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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773章 太祖文皇帝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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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庚寅年)

春,正月乙酉日,北魏老板拓跋焘跑到洛阳团建。

沈庆之从冬天打到春天,把雍州的蛮族按在地上反复摩擦。还顺手用蛮族囤积的粮食当军粮,前后砍了三千多个蛮族脑袋,抓了2.8万多人,逼降了2.5万多户。有波占山为王的大羊蛮仗着地势险要筑城死守,庆之就让各军营在山里连营扎寨,营门互通,还在营里挖水池,不用出去打水。没多久刮大风,蛮族半夜偷袭烧营,结果各营直接用水池里的水灭火,还趁机放箭狂射,蛮族只能跑路。后来庆之知道硬攻不行,就设了六个据点守着,耗到蛮族断粮,最后全都乖乖投降,被打包送到建康当(相当于军户)。

北魏老板准备来搞事,二月甲午日在梁川搞了场大型狩猎。宋文帝听说后,给淮、泗各郡发通知:要是魏军小股来犯,就死守;大部队来了,就带着老百姓撤到寿阳。结果边境侦察兵不靠谱,辛亥日,北魏老板亲自带十万步骑突然杀到,南顿太守郑琨、颍川太守郭道隐直接弃城跑路。

当时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守寿阳,派了左军行参军陈宪代理汝南郡事,守悬瓠城,城里士兵还不到一千人,结果被北魏老板团团围住。

三月,因为打仗缺钱,朝廷把内外百官工资砍了三分之一。

魏军昼夜猛攻悬瓠,造了好多高楼,爬到上面往城里射箭,箭雨哗哗下。城里的人得顶着门板去打水。魏军又在冲车前端装大钩子,想把城墙扒下来,把南城搞坏了。陈宪就在里面加筑矮墙,外面立木栅栏接着扛。魏军填壕沟、肉搏登城,陈宪带着将士死磕,尸体堆得跟城墙一样高。魏军踩着尸体上城,双方短兵相接,陈宪反而越打越猛,战士们一个顶一百个,杀了魏军上万,城里也死了一多半人。

北魏老板派永昌王拓跋仁带一万多步骑,押着抢来的六郡百姓往北,屯在汝阳。当时徐州刺史武陵王刘骏守彭城,宋文帝偷偷派使者让他派兵,带三天粮去偷袭。刘骏在百里内凑了1500匹马,分五支小队,派参军刘泰之带着垣谦之、臧肇之、尹定、杜幼文、程天祚等人,直奔汝阳。魏军以为只有寿阳会来援兵,压根没防彭城。丁酉日,刘泰之等人偷袭成功,杀了三千多魏军,烧了他们的物资,被抓的百姓趁机往东跑。但魏军发现刘泰之没后援,又杀了回来。垣谦之先怂了跑路,士兵们乱成一锅粥,丢盔弃甲。结果刘泰之被杀,臧肇之淹死,程天祚被活捉,垣谦之、尹定、杜幼文和九百多士兵逃回来,只带回四百匹马。

北魏老板攻悬瓠攻了四十二天,宋文帝派南平内史臧质去寿阳,和安蛮司马刘康祖一起带兵救援。北魏老板派殿中尚书任城公乞地真迎战,被臧质等人砍了。(刘康祖是刘道锡的堂兄)

夏,四月,北魏老板带兵撤退,癸卯日回到平城。

壬子日,安北将军武陵王刘骏被降为镇军将军,垣谦之被处死,尹定、杜幼文被发配去做苦役;陈宪被升为龙骧将军,兼任汝南、新蔡二郡太守。

北魏老板给宋文帝写了封,大概意思是:

之前盖吴叛乱,煽动关、陇地区,你们派人去诱降,给男人送弓箭、给女人送首饰,这波操作也就是想骗点好处,真以为人家会跟你们混?你要是个爷们,自己来抢啊,用财物诱骗我边民算什么?还搞投降免七年赋税,这不是鼓励犯罪吗?我这次来捞的好处,比你们前后骗走的我朝百姓多得多!

你们要是想让刘家香火延续,就把江北割给我,带着人滚到江南去,我可以让你们在江南待着。不然,就赶紧让地方官准备好招待用品,今年秋天我就去取扬州。大势已到,绝不客气。你们以前北边勾结柔然,西边勾搭赫连、沮渠、吐谷浑,东边联络冯弘、高丽,这些国家我都灭了,就你们还想蹦跶?

柔然的吴提、吐贺真都死了,我现在北伐,先收拾那些有腿的(指游牧民族)。你们要是不听话,秋天我再来收拾你们——因为你们没(指不会游牧迁徙),所以先不打你们。我来的时候,你们是打算挖壕沟死守,还是筑城墙自守?我光明正大地去取扬州,不像你们偷偷摸摸。你们派来的间谍,我抓了又放回去了,他看见的可多了,你们好好问问他。

之前你们派裴方明打仇池,打赢了又嫉妒他功高,把他杀了。有这样的臣子都容不下,还想跟我较量?你们根本不是我对手。你们总想来场决战,我又不傻,更不是苻坚(暗指不会像苻坚在淝水之战那样失败),啥时候跟你们硬碰硬?白天派骑兵围着你们,晚上在百里外扎营。你们吴人不是擅长夜袭吗?就算募人来,跑五十里天就亮了,来偷袭的人脑袋还不是得给我送来?

你们前朝的老臣虽然老了,但还有点脑子,现在全被你们杀光了,这简直是天助我也!拿下你们都不用动刀,我这儿有厉害的婆罗门巫师,直接让鬼把你们绑过来!

侍中、左卫将军江湛升任吏部尚书。江湛性格公正廉洁,和仆射徐湛之一起受宋文帝宠信,当时人称。

北魏司徒崔浩,仗着自己有才华谋略,又受北魏老板宠信,在朝廷里说一不二。他曾经推荐冀、定、相、幽、并五州的几十个人,直接当郡守。太子拓跋晃说:之前征召的人也是州郡里的优秀人才,任职很久了,辛苦半天还没奖励,应该先给他们补郡县官职,让新征召的人当郎吏。而且郡守、县令管百姓,得用有经验的人。但崔浩非要争,最后还是按他的意思办了。中书侍郎、领着作郎高允听说后,对东宫博士管恬说:崔浩怕不是要凉?非要坚持自己的错误,还跟太子争高低,这怎么扛得住啊!

【内核解读】

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是南北朝时期宋魏对峙的关键节点,这一年的历史记载浓缩了战争、政治、民生与人性的多重维度。从沈庆之平定蛮乱的军事智慧,到悬瓠保卫战的惨烈厮杀,再到北魏太武帝的嚣张挑衅与刘宋朝廷的应对失措,一系列事件不仅勾勒出南北政权的实力消长,更折射出乱世中个体命运与国家战略的深层关联。

军事行动中的智慧与局限

沈庆之平定雍州蛮的作战堪称山地攻坚的经典案例。他针对蛮人“凭险筑城”的特点,采取“连营山中、开门相通”的战术,通过营内凿池实现水源自给,彻底破解了蛮人依托地形断绝补给的企图。当蛮人趁风夜袭烧营时,宋军“以池水沃火、弓弩夹射”的应对,展现了临危不乱的军事素养。而面对久攻不下的险固山寨,他不急于强攻,转而“置六戍以守之”,最终以“困敌断粮”迫使蛮人投降,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体现了古代军事思想中“慎战”与“智取”的智慧。但将降蛮“悉迁于建康以为营户”的处置方式,虽短期充实了兵源,却也埋下了民族矛盾的隐患,暴露了封建王朝对边疆族群的强硬控制逻辑。

相比之下,悬瓠保卫战则是一场意志力的极致较量。陈宪以不满千人的兵力,对抗北魏十万大军的昼夜猛攻,创造了“积尸与城等”的惨烈战绩。北魏军队“作高楼临城射之”“施大钩牵楼堞”“填堑肉薄登城”的战术无所不用其极,而陈宪“内设女墙、外立木栅”“督厉将士苦战”的应对,将防御战的韧性发挥到极致。尤为震撼的是“短兵相接,宪锐气愈奋,战士无不一当百”的场景,展现了绝境中人性的光辉与战斗意志的力量。这场战役虽以宋军惨胜告终,但“杀伤万计,城中死者亦过半”的代价,也暴露了刘宋边防兵力空虚的致命弱点。

战略决策的失误与代价

刘宋朝廷在战争初期的战略预判严重失当。面对北魏即将南下的明确信号,宋文帝仅敕令“若魏寇小至则坚守,大至则拔民归寿阳”,这种模糊的指令导致边郡守将无所适从。南顿太守郑琨、颍川太守郭道隐“弃城走”的溃败,正是朝廷战略犹豫的直接后果。而“减内外百官俸三分之一”的举措,虽为应急筹款,却也折射出刘宋财政的窘迫与战争准备的不足。

汝阳奇袭的先胜后败,则凸显了指挥系统的漏洞。武陵王骏在接到偷袭命令后,仓促集结“百里内马得千五百匹”,这种临时拼凑的兵力缺乏协同训练。刘泰之等初期“杀三千馀人,烧其辎重”的胜利,得益于北魏“不备彭城”的疏忽;但当魏军反扑时,因“垣谦之先退”引发的连锁溃败,暴露了宋军将领素质的参差不齐。最终“泰之为魏人所杀,肇之溺死,天祚为魏所擒”的结局,不仅损失了兵力,更动摇了前线士气。战后对武陵王骏“降号镇军将军”、垣谦之“伏诛”的处置,虽强化了军纪,却无法弥补战略决策的先天缺陷。

外交辞令背后的实力博弈

北魏太武帝给宋文帝的书信,堪称南北朝时期“心理战”的典型文本。信中通过“凡此数国,我皆灭之”的历史炫耀,“来秋当往取扬州”的军事威胁,以及“取彼亦不须我兵刃”的轻蔑嘲讽,构建起全方位的心理压制。其核心逻辑在于:通过罗列北魏消灭蠕蠕、赫连、沮渠等政权的战绩,否定刘宋的盟友基础;以“割江以北输之”的苛刻条件,试探对方底线;借裴方明被杀事件,质疑刘宋的用人之道。这种外交辞令的背后,是北魏在军事优势下的战略威慑,也是对刘宋内部矛盾的精准利用。

值得注意的是,太武帝特意提及“彼前使裴方明取仇池,既得之,疾其勇功,已不能容”,直指刘宋朝廷自毁长城的弊端。这一细节不仅揭示了南北朝时期人才任用的困境,更暗示了刘宋后期“猜忌功臣”的政治生态——这种内部消耗恰是北魏敢于强硬施压的重要依据。而“我往之日,彼作何计,为握堑自守,为筑垣以自障也”的设问,则充满了对宋军防御策略的预判与轻视,反映出强者对弱者的战略心理优势。

政治生态与历史启示

崔浩专权事件与“江徐”受宠形成的对比,勾勒出北魏与刘宋不同的政治图景。崔浩“自恃才略及魏主所宠任,专制朝权”,强行推行“五州之士数十人皆起家为郡守”的人事安排,与太子晃“宜先补郡县,以新征者代为郎吏”的理性建议形成冲突。高允“崔公其不免乎”的预言,暗示了北魏鲜卑贵族与汉族士族的权力博弈——这种内部矛盾虽未即时爆发,却为后来崔浩的悲剧埋下伏笔。

而刘宋“江徐”并称的政治现象,则反映了皇权对近臣的依赖。侍中江湛“性公廉”,与徐湛之并受宠信,这种“宠信政治”虽能在短期内稳定权力核心,却也容易引发朝臣不满与派系斗争。元嘉后期的政治动荡,某种程度上正是这种权力结构失衡的产物。

从宏观历史视角看,元嘉二十七年的一系列事件标志着宋魏力量对比的转折。悬瓠保卫战的惨胜虽暂时遏制了北魏南下的势头,但刘宋在战略预判、兵力调配、内部团结等方面的缺陷已充分暴露。这场战争不仅加剧了南北对峙的紧张局势,更成为元嘉盛世由盛转衰的分水岭——此后不久,北魏大举南侵的“瓜步之役”爆发,刘宋国力遭受重创,南北朝的历史走向由此发生深刻变化。

这一年的历史告诉我们:战争的胜负不仅取决于战场厮杀,更取决于战前的战略准备、战时的指挥协同与战后的政治整合;而一个政权的兴衰,往往在其对待人才、处理内部矛盾与应对外部挑战的态度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