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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一听点点头,“我知道了,请稍等片刻。”
说完他就起身飞走,身形如燕,一头扎入了不远处的山林。
沈曼呼出一口废气,看了眼所谓的灵池到底是何物。
通体像是一个倒扣的汤碗,四周的树木野蛮生长,虽说看不真切,但很容易就能发现以沈曼所站的这个位置不远处为界,两边的植物生长状况大不相同,那边要高,壮许多。
有说法的,天灵气比较充足的地方植物动物长势都比较好。
偏这样的东西,人类摄取就比较艰难,得特地去练习,而且哪怕想练,也得是自身有些天赋才能练。
还别说,这次考试难度比她自己想象的要高,如果事先没有准备,她肯定不能通过。
齐老的补课对她来说可谓是受益良多,虽然他们的目的未必也很单纯,但事实胜于雄辩,沈曼获利更突出。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汉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片叶子,叶子里面躺着三株蘑菇样式的植被,正是天青蓝。
沈曼看着那玩意有点发呆,她虽然想象过天青蓝的外形和颜色,但等自己真看到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丝震撼。
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颜色?
青色配上蓝色,好比是大风刮过的夏天的晴空。
颜色太正了,都说不出半点废话,就是好看,看着满心震撼。
“怎么了?取错了?”
沈曼速度摇头,伸手接过并低头道谢。
“谢谢。”
“不客气。”
他指定是看着沈曼迷糊觉得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实物,指着那天青蓝补充了一句。
“小心不要碰到,真的会很痒。”
沈曼笑笑,“好,我知道了。”
人是考官,之前的那些不过是给沈曼的考题,哪能真不知道要怎么取呢。
得了东西,沈曼身心放松,小心包裹之后开始正式往回走。
路过小屋子,路过灯笼,路过凉亭,再走回头路,似乎一切都要慢慢落定。
到了小门的时候她举目张望并不见人,但等她看向远处,就看一块石头上之前那位老者在饮茶看书。
茶杯还冒着热气,他翻着书册,自带一份闲情雅致。
寄身于山林之间,动思于乡野之外。
世外之人,莫过如此。
沈曼瞧着莫名多了丝向往,若是以后她也能过这般日子那该多好!
风徐徐吹过,吹走沈曼的一丝遐思。
左右现在都是谈不上的事。
沈晁的事还没眉目,傅荣卿压在她身上的事情也不明朗,一件一件,她要较真的话需要弄明白的事情不要太多。
到了如今地步,还是那句老话。
一步一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沈曼小跑上前,到了人跟前的时候还微微喘息。
她调整呼吸,将状态摆正。
“见过教席!”
老者闻言看了看沈曼,眉眼温和,瞧着整个人比早上遇见的时候要亲和许多。
“可全答完了?”
人问可全答完了,不是说可答完了。
里面暗藏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回教席的话,纸卷答完了,然后小纸条上要求的天青蓝,我也寻到了。”
老者欣慰的点点头,慢慢起身,拍拍略显褶皱的袖袍,等弄好一切,他再双手接过天青蓝,将东西收纳于旁边的箱盒中。
“此物乃是你找到的,便是你的东西,此行我拿走不过是进行处理。”
沈曼不是很明白,她原以为这指定是要上交的东西。
“您的意思是,这东西给我了?”
“正是。”
说完,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书,然后是那一套茶具。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继而缓缓开口。
“好了,我现在带你出去!且等通知吧,一般五日即可,届时有专门去你住处,你不会错过的。”
“是,谢教席告知。”
原路返回,老者送她回到了原处。
沈曼算是坚持了到了最后一刻,而这时间不过是下午两三点左右。
等看人走远,马车也没到。
她独处在这空旷的山地之间,蓦然生出一丝惬意。
这次她再也没力气去讲究什么仪态礼仪,瞧着四周山色寻了个遮阴处坐在一块石头上。
山风吹过,沈曼托腮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真的,不得不感慨,普通人想要走一步也太难了。
不仅要自己努力,还要旁人愿意给机会,这但凡出个差错,那就是无法抵抗的沉没。
咕噜咕噜,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
“小公子,我来接您了。”
沈曼看了看天色,这也没到黄昏啊。
“怎么早来了?不是要到黄昏?”
“学堂提前发了通知,接到消息我就上路了,小公子答得很快,我算是来得早的那批。”
细问一下沈曼才知道他们这些车马架并没有随便去那处待着,他们都有固定的地方,每答好一位考生,相应的接应人就会得到通知提前去接人。
“那我是第几个?”
“我略数了一下,咱是第五个。”
哦吼,也就是她前面已经有四人答题完毕。
“借问车夫大哥,那边总共多少车马架在等。”
“二十五个。”
也就是说这次的考生有二十五人。
“小公子请上车吧,咱先回去再说。”
在理。
沈曼爬进马车之后见布帘落下也是终于撑不住瘫软在角落里。
她是累的,身心俱疲。
看着自己手心的水泡发呆,那水泡生疼,她几乎不敢碰它。
真想象不到,若是她真的自己劈完五十斤细柴她的掌心能变成什么样!
“都不容易啊!”
劳心劳力莫过如此。
...
沈曼回到屋子第一时间就去洗了个澡。
吃完晚饭后,段觅觅给沈曼手掌上药。
她秀眉微蹙,觉得甚是不可理喻。
“你是去读书的,怎么还能让人劈柴呢?劈柴那种功夫事,你哪会啊!”
“嫂嫂说的是。”
沈曼有气无力,言语含糊,她嘴里含着甜点,手上又都是药,瞧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还算好的,有人比我更惨。”
她劈柴也劈了一段时间,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小哥哥用斧头砸了自己的脚,那泪花跟不要钱似的。
杀猪似的嚎叫声把书社老板都喊出来了,当即就将人带走去上药。
“那现在是咋样?考过了吗?”
“不知道,要等。”
“等多久?”
“说是五日。”
“那若是真进去了,以后难不成还要劈柴?方店主给咱们推荐的是什么学堂啊?靠不靠谱啊?”
“......”
两人相顾无言。
沈曼脸色有点不好看!
她肯定是不想再劈柴的。
段觅觅微微拍打自己的嘴,“最好不要,一想到你又要劈柴又要学习就觉得好苦。”
可不是么!
谁家好人上个学还要劈柴的。
...
五日后,沈曼的掌心好了大半,这五日她难得休闲,整日窝在屋里当大爷。
正午,有人敲了她们的院门。
是信差,但不是普通的信差。
黑色帽子上醒目的浮山印记。
这人是浮山学堂的人。
他拿着一封信和一个木盒子。
“小公子日安,小的特地代表浮山学堂来给您送信,请收下。”
沈曼接过东西,第一时间看了信,信里说了开学时间和集合地点。
然后等她打开木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瞬间有点发愣。
这...
那边段觅觅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递给人家。
“谢过小哥了。”
“莫要客气,东西已经收到,我这就回了,请小公子按信中所写日期到指定地点报到。”
“是,我们一定按时到达。”
送完人,段觅觅回头看她呆滞干脆拉着她回屋,沿途忍不住打趣她。
“瞧着怎么呆住了?跟个木桩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