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妇人语气里难掩轻蔑,“她卖了盐给并州修城楼、给并州守备军添伙食,也会为百姓谋福祉。总好过白银入了上京,喂肥了一只只硕鼠!”
提到上京城的硕鼠们,妇人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肉眼可见的恨到了骨子里。
“那万一朝廷查过来了呢?我看公主压根没打算藏着掖着,又要让工人吃好喝好,还要发月钱。这样大张旗鼓,一旦有人走漏风声,那便糟糕了!”
土匪们就是怕走漏风声,一直不敢让更多的人到盐湖来,指着他们一个村的人祸害!
“真到那时了再说吧。”妇人看了一眼花狗,“那你打算回去吗?”
花狗一愣。
忽然看向远方的云,眼眶逐渐红起来:“阿爷还在那呢。”
妇人拍拍花狗的肩膀,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再说话。
*
午饭后,凤知灼换了身行头,没有特意着男装,只是将女装改得更加利索了一些。
长发也只用一顶发冠束起。
“小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秋棠进来,上下看了看凤知灼,笑眯眯的说道,“咱家小姐,若生做男儿,也是最俊美的。”
凤知灼笑了笑,又检查了一下火铳里的弹药:“出发吧。”
姚文添已经和黑影卫一起,在前厅等候凤知灼了。
凤知灼带着人大步流星出来时,姚文添看愣了一瞬。
好看是真好看,毒辣也是真毒辣。
他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压根想不出来,这趟昭阳的凉州之行会给他带来什么祸患!
他依旧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行礼。
凤知灼抬了抬手免了他的礼:“刺史前方带路吧。”
姚文添连连点头,随后领着众人,踏上了前往凉州的路途。
第二日,一行人抵达了凉州州府。
比起并州的破败,凉州的州府要好上很多,至少城楼是完整的。
守备军看起来,除了流里流气的,倒也强健。
府城内也热闹,穿梭之间能看到不少外国面孔。
“刺史倒把凉州打理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底下的县城如何?”
“都好,都好!”姚文添连忙道,“公主若有兴致,下官也可陪公主去下面走走!”
“再说吧。”凤知灼看起来兴致缺缺。
原本姚文添是想请凤知灼去刺史府休息,他也好叫人去通知妹妹公主来了。
可凤知灼嫌麻烦,直接就去了庞中信的灵堂。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庞府里来了贵客。
姚文添毕恭毕敬的将凤知灼领进去,见到坐在堂屋里的一行人,两眼一黑。
凤知灼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
庞府的堂屋里,坐了几个典型羌戎长相的男人。
“姚刺史许久不见,昨夜听闻庞都督遭遇了熊袭丢了性命,我几人特来吊唁。”为首的大胡子说着话,就看向了凤知灼,“这位美丽的姑娘是?”
“远亲。”凤知灼开口。
“远亲啊?”那人看了看庞中信的娘子。
她显然是不认得这位远亲的,且大约猜到了远亲的身份,眼神里都是不安和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