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头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焦糊气息。巍峨的城墙之上,那道被“霹雳炮”撕裂的巨大豁口,如同尚未愈合的狰狞伤疤,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然而,城内的景象,却已与破城之日的混乱与恐慌截然不同。
一队队身着玄色甲胄的刘基军士兵,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在主要街道上巡逻。他们的甲胄擦洗得锃亮,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眼神锐利而警惕,却并无破城军队常见的骄横与戾气。秩序,正在这座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千年帝都迅速恢复。
城西,原属曹魏的校场,此刻人声鼎沸。数万名垂头丧气的曹魏降卒被集中于此,按照队列站好。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中充满了茫然、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校场高台上,刘基一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他并未披甲,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他的身旁,肃立着张辽、徐晃等原曹魏降将,以及高顺、马岱等刘基嫡系将领。
“诸位!”刘基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带着一种沉稳而威严的力量,“长安之战已毕,曹魏已亡。尔等皆为昔日袍泽,或为生计所迫,或为军令所驱,卷入此战,非尔等之罪。”
此言一出,下方原本死寂的人群出现了一丝骚动。许多降卒抬起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败军之将,不死已是万幸,何曾想过还能得到如此“非尔等之罪”的评语?
刘基的声音继续响起,沉稳而有力:“孤奉天命,扫除凶逆,非为屠戮。尔等家中,亦有父母妻儿翘首以盼。故今日,孤在此颁令:凡愿归家者,无论籍贯何处,皆可领取路费、干粮,即刻遣散归乡!官府出具路引,沿途关卡,不得阻拦!”
“哗——!”
校场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声浪!遣散归乡?!还发路费干粮?!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无数降卒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震天的欢呼和感激涕零的哭喊!
“大司马仁德!大司马万岁!”
“谢大司马不杀之恩!谢大司马活命之恩!”
“小人愿归乡!小人愿归乡啊!”
负责发放的军官和文吏早已准备就绪。一筐筐串好的铜钱,一袋袋蒸好的面饼,整齐地摆放在高台两侧。降卒们在军官的指挥下,排成长队,依次上前登记姓名籍贯,领取路引、路费和干粮。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效率极高。拿到路费和干粮的降卒,对着高台上的刘基方向,深深叩拜,然后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希冀,匆匆离开校场,踏上归乡之路。
“主公仁德,必得天下归心!”张辽看着下方感恩戴德、陆续离去的降卒,由衷地感叹道。他身为降将,深知此举对收拢人心、安定地方的意义何其重大。
刘基微微颔首,目光却转向另一侧。那里,约有万余精壮降卒并未离去,而是被单独编列成队。他们大多体格健壮,眼神中虽仍有忐忑,却比那些归乡者多了几分坚毅和渴望。
“尔等!”刘基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扫过这万余精壮,“皆乃军中健儿,孔武有力。若愿留下,编入我军,为国效力者,孤亦不吝封赏!军饷、粮秣、抚恤,皆与我军将士等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有不愿者,亦可领路费归乡,绝不强留!”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回应!
“愿为大司马效力!”
“愿随大司马征战!”
“小人愿留!”
这些精壮,多是曹魏军中底层士卒或低级军官,家无恒产,归乡亦无出路。刘基的承诺,给了他们一条新的生路和上升的阶梯。很快,这万余精壮便被刘基军的军官带走,开始进行整编和训练。他们将被打散编入各军,成为刘基麾下新的力量。
遣散降卒的仁政迅速传遍长安,极大地安抚了城中惶惶不安的民心。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感念这份恩德。
城南,延寿里。这里是长安有名的富商和部分原曹魏中下层官吏聚居之地。破城后的混乱中,一些地痞流氓和溃兵趁火打劫,虽被迅速镇压,但仍有漏网之鱼藏匿于此,暗中串联,伺机作乱。
是夜,月黑风高。一伙蒙面歹徒手持利刃,撞开了一家富户的大门,冲入内宅,将主人一家捆绑,开始大肆劫掠财物。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叫!再叫老子宰了你!”为首的歹徒恶狠狠地用刀背抽打男主人,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凶残的光芒。他们以为夜色和混乱是他们的掩护。
然而,他们低估了刘基对秩序的掌控力度。
几乎就在他们闯入的同时,附近巡逻的一队刘基军士兵便听到了动静。带队军官正是以治军严苛着称的徐晃!
“有情况!跟我来!”徐晃眼神一厉,立刻率队循声扑去。
当这伙歹徒正沉浸在劫掠的狂喜中时,徐晃已带人堵住了前后门。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徐晃的声音如同雷霆,在夜空中炸响。
歹徒们大惊失色,试图负隅顽抗。然而,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刘基军士兵面前,他们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几声短促的惨叫和兵器碰撞声后,战斗便结束了。三名负隅顽抗的歹徒被当场格杀,其余六人全部被生擒,捆得结结实实。
徐晃看着被解救出来、惊魂未定的富户一家,又扫了一眼地上歹徒的尸体和俘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冰冷的杀意:“押走!明日当众处置!”
次日清晨,长安西市口。昨夜被擒的六名歹徒被五花大绑,跪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他们的蒙面巾已被扯下,露出或惊恐、或麻木、或桀骜的脸。高台周围,早已被闻讯赶来的长安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刘基并未亲临,全权交由张辽、徐晃负责。
张辽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洪亮而威严:“长安新定,百废待兴!大司马仁德,遣散降卒,安抚百姓,意在使民休养生息!然,此等宵小之徒,不思感恩,反趁乱行凶,劫掠民财,戕害百姓!视大司马法令如无物!视长安秩序如儿戏!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军法难恕!”
他猛地一挥手:“按大司马令!凡趁乱劫掠、奸淫、杀人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今日,便以此六贼之血,明我军法!正我纲纪!”
“斩!”徐晃厉声喝道。
六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同时上前,手起刀落!
“噗嗤!”“噗嗤!”
六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围观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随即是短暂的死寂,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的议论和隐隐的叫好声。
“杀得好!”
“这帮天杀的贼子!活该!”
“大司马果然言出必行!”
张辽看着台下百姓的反应,继续朗声道:“自即日起,长安城实行宵禁!日落之后,城门关闭,坊门落锁!除持有官府特发夜行令牌者,任何人不得在街上行走!凡有违令者,巡逻军士可当场缉拿!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另!大司马有令:所有原曹魏官吏,凡无大恶者,皆可至官府登记造册,听候量才录用!城中商铺,照常营业,官府不得无故滋扰!百姓各安其业,不得无故迁徙!敢有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欺行霸市者,严惩不贷!”
一道道清晰而严厉的命令,伴随着西市口尚未干涸的血迹,迅速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恩威并施,宽严相济。刘基用遣散降卒的仁政安抚了人心,又用雷霆手段斩杀了不法之徒,颁布了严格的宵禁和安民法令,迅速在这座刚刚易主的帝都建立起新的秩序。
长安城,这座饱经战火的千年古都,在刘基的铁腕与仁政之下,开始艰难地舔舐伤口,缓缓恢复生机。街道上,商铺陆续开门营业,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但眼神中已多了一丝对新生活的希冀。巡逻的士兵依旧警惕,但他们的存在,此刻带给百姓的,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长安易帜硝烟散,仁政遣俘万民安。宵小趁乱劫市井,雷霆立斩血溅幡。宵禁严令安秩序,招贤纳士抚旧官。恩威并施乾坤定,古都渐复生机燃。刘基定鼎关中,初显治国之才,然天下未平,蜀吴尚在,内政外交千头万绪。长安秩序初定,下一步又将如何经略?万望诸位看官老爷赏个催更,留个品评,助我笔锋不停,再续这定鼎安民、经略四方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