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凌即将摔落台下时,一道身影如风般掠过,稳稳地托住了他,正是竹锋。
“行了!”竹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站在场中,环视四人,“切磋比试,点到为止即可!何必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青凌在竹锋帮助下站稳,揉了揉发闷的胸口,又看了看肩头的脚印,非但不恼,反而露出爽朗的笑容,对着吴晟和灵悠抱拳道:“痛快!是我们输了!灵悠师妹境界高深,吴晟师弟战斗意志顽强,配合更是默契无间,甘拜下风!”他输得心服口服。
淮炳也揉了揉侧肋,龇牙咧嘴地走过来,对着吴晟肩膀捶了一拳(力道很轻):“好小子!够硬!灵悠师妹,厉害!”他眼中也满是佩服。
“二位师兄过誉了!”吴晟擦去嘴角血迹,憨厚地笑了笑,态度依旧谦逊。
灵悠也收敛了战斗时的凌厉,恢复了温婉模样,额间丹纹隐去,微笑道:“是啊,若非师兄们手下留情,我们可讨不了好。我也不过是占了境界的便宜罢了。”
四人相视一笑,刚才的激烈战斗仿佛化作了惺惺相惜的桥梁。他们站在一片狼藉、布满裂痕和焦黑印记的比武台上,惬意地交流起刚才战斗的心得,互相夸赞对方的精妙之处。吴晟的朴实坚韧,灵悠的灵动强大,青凌的沉稳老辣,淮炳的刚猛迅捷,都让彼此印象深刻。灵悠更是兴致勃勃地询问着青竹宗的风土人情,眼中闪烁着对这片陌生之地的好奇与向往。
然而,这份难得的融洽气氛,被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凄厉惨叫瞬间打破!
“啊——!”
惨叫之声尖锐刺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瞬间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嗯?!”五人脸色同时一变!竹锋反应最快:“那边出事了!快去看看!”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声音来源处冲去。吴晟、灵悠、青凌、淮炳也毫不迟疑,立刻跟上。
声音来自演武场边缘通往一处僻静小径的入口。当五人赶到时,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闻声赶来的宗门弟子,人人脸上带着惊骇和愤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让开!让开!”竹锋低喝,强大的气势让拥挤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通道。五人挤进核心,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四名穿着青竹宗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他们的脖颈处,皆有一道深可见骨、切口平滑的致命伤,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石板。生机已绝!
而在惨案现场不远处,一名身着暗青色劲装、以黑巾蒙住口鼻的青年男子,正冷漠地站在那里。他手中提着一柄滴血的短剑,剑身泛着幽冷的寒光。面对众多同门惊怒的目光,他非但没有丝毫慌乱,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反而如同冰冷的毒蛇,扫视着人群,充满了不屑和漠然。
当他的目光掠过刚刚赶到的竹锋、吴晟等人时,更是发出一声清晰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冷哼。随即,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旁边茂密的竹林阴影中,几个闪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血腥和惊怒的人群。
“是他!又是凌云这个畜生!”淮炳看清那蒙面人的身形和眼神,瞬间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低吼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有些颤抖。
青凌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死死盯着凌云消失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补充道:“没错!就是他!大长老凌虚座下最忠实的恶犬!以前还只敢在暗地里下黑手,残害那些势单力薄的同门……如今,如今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宗门重地行凶!简直丧心病狂,十恶不赦!”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无力感。
周围的其他弟子也纷纷露出悲愤和恐惧交织的神情,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怒骂出声,但更多的是一种敢怒不敢言的压抑。大长老一系的淫威,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吴晟看着地上惨死的同门,闻着刺鼻的血腥,听着青凌和淮炳充满恨意的控诉,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纯朴善良的心性让他对这种残害同门的行径感到本能的厌恶和愤怒。他转头看向灵悠,只见她俏脸含霜,美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冰冷的怒意,她紧紧抿着唇,望向凌云消失的方向,那眼神仿佛要穿透竹林,将凶手钉死。向往自由的她,对这种肆意剥夺他人生命、践踏规则的行为,感到了最深切的痛恨。
竹锋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死者的伤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悲愤的人群,最后落在吴晟和灵悠身上,眼神极其复杂,有愤怒,有痛心,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沉声道:“收敛遗体,上报刑堂!其他人,散了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仿佛这惨剧只是这腐朽宗门里,又一个寻常的、令人绝望的注脚。
吴晟和灵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愤怒,以及对这青竹宗内部黑暗一面的深深忌惮。凌云那冷漠的眼神和青凌、淮炳充满恨意的控诉,如同冰冷的楔子,深深地钉入了他们的认知——大长老凌虚及其党羽,是这宗门内十恶不赦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