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得对。”秦墨不屑辩解,免得越扯越多。
“我最喜欢讲理的后辈。”
司徒靖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就算要找,找的也是你家老祖。”
秦墨点头。
自己不知道唐七去了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唐七对掌教托付的具体详情所知有限。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腰牌,还是升级版渡厄法力,都是独一无二,就算唐七是元婴修为也无法模仿。
“那先生是为了何事?”
秦墨讨厌司徒靖好为人师,废话连篇,但是又不好当面发作。
听司徒靖嘿嘿低笑,转手托出一片残茧,直直递到秦墨眼前,低低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这......”
秦墨故作疑惑,将残茧捏在手里查看。
这东西是大虫“消化”完玄冰丝吐出来的,秦墨自己也没时间研究,直到将其抓在手里,立刻感知到了异常。
它不仅质地坚韧,富有粘性,里面似乎蕴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息。
秦墨心下纳闷,暗中放出少许法力查探,结果全如泥牛入海,那神奇的渡厄法力在这一刻失去了效力。
这?
秦墨这次是真的惊着了,不觉皱起了眉头,等想起司徒靖还在面前,他将残茧递了回去,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小子,故意装傻的话就不好了。”
司徒靖面色一沉。
秦墨本来担心这位不顾脸面,把自己抓起来,此时见他这般反应,倒是稍稍放心——只要自己有用,司徒靖大概不会太过分。
“我刚才想起来了,这是我养的灵虫,结出来的茧片。”秦墨干笑。
“果然如此!妙极!”
司徒靖明显松了口气,长笑两声,面容一肃,“你这就把灵虫拿出来吧。”
秦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东西,此时见他盯得紧,不得不点着头转过身去,暗中命大虫放出一只飞蝗蛊,捏在手中,再回身递了过去。
这只飞蝗蛊足有巴掌大小,估计是大虫特意搞出来的,银色甲壳闪闪发光,口器狰狞,在秦墨指间挣扎不断,那力气让秦墨也暗自心惊。
“居然是银贯甲?!”
司徒靖低呼,想上手去抓,却似乎想起了什么顾忌,中途缩手,脸上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银贯甲?
秦墨没料到这种进化版本的飞蝗蛊居然会有固定名字,不由感到吃惊。
“正是银贯甲!”
司徒靖非常笃定,不无佩服地说:“行啊你,竟然能把这种传说中的神蛊养活!”
银贯甲在天原界早已绝种,这种蛊虫极难育成,生长的环境极为严苛。相应的,凭借一道
‘太初返照’的天赋神通,其威力在神蛊中也能排得上名号。
这种天赋神通激发时可令目标回归至最原始状态,如把法器分解为未淬炼的宝材、将修士法力逆转为先天元气,与云岚绝学《大衍春秋诀》有几分相近。
而这,也是白须翁和端木宏无法迅速破茧的缘故。
可以说,如果不是大虫自己懂得如何进化,单凭秦墨,无论如何都难以培育出来。
“是吧,走运而已。”秦墨低头敷衍,顺势松开手。
银贯甲“滋溜”一声主动钻入袍子下面消失不见,看得司徒靖一咧嘴。
“那你的运气可真好!”
司徒靖不无羡慕,跟着声音一沉,“我不问你蛊虫的来历,也不想知道你如何将其孵化成功,但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何事?”秦墨皱了皱眉头。
“你这般紧张作甚?当然是好事了!”
司徒靖说着撇嘴,“嘿我堂堂中原领袖,还能和一个金丹小辈过不去?”
是吧。秦墨胡乱敷衍,暗想,你拿这话和曲平说去吧。
“是这,三日后你跟我去趟天机殿,你就扮成我徒弟好了,就算到时被你家老祖发现,有我在,你肯定安全无虞,有兴趣没?”
司徒靖笑眯眯的,和善得很。
“天机殿?”秦墨不由一震。
虚天殿分为外域和内域两块,内域最核心的地方就是天机殿了,也就是元精砂诞生的地方。
不用说,那里对于一个金丹修士来说极其危险,这是虚天殿本身的特殊环境造成的,越往里走,所需修为就越高。
相应的,那里面的宝物弥足珍贵,远超其它地段。
然而对于秦墨来说,因为对元精砂从未有过奢望,所以一开始就没想去什么天机殿,如今更是只想尽快完成门派托付,然后早早远离这滩浑水。
至于司徒靖的话,秦墨自然是半点也不信。
“感谢司徒先生看重。”
秦墨不好直接拒绝,干笑着说:“我看端木老弟比我厉害,运气也好,我就不和他抢这个机会了。”
司徒靖面色一寒,阴阳怪气地说:“你倒是会说话,但你这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本祖师找你帮忙,是看得起你,你还牛掰起来了?”
“不敢。”
秦墨语气淡淡,“你杀了我也没用,银贯甲是不会听你的。”
蛊虫这东西就有一点好,认主,除了主人,外人很难接手。
“你想的不错,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是中原领袖,元后修士,有大把手段让你听话,实在不济,我就把你炼成行尸......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司徒靖本来说得好好的,忽然面容骤变,声音发狠,偏头看向空中某处雾霾。
秦墨被他搞得心下一惊,生怕他知道大虫的存在,但是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只听一把老迈的声音从那处缓缓响起:
“司徒老弟这以大欺小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幸好老哥哥我是熟人,不至让你太丢脸,是吧?”
随着声音落地,一黑袍老者在空中现身,老态龙钟,满脸鄙夷,竟是黔灵宗的吞岁老怪。
“你这老鬼跟来作甚?”
司徒靖高声喝问,脸色非常难看。
“我不过是看了场魔头逼人吃六阴丸的好戏,有些意犹未尽。怎么,你现在又想喂这小子吃六阴丸了?那就赶快,也省得端木小贼输得太难看。”
吞岁说着从空中徐徐降下,刚好与秦墨等两人站成三角。
“放肆!”司徒靖被人戳穿龌龊把戏,皱眉怒目,杀机渐起。
吞岁冷眉冷眼,黑袍上的金色焰火在法力的鼓荡下抖动不休,毫不示弱。
秦墨刚才听得一脸莫名其妙,此时见两人对峙,不由往后悄悄退了两步,谁知刚好踩中一根枯枝,发出清脆的折断声响。
坏了!
秦墨心中暗骂,那两位的视线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