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任锦玉在橸都大学农业系任教已近两年。
她凭借着自己前世带来的、远超时代的农业知识见解和一手出神入化的种植实践技术。
空间实验室的功劳,被她巧妙地归结为“天才农业家”。
迅速折服了系里,那些刚从牛棚回来、憋着一股劲要搞研究的老教授们。
王教授更是逢人便夸自己捡到了宝,直言任锦玉是“为农业而生的天才”。
任锦玉带着四个个孩子,和程浩军以及公婆程林宁、许晓宁,住在了橸都新买的三进四合院里。
这院儿被程浩军打理得井井有条,角落里开辟了一小片菜畦,种着些水灵灵的蔬菜。
程浩军如愿调到了,橸都武装部的一个清闲岗位,级别没降,工作压力骤减。
这位曾经的铁血部长,如今找到了人生新乐趣。
研究厨艺,投喂全家。
每天清晨,他必定是第一个起床,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准备丰盛早餐的那个人。
小米粥熬得粘稠喷香,葱油饼烙得外酥里嫩,偶尔还能捣鼓出些新花样,比如学着烤个面包。
程林宁和许晓宁看着儿子,这“家庭煮夫”当得乐在其中,儿媳妇事业家庭两不误,孙子孙女学习都很好。
觉得这晚年生活真是不错,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时间悄然滑入1980年7月。
周末,夏日的橸都,阳光炽烈,绿树成荫。
钱朵朵一大早就开着车,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任锦玉的四合院,人还没进门,就大嗓门的说:
“锦玉!锦玉!快收拾收拾,跟妈出门!”
任锦玉正拿着小水壶,给她那几盆宝贝得不得了的“实验作物”浇水,闻言抬头,笑道:“妈,什么事这么急?”
钱朵朵一把抢过她的水壶放下,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神秘:
“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你爸他们单位,发了几张华侨商店的外汇券!走走走,妈带你去见见世面!咱们也去那华侨商店扫荡一圈!”
“华侨商店?”任锦玉微笑着,她妈妈的储物戒里很多好东西,看来她妈妈这是又不安分了。
母女俩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走出门。
她们俩,一个是穿书女配,一个是重生女配,在剧情线和时代浪潮里挣扎浮沉了三十多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如今,剧情的力量已经完全消散了,时代也越来越开放,她们终于可以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享受当下的美好生活了。
放心大胆地逛,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走!”任锦玉也来了劲头,回屋飞快地换了身自己改良过的的确良衬衫和半身裙,显得既清纯靓丽又时髦。
她跟正在院子里浇水的程浩军打了声招呼:
“浩军,妈拉我去华侨商店,孩子和午饭交给你啦!”
程浩军拿着铲子,笑着点头:
“去吧,看好妈,别让她一兴奋把商店搬空了。华侨卷带够没?抽屉里还有……” 。
“够啦够啦!”钱朵朵抢着回答,拍了拍自己的挎包,“今天咱们全花了!”
钱朵朵开着任锦居新给她买的小汽车,带着任锦玉。
一路欢声笑语地,朝华侨商店开去。
越是靠近目的地,周围的行人穿着打扮似乎就越发“体面”。
等到了华侨商店那气派的大门时,看着进进出出的那些人,穿着呢子裙、小皮鞋,拎着皮包,神态矜持的人们。
钱朵朵和任锦玉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角,傲娇的抬着头下车,走入华侨商店。
“走起,咱们有券!”钱朵朵给自己和女儿打气,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凉爽的空气夹杂着一种淡淡的、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
灯光明亮柔和,柜台玻璃擦得一尘不染,里面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光彩夺目。
印着外文的巧克力、包装精美的糖果、柔软的羊毛衫、……
还有化妆品柜台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一切都散发着与外面百货公司截然不同的“高级”气息。
钱朵朵和任锦玉的绿茶大眼瞬间亮了,兴奋地尖叫:
“哇,锦玉你看这布料!这颜色,这手感,做条裙子得多好看!”
“妈,快看这个,这是新式冰箱吧?真漂亮……”
“这是黄油曲奇?闻着就香!买一盒给你爸和孩子们尝尝!”
她们俩的兴奋和略微的“土包子”行为,很快引来了一些目光。
店里其他顾客,多是些有海外关系或者因公出国的“特权阶层”,她们打量着这对虽然长得漂亮但穿着普通、行为没见过世面的母女,眼神里难免带上些鄙夷甚至嫉妒。
一个穿着考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妇女,对着同伴撇撇嘴,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啧,现在这华侨商店什么人都能进来了?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是不知道哪个姘头给的华侨卷吧?”
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打量着任锦玉姣好的面庞和玲珑的身段,语气轻佻:“长得倒是不错,姑娘要是华侨卷不够,我可以赞助,但不是免费的……”
若是放在以前,这男人就是流氓罪。
但是从开放开始,这流氓罪就没那么严了。
任锦玉冷冷的扫过,这妇女和猥琐男。
钱朵朵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用能让旁边人听到的音量,笑着对任锦玉说:
“哎呦,锦玉这支口红不错,适合你。”
任锦玉自然的接过来,“嗯,就买这只了。”
钱朵朵又看到了一只新款手表:“锦玉,这手表不错。”
任锦玉看着新款的外国牌手表,也很喜欢,低声问售货员:“请问这个,还有几个,我们全要了。”
服务员把仅有的八只手表,给她们打包。
钱朵朵付钱时,故意把华侨票和钱,都露出来。
那个中年妇女和猥琐男,看的惊掉了下巴。
原来乡巴佬是他们自己,这俩没见过世面的怎么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