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花狗吓一跳。
他家婶婶素来话不多,胆子也小,谁曾想她忽然就敢这样和公主说话。
“公主是个善心人,民妇不想您落个不好的下场!”妇人低着头,背脊更加岣偻了。
“夫人是为本宫着想,本宫知道,也很欢喜。”凤知灼笑起来,“上京城处处是硕鼠,八大家更是垄断了虞朝的大部分财富,国库从先帝继位前就已经亏空了。但本宫既将并州从土匪手中救了出来,就没有再看着并州百姓,继续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道理。”
妇人一愣,错愕的看向凤知灼。
公主看着年少,她以为公主是个什么天真烂漫主义者,根本没想过做这些事的后果。
可她竟知道上京城的腐朽,也知道国库没钱……
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守备军是否强健,关系着一洲百姓的安危,给守备军的钱不能省。并州之所以被土匪选中,就是因为防御能力薄弱,所以并州和并州的百姓都需要一座坚不可摧的防御工事,这钱也省不得。”凤知灼接着道,“钱不够再想办法赚就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公主说得对,明日我也去修城墙!我不要钱,吃饱饭不打我就行!”少年人就是容易热血。
花狗被凤知灼这样一说,立马干劲儿十足。
妇人也很震撼。
怔怔的看着凤知灼。
“花狗,你有你祖父传承下来的练盐本事,将你送去修城楼着实浪费了。那么大一块盐湖,若是荒废在那里,本宫也不舍得,加之并州也需要源源不断的钱。那片盐湖,本宫是要继续用起来了。”
花狗一愣,神色间又多了一些防备和恐惧。
“你莫怕,本宫不是土匪,不会逼迫你们做你们不想做的事情。”凤知灼语气依旧温和,“日后即便盐湖继续开采,本宫首先考虑的,也是叫工人吃好住好,盐湖条件艰苦,因为月银也会比寻常工人高一些。若生病了,也由本宫来治。”
“真的?”花狗有些迟疑。
“本宫骗你作甚?有何好处?”凤知灼笑着问。
“土匪们不给咱们吃喝,也不给月银,生病了就拖到一边去等死,大夫都不让叫一个……”花狗想到了这样死去的阿爷。
很是难过。
“本宫不会苛待为本宫做事的人。”凤知灼语气越发柔和,“好了,你们一路劳累,去领了补贴的银钱,好好休息休息吧。适才本宫说的,你休息好了再好好考虑。”
花狗和那妇人拜别凤知灼后,奎尔就将人送了出去。
“哎,这两人都瘦得没人样了,跟包了一层黑皮的骷髅似的,可见在盐湖受了多少苦,怕是不会愿意再回去了。”伏星道。
“谁知道呢?”凤知灼盘着佛珠,不是那串瓷白的佛珠了,换了一串粉菩提,“那位夫人,看着不像寻常农夫,找个人去打听打听。”
奎尔给花狗二人指了路,也没劝说,转身就回去了。
花狗看了看他的背影,看向妇人:“婶婶,公主怎么也要卖私盐……”
阿爷说了,卖私盐是要被株连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