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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这群人折磨得瘫软在地、再无半分嚣张的气焰,林婉玉才冷笑一声转身,取来一摞泛着冷光的铁铐。

这正是红花寨寨民们往日专门用来锁住那些被哄骗进这里的无辜者的刑具。

此刻“咔嗒、咔嗒”的锁扣声接连响起,冰冷的铁环死死箍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自由,如同亲手给自己套上了罪孽的枷锁。

林婉玉眼底泛着快意的光,扬声朝众人宣布: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任人驱使的奴隶!必须好好干活,若是敢偷懒耍滑,我会让你们清清楚楚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一边说,一边晃动着那面能够操控“血肉债”的小鼓。

话音刚落,她便押着这群人往寨子的空地走。

刚到地方,便见元照与阿青早已立在那里,身后跟着寨中曾和林婉玉一样遭过迫害的姑娘们。

她们脸上的青灰已褪去大半,眼中也重新恢复了神采。

很明显,她们体内的青丝蛊与百沸煎已被阿青解去。

只是一见到这群害自己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她们的眼底瞬间燃起熊熊恨意,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纷纷冲上前,攥紧拳头往他们身上砸,抬脚往他们腿上踹,将多年积压的屈辱与痛苦全倾泻在拳脚之中。

等姑娘们打累了、胸中的恨意稍减,林婉玉才快步走到元照身边,微微垂首,语气恭敬地请示:“恩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元照指尖轻轻摩挲着袖角,略一沉思后开口:“想必你们如今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继续留在这座寨子。以后别再种那些害人的东西了,改种药材吧!有这些奴隶在,你们尽可以尽情使唤他们!”

南疆本就是水土丰沃、极适合种植药材的地方,元照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如果她在这里为异界山庄建一个专门的药材种植基地,岂不是极好的选择?

正好等她拿下轮回阁,就让那些闲置的轮回阁杀手来负责守护基地安全,省得他们从杀手这份职业退役后无所事事。

接着她又转念一想:附近像红花寨这样作恶的寨子还有十几个,为何不趁势将它们一并拿下?

这样既然要打造药材基地,索性就造个大的,既能扩规模,又能顺便将这些南疆毒瘤一举铲除,还这片土地一个朗朗乾坤,简直是一举两得!

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可行,她当即拉过阿青的手腕,凑在她耳边低声商议起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详细的计划便敲定妥当。

随后,在阿青冷厉的眼神与狠辣的手段逼迫下,蒙烈浑身抖得像筛糠,不得不颤抖着双手,给附近所有寨子的寨主都写了信,措辞恭敬地称表示有要事相商,请他们务必前来。

这些寨子如今全都和红花寨一样,在为某个神秘人种植罂粟花、制造芙蓉膏,本就同属一条利益链,自然不会对蒙烈的邀约起半分疑心。

其实元照先前已仔细审问过蒙烈,想查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要求这些寨子统一种植罂粟、制作芙蓉膏。

可那背后之人太过谨慎,自始至终都没向蒙烈透露过真实身份,连半点线索都没留下。

蒙烈最终只哆哆嗦嗦交代了和他们合作的商人身份。

可据元照所知,那些商人所属的商会都只是些在大梁境内籍籍无名的小商会,想顺着这条线查到背后的人,根本不可能。

而那些前来和红花寨交易的商人,此刻就被关在寨子里。

元照和阿青拿下红花寨时,顺便把他们一起抓了。

面对姐妹俩,那伙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元照与阿青也没放过他们,同样细细审问了一番。

可这些人看似是各自商会的主事、身份不低,实际上不过是些跑腿的傀儡,对商会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一无所知。

无奈之下,阿青只得眼神一冷,干脆利落地将他们全部处理掉,免得留下后患。

在等待其他寨子来人的间隙,阿青与元照在林婉玉的引路下,来到了先前蒙烈他们口中提过的万虫窟。

刚踏入洞窟,一股刺鼻的腥臭便扑面而来,洞窟深处漆黑一片,只有壁缝中透进的微光,勉强照亮脚下凹凸不平的路。

林婉玉跟在两人身后,小声解释:“两位恩人,红花寨众人手中的黑月蛊,全都是从这里培育出来的。

寨里每个孩子满十岁时,都会来这里挑选一条属于自己的黑蛇,带回家慢慢培养成黑月蛊。”

一般来说,每个红花寨的人,都会有一条相伴一生的黑月蛊。

不过阿蛊朵比较特殊,她选中的是一对双生黑蛇。

穿过长长的幽暗通道后,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发紧。

一道深不见底的深坑出现在面前,坑中密密麻麻的黑蛇相互缠绕、扭动,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不绝于耳,看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这么看来,这里虽叫万虫窟,实则该叫万蛇窟才对。

林婉玉看着深坑,犹豫着开口:“两位恩人,这里该怎么处理?需要把这些黑蛇都杀掉吗?”

她知道,这些未培育成黑月蛊的黑蛇性子温顺,并不算可怕,攻击性也不强。

元照却摇了摇头,语气坦然:“干嘛要处理掉?红花寨的人能用它们养蛊,你们自然也可以!南疆环境凶险,危机四伏,你们既然想在这里好好生存,没有点自保的手段怎么行?”

林婉玉闻言一愣,眼神中满是迟疑:“恩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学习养蛊?”

元照缓缓点头,语气坚定:“不错。养蛊本身并不是坏事,不等于害人,真正害人的是人心”

林婉玉垂眸思索片刻,随即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了,我听恩人的。”

等从万虫窟出来,林婉玉立刻带着被解救的姑娘们,在寨子里翻找起来,很快搜罗到许多养蛊的典籍,还有红花寨人记录的养蛊心得。

今后她们只要照着这些典籍和心得练习,慢慢就能掌握养蛊之术。

又因红花寨的养蛊术本就不算高深,阿青还特意将几种强力蛊虫的培育方法细细传授给她们。

时间转眼便到了隔日,十几个寨子的寨主果然依照信中的邀请,陆续来到了红花寨。

他们来自不同的寨子,距离红花寨的远近也各不相同,抵达的时间自然错落不齐——这恰好给了元照她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整整一天过去,所有寨子的寨主,连同他们带来的重要随从,全被元照等人利落拿下,没一个能逃脱。

随后,在这些寨主的引路下,元照、阿青带着佟四海,花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将这十几个寨子挨个扫荡了一遍。

地里种植的罂粟花被一把火尽数烧毁,浓烟滚滚中,那些害人的毒花化为灰烬。

寨中炼制好的芙蓉膏也被全部搜出,当着众人的面销毁殆尽。

连寨里饲养的、用来害人的蛊虫,也被阿青一一找出,尽数杀灭。

一般情况下,一只蛊虫一生只会忠于一个主人,所以已经培养成型的蛊虫,除了销毁,没有别的用处。

而寨子里原本的作恶者,全被戴上了手铐脚镣,变成了任人差遣的奴隶——从今往后,他们必须靠日复一日的劳动,来慢慢赎清自己犯下的罪孽。

只因元照她们还要赶去和轮回阁的人汇合,实在没太多时间帮忙整合这十几个寨子,剩下的事,便只能交给林婉玉,以及其他寨子中选出的几个可靠领头人。

唯有等轮回阁的事情彻底处理完,她才能重新抽出时间,好好规划这些寨子的未来。

不过在临走之前,阿青还是将自己驯养的大黑蝎暂时交托给了林婉玉,防止遇到一些她无法解决的问题。

交代完这些,三人便收拾好行装,继续踏上了前往汇合点的旅程。

随着距离汇合地点越来越近,元照三人换上了代表轮回阁杀手身份的行头:一身紧身黑衣,外加一条斗篷,遮住全身的线条;脸上则戴上了特定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其中,元照戴的是顾剑平的面具,阿青戴的则是吕清逸的。

又走了十来日,三人终于抵达一座陡峭的山峰之下。

脚刚沾地,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旁边的密林中闪了出来,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只见那黑影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冷冷对三人道:

“身份令牌!”

佟四海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率先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元照与阿青紧随其后,也将各自的令牌递了上去。

佟四海盯着对面之人脸上的面具,仔细凝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你是金蝉?”

代号金蝉,乃是轮回阁的金牌杀手,真实身份未知。

轮回组织金牌杀手,也就是一品高手,除阁主之外,总计只有五名。

其中,代号“火猴”的陈冕与代号“夜枭”的佟四海,早已是元照的人。

除此之外,这些年靠着那本名册,元照陆陆续续收服的银牌杀手与铜牌杀手,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了。

按理说,这次汇合,这些人都会赶到此地。

见佟四海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金蝉心里没有丝毫意外——他们这些金牌杀手,虽彼此不知晓真实身份,却都认得对方脸上的专属面具。

而且,轮回组织的每一位金牌杀手,都是经验老到、在阁中效命数十年的老人,过往执行任务时,多少都碰过面,彼此的气息早已熟悉。

“你是火猴?”金蝉也盯着佟四海的面具看了看,沙哑着嗓子反问。

“是我!”佟四海微微点头,语气平静。

认出佟四海的身份后,金蝉眼中的警惕明显松了几分,随意扫了一眼元照与阿青递来的令牌,确认无误后,便将令牌逐一还给了两人。

顾剑平与吕清逸都属于轮回组织的后晋杀手,资历尚浅,金蝉对他们并不不熟悉。

不过此时有火猴在旁引路,金蝉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怀疑的。

金蝉抬手指了指前方陡峭的山路,沉声道:“你们继续往前走,爬上山峰后会看到一座寨子,那是蝶花峒,这次的汇合地就是那里。”

蝶花峒,同样是南疆一座苗族寨子的名称。

而金蝉,是轮回阁阁主特意安排在此地的——一方面是给前来汇合的杀手指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前确认来者身份,防止有外人混入。

在金蝉的指引下,元照她们顺着陡峭的山峰一路向上爬。

没走多久,果然远远看到了一座寨子的轮廓,而且这座寨子的规模,比她们先前见过的所有寨子都要大上不少。

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竟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牢牢扎根在陡峭的半山腰上,仿佛与山崖融为了一体。

抬头望了一眼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寨子,三人收回目光,踏上了一条环绕着山峰修建的狭窄石阶。

脚下的石阶凿得又浅又窄,大半嵌在裸露的崖壁里,另一侧便是深不见底的雾谷。

冰冷的风裹着湿冷的水汽从谷底往上涌,刮得三人的衣摆猎猎作响,稍不留意,便有踩空坠崖的风险。

若是寻常人走在这条道上,恐怕早就吓得腿软发抖,连路都走不稳了。

元照悄悄握了握腰间的天狱刀与天蛇刀,目光扫过石阶旁仅能勉强扶稳的石桩。

只见石桩上缠着干枯的老藤,表面磨得光滑发亮,可见常常被人触碰抚摸,也更凸显了此处的凶险。

再往上攀了数十步,寨子的轮廓愈发清晰。

那些吊脚楼竟不是依平地而建,而是用粗壮的青楠木做柱,一半的柱脚直接凿进坚硬的崖壁岩层里,另一半则悬空架在斜坡上,看着就让人心惊。

楼与楼之间,只靠一条条窄窄的木廊连接,木廊下挂着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叮当当”响。

声音在山间的雾气里来回荡漾,使得铃声清脆又空灵。

最险的还要数寨子的入口:那竟是一道架在两座崖峰之间的竹桥。

竹桥宽不足两尺,竹片与竹片之间的缝隙又宽又大,低头便能看到下方翻滚的云雾,仿佛随时会将人吞噬。

风一吹,整座竹桥便轻轻晃动起来,连站在桥头,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慌的摇晃感。

竹桥的另一端,连着一块仅能容纳三四人的小平台。

平台边缘立着两根刻满繁复苗纹的石柱,石柱上绑着的红绸在风里翻飞,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既像是在警示外人“此地不可侵犯”,也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寨子凭险而守的底气。

刚踏上竹桥,元照便听见平台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两名身着靛蓝苗布、头缠银帕的女子正守在石柱旁,手中握着缠着彩绳的鼓槌,正轻轻敲打着面前的小铜鼓。

她们看到元照三人后,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朝着三人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们继续往前走。

可没等三人再迈几步,一阵狂风突然从山谷中卷来,浓重的乌云瞬间遮蔽了天空,也挡住了她们的视线,连前方的竹桥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不小心在竹桥上踩空,哪怕是武功再高明的人,也难逃坠崖的命运。

就在三人犹豫着要不要暂时停下脚步时,雾中突然传来阵阵有节奏的鼓声。

紧接着,三只尾部散发着明亮绿光的“萤火虫”,呈“品”字型从雾中缓缓飞来。

它们的体型比寻常萤火虫大上不少,光芒也更亮,瞬间便为元照她们照亮了前方的竹桥。

三人顺着“萤火虫”的指引,一步步稳稳地往前走,很快便顺利通过竹桥,抵达了对面的平台。

刚站稳脚跟,便见那三只“萤火虫”径直飞入了两名女子身边的竹笼里。

直到这时,元照三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萤火虫,而是蝶花峒饲养的蛊虫,其名——“引路蛊”。

若是没有这引路蛊的指引,想在迷雾中穿过狭窄摇晃的竹桥,简直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就连见多识广的阿青,在看清笼中引路蛊的模样时,眼中也闪过几分好奇,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见元照三人顺利通过竹桥,两名女子笑着朝前方指了指,示意她们可以继续往寨子里走。

穿过平台进寨,元照他们终于看清了整座寨子的全貌——一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崖壁间,廊檐下挂满了各种奇异的物件。

有的廊檐下悬着一张张晒干的蛇蜕,蛇蜕上用鲜红的朱砂画着驱邪的符咒,在风里轻轻晃动。

有的则挂着一只只赤红色的陶罐,罐口微微敞开,飘出淡淡的草药香,偶尔有通体透明的小虫从罐口飞出,绕着廊柱转上一圈后,又乖乖钻回罐中。

这种小虫也是一种蛊虫,名为“守院蛊”,和引路蛊一样,都是蝶花峒特有的蛊虫。

它们既能防备山间的蛇虫鼠蚁闯入寨民家中,也能警惕外敌入侵,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它们便会发出细微的嗡鸣,提醒寨民戒备。

寨心的空地上,几名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正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脚步稳健地往崖边的药田走。

那片药田是在陡峭的斜坡上凿出来的梯田,一层叠着一层,田埂边插着一块块小木牌,木牌上刻着不同的虫纹——有的刻着蛇纹,有的刻着蝶纹,分别对应着田地里种植的断肠草、曼陀罗。

无论是断肠草还是曼陀罗,都是有名的剧毒之物。

这足以说明,蝶花峒的人不仅擅长养蛊,在用毒一道上,也有着不浅的造诣。

最靠崖边的那片药田外,还拉着细细的银线,银线上挂着小小的铜铃,风吹过铃响,清脆悦耳。

可这看似普通的银线,实则暗藏玄机——只要有动物或人靠近,银线便会晃动,带动铜铃发出声响,而田埂下隐藏的“守田蛊”,便会立刻对入侵者发动进攻。

在这座寨子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乎都能看到各种蛊虫的影子,简直让元照三人大开眼界。

偶尔有寨民从木廊上走过,脚边总会跟着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蛇头上顶着一点雪白,看着格外显眼。

这是被驯化过的“寻物蛊”,此刻正叼着主人不小心掉落的银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模样竟有几分乖巧。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草药香,还混着银器氧化后特有的清冽气息,与山间的湿雾缠在一起,缓缓弥漫在整座寨子里。

这让这座建在险崖上的寨子,既透着几分蛊虫带来的凶险,又藏着独属于南疆苗寨的鲜活烟火气,诡异中透着几分温暖。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元照她们此番到来,恰好赶上了蝶花峒每月一次的“蛊灵祭”。

此时,寨民们正扶老携幼,朝着寨心的祭台聚拢,脸上满是虔诚。

元照三人心中好奇,也跟着人群慢慢靠了过去,想看看这苗寨特有的祭祀仪式究竟是何模样。

蛊灵祭的举办地,是一座由整块黑石雕琢而成的祭台。

祭台嵌在崖边一块向外凸起的平台上,边缘只围着三根刻满蝶纹的石柱,石柱外便是云雾翻涌的深谷。

站在祭台边缘往下望,云雾像流动的墨汁般翻滚,脚边仿佛就是无底的虚空。

主持祭祀的是位头发花白、梳着双环髻的老妪。

她肩头垂着串银饰,走动时“叮铃”作响,手中稳稳捧着个朱红漆盒,盒盖微敞,能看见里面卧着一只巴掌大的蓝翅蝶。

那是蝶花峒传承最久的蛊虫之一——“蝶灵蛊”,其翅尖沾着细碎的金粉,在微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老妪将漆盒举过头顶,张口用晦涩的苗语吟唱祭词,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穿透山间的风雾,传遍寨子的每个角落。

原本在廊下飞舞的守院蛊、田埂边蛰伏的守田蛊,甚至寨民脚边盘着的寻物蛊,竟全都安静下来。

只余下老妪的吟唱声在崖间回荡。

祭词唱到尾声,老妪缓缓打开漆盒,蓝翅蝶振翅飞出,绕着祭台盘旋三圈,翅膀带起的微风拂过众人脸颊,随后突然朝着崖壁的方向飞去。

寨民们立刻跟上,脚步踩在狭窄的木廊上却稳如平地,连四五岁的孩童都攥着长辈的衣角,小脸上满是肃穆,跟着往崖壁下的一处石穴走。

那石穴藏在浓密的藤蔓后,洞口仅容一人弯腰进入,正是蝶花峒存放蛊卵的“灵蛊穴”。

寨民们坚信,这石穴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地,集大山的秀丽与生机于一体,将蛊卵存放在这里,能培育出更具灵性的蛊虫。

元照与阿青靠近时,也确实感受到穴中飘出的极其浓郁的天地之力。。

待蓝翅蝶停在石穴口的萤石上,老妪从怀中取出一小撮晒干的草药,用火种点燃。

草药燃烧时没有浓烟,只化作一缕细细的蓝雾。

老妪轻轻吹了口气,蓝雾便如活物般飘进石穴。

片刻后,无数只巴掌大小的彩蝶从石穴中飞出,红的、黄的、紫的,像漫天飞舞的花瓣,纷纷落在寨民的衣襟上,仿佛给每个人别上了一枚会动的饰品。

别看这些彩蝶美丽非凡,实际上它们全都身具剧毒。

它们是“灵蛊穴”的守护者,一旦有外人擅闯,便会群起而攻之,即便超一品高手,也难抵这群彩蝶的毒素。

也正因如此,蝶花峒的人才放心让元照这些外人旁观,明显是对自家蛊虫的威慑力有着十足的自信。

“这是蛊灵的馈赠。”身旁一位寨民感受到彩蝶落在肩头,脸上露出虔诚的笑容,轻声向元照解释,“彩蝶落在身上,就代表能得蛊灵庇佑,山间的毒虫邪祟都会主动避开。”

这蛊灵祭说白了就是蝶花峒的一种祈福仪式,藏着寨民对平安生存的朴素心愿。

祭典的最后,老妪从石穴中取出新孵出的幼蛊,分装在小小的竹盒里,挨个儿分给寨里的孩童。

每个孩子都双手捧着竹盒,小心翼翼地往自家吊脚楼走,眼底闪着藏不住的喜悦,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盒中的小生命。

看得出来,蝶花峒的寨民早已将蛊虫视作家人,打心底里珍视与喜爱。

祭典结束时,风裹着彩蝶的翅影掠过祭台,无数细碎的金粉从蝶翅上飘落,像撒在空中的星子,随着山风翩翩起舞。

这场悬在险崖上的祭祀,既有对天地自然的敬畏,又有苗寨人独有的温情,连元照三人都看得有些出神。

等人群散去,元照才收回目光,心中却满是疑惑:这样一个充满生机、与蛊共生的美好寨子,怎么会和满手血腥的轮回阁扯上关系?

参加完蛊灵祭,元照她们开始在蝶花峒四处寻找其他轮回阁成员的踪迹。

就在这时,一位跟他们穿着同款服饰,戴着同款面具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只听她语气严厉地说道:“谁让你们在这里乱跑的?”

“红蜓?”见到此人,佟四海试探着问道。

来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火猴啊!”

红蜓,轮回阁金牌杀手,身份未知。

目前轮回阁五名金牌杀手,元照已经见过其中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