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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长相思之我永远属于你 > 第150章 何时仗尔看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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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走出宫墙的那一刻,指尖残留的那一巴掌震颤还未散尽,心口那片被权力灼出的空洞里,却忽然燃起一簇冷火。

她想起瑲玹说的那句“姑姑不得不上战场与赤宸刀剑相向”,想起世人提起母亲西陵珩时,总绕不开“被迫对阵旧爱”的唏嘘,仿佛她的赫赫战功、她的家国大义,都要被那段私情蒙上阴影。

小夭站在城门外的石阶上,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那里曾是西陵珩驰骋过的战场。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小夭感觉灵力在体内翻涌,不是以往刻意压制的温顺,而是带着破堤之势的汹涌——那是母亲血脉里传下来的力量,是西炎最锋利的剑曾拥有的锋芒。

三日后,中原氏族齐聚的祭山典上,小夭一身素衣立于祭坛中央。

风卷着她的衣袂,猎猎如旗。

瑲玹的使臣刚宣读完她“赤宸孽种”的罪证,台下的唾骂与鄙夷还未停歇,小夭忽然抬手,掌心凝聚的灵力如银线窜向高空,在云层里炸开一道璀璨的光弧。

那光芒里,浮现出西陵珩的虚影。

不是后人描摹的温婉王妃,而是身披战甲、眉眼锐利的女将。

西陵珩立于城楼之上,身后是燃烧的烽火,身前是百万敌军,手中长枪划破暮色,声音透过灵力凝成的屏障,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中,

“我西陵珩,生为西炎战将,死为西炎忠魂。守国门,护生民,从未因私情负家国!”

虚影里,西陵珩转身,长枪指向远处的赤宸军队,眼神决绝如冰,

“赤宸踏我家土,杀我同胞,昔日情分早已葬于战火。我与他对阵,非‘被迫’,是心甘情愿,为西炎而战!”

台下瞬间死寂。

那些曾嚼舌根说西陵珩“因爱生恨、公私不分”的氏族长老,脸色僵在原地。

小夭的灵力还在涌动,将母亲临终前的战报投影在半空——那是她从西炎王宫密档里找到的,字迹因失血而颤抖,却字字写着“死守不退”。

“我母亲”,

小夭的声音穿过寂静,带着灵力的震颤,

“是西炎的英雄。不是谁的附庸,不是谁的旧爱,是凭一己之力守住北境三城、让敌军闻风丧胆的西炎王姬大将军。”

她抬眼看向瑲玹所在的方向,目光里再无半分温度,只有属于西陵血脉的刚烈,

“谁再敢以私情污她名节,便是与整个西炎的战魂为敌。我小夭,以赤宸之女的身份起誓,更以西陵珩之女的身份立约——必护母亲英名,如她当年护这万里河山。”

话音落时,她掌心的灵力骤然暴涨,祭坛周围的石柱上,浮现出西陵珩当年征战的浮雕,刀刻斧凿的痕迹里,流淌着小夭注入的灵力,经久不灭。

台下的议论声变了调,有惊叹,有敬畏,更多的是幡然醒悟的沉默。

那些曾被“私情”蒙蔽的真相,在灵力织就的光影里,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小夭转身走下祭坛,衣角扫过石阶上的尘埃。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还在发烫,那是母亲在回应她。

原来所谓的“孽种”血脉里,不仅有赤宸的热烈,更有西陵珩的忠勇——那才是她最该继承的东西。

远处的宫墙里,瑲玹捏碎了手中的玉杯。

他望着祭坛方向久久未动,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布防图上,与那抹朱砂印混在一起,却忽然觉得,那片象征权力的红色,竟不如小夭方才炸开的灵力光芒,来得刺眼。

西炎城里的风,渐渐吹走了那些裹着偏见的尘埃。关于西陵珩的议论,像被春雨洗过的青石板,慢慢显露出温润的底色。

西炎城的晨雾里,开始飘起新的声息。

茶馆里的说书人换了新话本,醒木一拍,不再说“爱恨纠缠”,只讲“北境三城守御战”。

讲到西陵珩带亲兵凿冰为饮、裹伤再战,台下满堂喝彩;说到她把最后一袋干粮分给伤兵,自己嚼着树皮指挥,席间有人红了眼眶。

曾爱传“因爱误国”闲话的茶客,如今听得最入神,末了还会添一句,

“这般女子,怎会被私情绊住脚?”

曾把“西陵珩”三个字当作秽语的市井,如今巷弄间常能听见这样的对话——“你家小子咳喘好多了?”

“可不是嘛,照着当年西陵将军传下的法子,用枇杷叶煮水喝了三天就见效,真是神了!”

说这话的妇人,正把晒干的枇杷叶分给邻里,叶尖还带着晨露的湿意。

西陵氏族的祠堂里,那些曾将西陵珩牌位藏在角落的长老,如今亲自擦拭起蒙尘的供桌。

有位拄着玉杖的老者,颤巍巍展开一卷泛黄的布防图,图上是西陵珩亲笔标注的北境关隘:

“当年老夫糊涂,只盯着她与赤宸的旧事,却忘了这图上的每一道线,都护着咱们西炎的骨血。”

旁边的年轻子弟们围上来,听他讲图中藏着的守城智慧,目光里再无鄙夷,只剩敬佩。

连酒楼的酒旗,都换了新的绣样——一面是持剑的战将,一面是捧药的医者,中间绣着“西陵”二字。

掌柜的给客人斟酒时,总会多添一句,

“这酒曲,是当年将军让人改良的,说‘让百姓有好酒喝,也算没白守这城’。”

风里飘着新麦的清香,西炎城的炊烟升起时,总有人朝着北境的方向望一眼,念叨着

“西陵将军要是还在,该尝尝今年的新米了”。

那些曾被流言遮蔽的善意与担当,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终于在时光里发了芽,长成了人人心里的念想。

小夭站在街角,看着往来行人脸上的平和笑意,忽然明白母亲当年守的,从来不止是城墙,更是这人间烟火里的暖。

那些藏在战功背后的温柔,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终于在时光里发了芽,在每个人的念叨里,长成了遮风挡雨的树。

一日清晨,小夭用驻颜花再次化身玟小六,去城外的山涧打水,听见溪边洗衣的姑娘们在唱新编的歌谣,

“西陵月,照北疆,剑身亮,护家乡……”

歌声清脆,混着水流声漫过青石滩。

风掠过西炎城的屋檐,带着草木抽芽的清甜。

“小六!”

那声唤里带着温润的笑意,像晨露落进青石板的凹处,清凌凌的。

小夭转过头,见涂山璟站在溪对岸的柳荫下,月白长衫被风拂得轻展,腰间玉佩随着他迈步的动作,偶尔撞上玉带钩,发出细碎的脆响。

涂山璟踏着水中的列石过来,鞋履只微湿了边角,走到近前时,手里那只描金漆盒正冒着淡淡的热气。

“刚从南边铺子寻来的糖蒸酥酪,想着你或许爱吃。”

他把盒子递过来,指尖的温度透过木盒传过来,暖得恰好。

小夭的目光落在那只描金漆盒上,没伸手去接,只抬眼看向涂山璟。

晨光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可她的声音里却没带多少暖意,只平平地问,

“茶馆里的说书人,祠堂里的布防图,还有药铺后巷翻出来的那些医案……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涂山璟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握着漆盒的手没动,指尖却轻轻摩挲着盒盖的花纹。

溪水流过列石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姑娘们的歌谣还在继续,却像是隔了层水膜,变得有些模糊。

“我只是……”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让那些记得王姬大将军好的人,有机会把故事说出来。”

“有机会?”

小夭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他袖口那点若隐若现的墨痕,

“北境来的老兵恰好这几日进城,西炎王宫的密档恰好被‘偶然’翻出,连孩子们唱的歌谣,字句都打磨得这般妥帖……涂山璟,你当我真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