏宗族的虐杀更显野蛮:沉尸汾水、投棺漳河、焚魏神主,甚至将彭城公元韶剃发施粉黛作取乐。这种对前朝遗族的极端报复,表面是消除隐患,实则暴露了新政权的合法性焦虑。当暴力成为巩固统治的唯一手段,其统治逻辑与侯景并无本质区别,只是披上了的外衣。
纵观这段历史,没有胜利者,只有在权力漩涡中挣扎的众生相:侯景的疯狂、萧纲的悲凉、王伟的阴狠、高洋的残暴,共同构成了一幅乱世浮世绘。它揭示的残酷真相至今仍具警示意义——当秩序崩塌、伦理失范,权力便会异化为吞噬一切的怪兽,而每个参与其中的人,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最终都将成为它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