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四月甲申这天,北魏老板抵达长安。
丁未日,朝廷宣布大赦,相当于给全国发了波“免罪券”。
仇池有个叫李洪的,拉了一群人搞事情,还自称“天选之子”要当王。梁会向氐王杨文德求救,杨文德放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想让我帮你,就得先把李洪这小子办了。”梁会听了,设套把李洪诱杀,还把人头给杨文德送了过去。五月癸亥日,北魏老板派安丰公闾根带骑兵去上邽支援,结果人还没到,梁会就弃城跑路了。之前敕文早就在外围挖了深沟,安排重兵把守,双方从夜里打到天亮。敕文说:“这帮家伙知道没活路,肯定跟咱们死磕,硬拼会损失不少兄弟,不好搞定。”于是拿出“白虎幡”喊话:投降的一律免罪!梁会的人一听立马散了,随后派兵追击,把叛乱彻底平了。略阳人王元达也聚众在松多川搞事,敕文顺手也给收拾了。
盖吴收拢残兵屯在杏城,自称“秦地王”,声势又支棱起来了。北魏老板派永昌王仁、高凉王那带北路军去收拾他。
檀和之等人攻下区粟,砍了范扶龙,乘胜打进象浦。林邑王阳迈倾全国兵力来战,还搞了波骚操作——给大象套上“全装铠甲”,排得一眼望不到头。宗悫说:“我听说外国有狮子,能镇住百兽。”于是让人做了狮子模型,跟大象对刚,大象果然吓懵了跑路,林邑兵直接崩了。檀和之趁机拿下林邑,阳迈父子光着膀子溜了。缴获的不知名宝贝多到数不清,宗悫却啥也没拿,回家时行李简单得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六月初一,出现日食,天空仿佛被“拉黑”了一块。
甲申日,北魏从冀、相、定三州调了两万人,屯在长安南山各山谷,就怕盖吴跑了。丙戌日,又从司、幽、定、冀四州抽了十万人,在京畿外围修“防御结界”,从上谷开始,往西一直到黄河,绵延千里。
南朝宋老板这边也没闲着,修了北堤,建了玄武湖,还在华林园搞了个“景阳山”景区。
秋天七月辛未日,任命散骑常侍杜坦当青州刺史。这杜坦是杜骥的哥哥。早年,杜预的儿子杜耽为了躲晋朝的乱子,跑到河西,投靠了张氏。前秦拿下凉州后,他们家子孙才回关中。后来宋高祖灭了后秦,杜坦兄弟跟着渡江到了南方。当时江东的王、谢等大家族正风光,晚来的北方人,朝廷都当“外来户”看待,就算有本事,也进不了核心圈子。宋老板曾跟杜坦聊起金日磾,说:“可惜现在没这种人才了!”杜坦怼道:“金日磾要是生在现在,估计忙着养马呢,哪有机会被你看见!”老板脸一沉:“你这是吐槽朝廷不给力?”杜坦说:“就拿我来说,我们家本是中原望族,晋朝乱了才去河西,前秦占了凉州才回关中,高祖灭后秦后我们才渡江。可现在江东的豪门正火,我们这些晚来的北方人,被当成‘乡巴佬’,就算有能耐,也爬不上高位。金日磾一个胡人,当年也就是个养马的,要是搁现在,估计连马都养不过来,哪能被重用啊!”老板听了没话说。
八月,北魏高凉王那等人打败盖吴,抓了他两个叔叔。将领们想把人押回平城,长安镇将陆俟说:“长安这地方地势险要,民风彪悍,平时都不能大意,何况刚经历战乱!现在不搞定盖吴,长安这边迟早还得乱。盖吴本人跑了,除了他亲信,谁能抓到他?要是派十万大军去追一个人,也太不划算了。不如私下跟他叔叔约好,放了他们家人,让他们去抓盖吴,肯定能成。”将领们说:“现在贼党都散了,就盖吴一个人,能掀起啥浪?”陆俟说:“你们没见过毒蛇吗?不砍头,照样能咬人!盖吴这人心狠手辣,要是让他跑了,肯定会喊‘我是王我死不了’,忽悠老百姓,到时候更麻烦。”将领们又说:“你说得对,但放了他叔叔让他们去抓,要是跑了不回来,这锅谁背?”陆俟拍胸脯:“我背!”高凉王那也觉得这主意行,就放了盖吴的叔叔,约定了期限。到了日子,人没来,将领们都埋怨陆俟,陆俟说:“他们只是没找到机会,肯定不会违约。”过了几天,盖吴的叔叔还真提着盖吴的头来了,随后人头被送到平城。永昌王仁等人又收拾了盖吴的残余势力白广平、路那罗等,彻底平定了叛乱。陆俟被提拔为内都大官。
正好安定的卢水胡人刘超等人拉了一万多人叛乱,北魏老板因为陆俟在关中威望高,又让他兼任秦、雍二州军事总管,镇守长安,还说:“关中刚归顺没多久,老百姓对咱们还没感情,动不动就搞事。我要是给你重兵,刘超他们肯定抱团死守,不好打;给少了又镇不住,你自己想办法搞定。”陆俟就单枪匹马去上任了。刘超等人听说后,乐坏了,觉得这货就是来送人头的。
陆俟到了之后,先跟刘超分析利弊,还娶了刘超的女儿当媳妇,想靠联姻拉他入伙,可刘超觉得自己人多,压根不想投降。陆俟就带了自己的亲信去见刘超,刘超派人传话:“带的人超过三百,就用刀枪招待;不到三百,就好酒好肉伺候。”陆俟就带了二百骑兵过去。刘超防备得严严实实,陆俟却在那儿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没过多久,陆俟挑了五百敢死队出去打猎,顺路到了刘超营地,跟手下约定:“动手信号就是我喝醉的时候。”喝酒时,陆俟假装醉倒,跳上马大喊一声,亲手砍了刘超的头,手下立马跟着动手,砍倒了上千人,叛乱就这么平了。北魏老板把陆俟召回,升他为外都大官。
这一年,吐谷浑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内核解读】
这段史料展现了南北朝时期多方势力角力的复杂图景,其中军政智慧与社会矛盾的交织尤为突出:
军事博弈中的策略较量
--心理战的妙用:北魏将领敕文面对梁会叛军的死战,以白虎幡宣告赦免降者,瞬间瓦解对方斗志,可见“攻心为上”在古代战场的实际效力。宗悫用狮子造型吓退林邑象阵,则体现了对动物习性的利用和战术创新,将认知差异转化为军事优势。
--权谋与胆识的结合:陆俟平定盖吴余党时,冒险释放其叔父作为诱饵,以“毒蛇不斩首必为后患”的判断坚持策略,最终成功;面对刘超时,他先以联姻示好麻痹对手,再借“醉饮”突袭斩首,整套操作将隐忍与决断结合,展现了顶级将领的临场智慧。
社会阶层的矛盾折射
南朝杜坦与宋帝的对话,尖锐揭露了当时的阶层壁垒。北方士族因南迁较晚便被斥为“伧荒”,即便如杜坦这般累世高门也难入清流,对比汉代金日磾从牧奴跃升重臣的经历,凸显了东晋南朝门阀制度的僵化——这种以地域和资历划分等级的做法,既压抑人才,也为社会埋下不稳定隐患。
权力运作中的平衡术
北魏太武帝对关中的治理展现了强权与怀柔的交替使用:一方面征发十万人修筑千里塞围,以军事威慑巩固统治;另一方面重用陆俟这种“能吏”,允许其以非常规手段平叛,既体现了对地方复杂性的认知,也暴露了中央对边疆控制力的有限。而陆俟单骑赴镇、以联姻麻痹对手的操作,本质上是在中央资源有限情况下的“以险搏胜”,背后是皇权对地方将领的授权与博弈。
个体选择中的价值坐标
宗悫在林邑之战后“一无所取”,与普遍的战利品掠夺形成鲜明对比,其“衣栉萧然”的形象,在乱世中成为坚守操守的象征;而陆俟为平叛不惜以婚姻为诱饵、以醉酒为掩护,展现了实用主义的极端形态。两种选择背后,是乱世中个体在道德与功利间的不同取舍。
整体而言,这段历史不仅是战争记录,更折射出政权更迭中制度缺陷、文化隔阂与人性博弈的深层逻辑,为理解魏晋南北朝的社会变迁提供了鲜活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