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入海口,风急浪高。浑浊的江水与碧蓝的海水在此交汇,形成一片浩渺无垠的水域。此刻,这片水域却被一片肃杀的阴影所笼罩。
数十艘庞大的战舰,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静静锚泊在江海交汇的咽喉要道。它们并非传统的东吴楼船样式,船体更加修长坚固,吃水更深。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近半战舰的两侧船舷处,赫然安装着巨大的、包裹着铁皮的明轮!这些明轮结构复杂,由粗壮的曲轴连接至船体深处,此刻虽未转动,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感。这便是刘基水师的核心力量——由马钧主持改良的蒸汽明轮战舰!船首飘扬的“刘”字玄旗,宣告着这片水域的主权。
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刘基身披玄色大氅,迎风而立。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前方波涛汹涌的海面。身后,水师都督刘平肃立一旁,神色凝重。
“报——!”了望塔上传来急促的呼喊,“东南方向!发现大股船队!正向海口冲来!是…是东吴楼船!”
刘基眼神一凝:“终于来了。”
只见海天相接处,一片帆影如乌云般压来。正是东吴最后的精华——由陆逊统领的残存水师!数十艘高大的楼船,如同移动的城池,劈波斩浪,试图冲破封锁,逃往南方海域。楼船之上,吴军旗帜猎猎作响,甲板上人影幢幢,刀枪林立,透着一股困兽犹斗的决绝。
“传令!”刘基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各舰升火!明轮战舰前出!封锁航道!弩炮准备!目标——敌舰风帆、舵楼!”
“诺!”
旗语翻飞,号角长鸣!
镇海号等蒸汽明轮战舰的巨大烟囱,猛地喷吐出滚滚浓烟!锅炉房内,赤膊的司炉工奋力铲入优质石炭,炉火熊熊,蒸汽压力急剧攀升!巨大的明轮在蒸汽机的驱动下,开始缓缓转动,由慢到快,搅动着海水,发出沉闷的轰鸣!战舰如同被唤醒的巨兽,迎着风浪,以远超传统帆船的速度,灵活地切向吴军船队的前方!
“这…这是什么怪物?!”吴军旗舰上,陆逊扶着船舷,望着那些不靠风帆、却喷吐着黑烟、依靠两侧巨大轮子破浪前行的敌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船只!
“放箭!放炮!阻止它们靠近!”陆逊厉声嘶吼。
吴军楼船上,弓箭手拼命拉弓,石炮手奋力投掷石块火球!然而,刘基军的明轮战舰速度太快,机动性远超笨重的楼船!箭雨和石弹大多落在战舰后方激起的白色尾流之中!
“进入射程!弩炮齐射!”刘基军旗舰指挥官一声令下!
嗡——!嗡——!嗡——!
安装在明轮战舰甲板上的改良钢臂弩炮同时发射!特制的、带有倒钩和火油罐的重型弩箭,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精准地射向吴军楼船的风帆和舵楼区域!
噗嗤!噗嗤!
弩箭深深钉入桅杆和船楼!紧接着,火油罐破裂,火油四溅!早有准备的刘基军弓弩手立刻射出火箭!
轰!轰!轰!
数艘吴军楼船的风帆瞬间被点燃!烈焰在风势的助长下,如同贪婪的巨蟒,迅速吞噬着巨大的船帆!舵楼也被点燃,浓烟滚滚,操舵手惨叫着跌落!失去风帆动力和舵效的楼船,立刻如同醉汉般在海面上打转,速度骤减,甚至互相碰撞!
“明轮战舰!撞击敌舰侧舷!接舷兵准备!”刘基的命令冷酷无情。
蒸汽机轰鸣!明轮疯狂转动!数艘明轮战舰如同离弦之箭,凭借强大的动力和坚固的船体,狠狠撞向那些陷入混乱的吴军楼船!
轰隆!咔嚓!
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木料碎裂的巨响!吴军楼船那看似坚固的侧舷,在包裹着铁皮的明轮战舰撞击下,如同纸糊般被撕裂!海水疯狂涌入!
“杀——!”早已蓄势待发的刘基军跳荡兵,如同下山的猛虎,通过接舷板或直接跃上敌舰,挥舞着精钢打造的环首刀,杀入惊慌失措的吴军阵中!装备和士气早已崩溃的吴军,在如狼似虎的刘基军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甲板上瞬间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陆逊站在旗舰上,看着周围陷入火海和混战的己方战舰,目眦欲裂。他身边,是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孙权。
“陛下…海口…冲不出去了…”陆逊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为今之计…唯有向南!向南突围!去交州!去占城(今越南中南部)!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孙权早已没了往日的帝王威仪,眼中只剩下惊恐和茫然,只能连连点头:“快!快走!伯言!快带朕走!”
陆逊咬牙,指挥旗舰和几艘尚未被缠住的楼船,拼死掉转船头,砍断燃烧的帆索,不顾一切地撞开挡路的友舰(甚至包括起火的御舟),在刘基水师合围之前,如同丧家之犬般,向着南方海域亡命逃窜!
“追!”刘基望着那几艘狼狈南逃的吴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传令甘宁(若前文有此人则用,否则用水师将领代称)!率所有明轮战舰,给我追!天涯海角,也要将孙权擒杀!”
“诺!”
蒸汽机再次发出怒吼!明轮战舰喷吐着更浓的黑烟,劈开海浪,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向着孙权逃亡的方向,疾追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跨海追杀。
陆逊凭借对海路的熟悉和一股不屈的韧劲,率领残存的几艘楼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逃窜。他们不敢深入大洋,只能在近岸航行,依靠复杂的水文和偶尔出现的风暴躲避追兵。
然而,刘基的蒸汽明轮战舰,拥有着他们无法企及的速度和耐力。无论他们如何变换航线,如何利用暗礁浅滩,那些喷吐着黑烟、不知疲倦的钢铁怪物,总能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交州(今两广地区)沿海,琼州海峡…吴军残部如同惊弓之鸟,每到一处,还未来得及喘息,追兵便已杀到。补给断绝,士气崩溃,不断有船只掉队,或被风暴吞噬,或被刘基军追上歼灭。
当陆逊和孙权乘坐的旗舰,伤痕累累地逃至占城(今越南归仁附近)外海时,身后仅剩两艘残破的楼船跟随。而刘基的追兵,已如跗骨之蛆,再次出现在海平线上!
“陛下…臣…尽力了…”陆逊望着越来越近的敌舰,望着旗舰上仅存的、面如死灰的士卒,眼中充满了悲怆和不甘。他拔出佩剑,指向那喷吐着黑烟的钢铁巨舰,“东吴的儿郎们!今日,唯死战耳!随我…杀!”
最后的号角声,带着绝望的悲鸣,在占城外海响起。三艘残破的吴军楼船,如同扑火的飞蛾,调转船头,鼓起最后的风帆,向着追击而来的明轮战舰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结局,早已注定。
蒸汽明轮战舰甚至没有给吴军接舷的机会。密集的弩炮齐射,点燃了吴军最后的希望。火油箭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甲板上的生命。坚固的船体在撞击下四分五裂。海水无情地涌入…
陆逊身中数箭,血染征袍,依旧挺立在船头,直至旗舰被一艘明轮战舰拦腰撞断!他最后看了一眼南方那片陌生的海岸,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随即被汹涌的海浪吞没。
而孙权,这位曾经的江东之主,在旗舰倾覆的瞬间,被亲卫拼死推入一艘小小的救生舢板。他蜷缩在舢板中,看着周围漂浮的残骸和挣扎的士卒,听着震天的喊杀声和战舰沉没的巨响,精神彻底崩溃,发出野兽般的嚎哭。
“投降!朕投降!饶命!饶命啊!”他挥舞着双手,涕泪横流,对着逼近的刘基战舰嘶声哭喊。
刘基军的战舰缓缓靠近,士兵放下绳索。当孙权如同烂泥般被拖上甲板时,他早已不复帝王之姿,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彻底摧毁的可怜虫。
随着孙权被俘,东吴最后的水师力量在占城外海灰飞烟灭。刘基的舰队,如同胜利的王者,巡弋在这片陌生的海域。
“传令!”刘基站在镇海号船头,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舰队进驻交趾郡(今越南河内)!设安南都护府!留兵三万,筑城驻守,安抚地方,恢复汉治!”
“另!”他手指南方那片郁郁葱葱、延伸入海的半岛(马来半岛),“分舰队南下,驻泊彼处良港,设立补给据点,控扼海道!与当地土人贸易,收购香料!”
“诺!”将领们轰然应命。
战舰调转方向,向着交趾郡的港口驶去。海面上,漂浮着吴军舰船的残骸和杂物,如同这场海上追逐战的最后注脚。刘基望着这片被鲜血染红又归于平静的海域,望着南方那片陌生的海岸和更遥远的、充满诱惑的香料群岛,眼中闪烁着征服与掌控的光芒。
长江口的封锁,是终结。占城外海的歼灭,是句点。而安南都护府的设立和马来半岛据点的建立,则是一个新的开始。华夏的力量,将沿着海路,延伸向更广阔的天地。
楼船余烬沉碧海,蒸汽铁轮碾波涛。陆逊殉国悲歌尽,孙权威仪化哀嚎。安南重归汉帜下,海角新立香料标。万里海疆归一统,刘基挥鞭指天遥。东吴覆灭,海路荡平,然西域未服,天下一统尚差一隅。刘基将如何经略西域?丝路驼铃能否再响?万望诸位看官老爷赏个催更,留个品评,助我笔锋不停,再续这囊括四海、鞭笞宇内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