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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要走,张思星也不拦她,等王雪一走,他转头就写了信,通过自己的渠道送到蜀西去,等滇地再送货,把信交给王掌柜,请她速回都城,解决此事。

王元娘看着蜀西迟掌柜转来的信,才知道王雪出了事,心中大惊。交接完货物,把钱给三舅送去,说自己有大事回都城,之后再有交易,请三舅直接找人发货到蜀西的张氏药交行。

她写了几封信,王善惜那里交待了暂时不许帮小雪,她小孩子家,计划不周密,容易败露,别再牵连亲朋好友。王雷王霆那边不许轻举妄动,还得先瞒着王郡公夫妇,省得自乱阵脚。张思星这里要动雷霆手段,王雪再来找,直接谈条件,让她马上嫁给张思星,否则免谈。

王雪求遍了所有人,二哥、小姑姑、舅爷、表叔,大家都是明面上的人,家里都有老小家人,还有巨额财产,不能鸡蛋碰石头,真跟皇家拼命。在暗处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青衣君,一位是张东家。

一个月后,失魂落魄的王雪来到青衣君祠,姑姑又不在,说元娘小姐回来了一下,就说有事去洛阳了。最后王雪又去杏林庄找张思星,庄里的人告知:“王姑娘 ,您想见张东家,得等几天,张东家去洛阳有事要办。要不,你先暂住青衣君祠,这山前山后的路也近,等东家一来,就派人通知您。

王雪足足等了十六天,每天掰着手指算日子,在地上画正字。有人通知她,张东家来了,请她过去。王雪火急火燎地过去杏林庄,一见张思星就崩溃地哭了。

张东家看又瘦了很多的王雪,小脸腊黄,嘴唇干裂没有血色,嘴角还起了泡,估计是上火了。头上带着假发套,一点首饰也没用。他又心疼又生气,这孩子太犟劲了。

张思星叹口气,握住她的手:“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说完,命人给王小姐煮一碗小馄饨,加两个荷包蛋。

不知道为什么,有张思星在,王雪就没那么紧张无助。她听话地吃了一碗小馄饨,觉得好多了。十一月的天已经开始冷了,张思星让人烧炕,并在屋里放了一个炭盆。

两人沉默半晌,张思星突然问:“本君可以帮你,你拿什么来回报我?”

王雪可怜巴巴地看他,小声道:“我可以把惜雪金玉店的股份都给你,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跟二个哥哥和小姑借一些。”

张思星道:“本君不差钱,我赚的钱多得数不过来,现在坐着花,几辈子也花不了。你知道碰皇亲国戚,是诛全族的大罪。思星虽没有什么族人,可是有师傅在,还有不少师兄弟,师侄和属下。我一旦出了事,他们都可能受牵连。”

王雪不吱声了,她也知道皇家人难对付,不然怎么可能处处碰壁呢。她想了想才问:“你想要什么,只要小雪有的,都愿意给。”

张思星沉默半晌:“我喜欢你,愿意用命来赌你的情意。你必须马上嫁给我,给我生个孩子。要是我出了事,也算有个后人。”

王雪惊呆了,她摘下头套,指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你看我这个样子,不会觉得难看,下不去口吗?”

张思星道:“还好吧,我不挑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呢?那些人都拘泥于世俗眼光,在你经历过这些倒霉的事之后,怎么可能接纳你?就算男人自己愿意,他们的家长、家族、亲戚都会不能忍受,你难道要孤独终老吗?”

王雪沉默良久:“受此奇耻大辱,没脸活着,报完仇,想去寻阿母了。”

张思星道:“皇家欺负了你,你就想死,其实只要放开胸怀,生活非常美好。数年天灾,有些地方的百姓没吃的,有易子而食了,甭管你多聪明,你多漂亮,在天灾面前,人成了食物。你没上过战场,我们当医生的上战场帮忙,有个士兵的肠子都出来了,他还用手拼命往肚子里塞,幻想着能活下来。”

王雪眼泪止不住,她也知道,生命非常可贵,可能只有一次,自己有吃有穿,年轻漂亮,一定要坚强,别让外人小瞧了自己。她想着母亲生自己费了多大的劲了,为了自己被十四皇子打死了。也想过家人因自己而难过,如果自己死得没有价值,他们更没法子接受。

人不光是为了自己活着,也是为了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活着。”

王雪手都发抖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嘴唇哆嗦:“我答应,只要十九公主和太子妃死,我什么都舍得。不过,不要婚礼,我不想看别人奇怪的目光,不管是同情怜悯,还是讥讽嘲笑,我都不能忍受。”说着大声哭起来,伤心得不行。

张思星看着她,怜爱地道:“好,就只告诉姑姑,别人都不让来。”

王雪眼睛直了:“姑姑?我姑姑要来了,你为什么知道她。”

张思星把常久山的话告诉她,又说了给青蛇动手术的事。王雪听了吃惊,嘴都合不拢了。这天晚上,张思星没有放王雪回去,既然姑姑交待了,他当然要听话,自然要尽快把小雪揽到身边。女人多是嘴硬心软,她觉得安全,就会接受这个生活环境。

王雪很长时间心神俱疲,恍惚如惊弓之鸟,惊惧如丧家之犬。如今吃饱喝足,还被这个精明厉害的男人宠爱了很久,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依偎在男人怀里,小手拽着他的胳膊,睡了自出事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张思星非常兴奋,怎么也睡不着,他没想到真的有一天,小雪会这样安静地躺在他身边,这样信任依赖他。

来杏林庄之前,张思星跟青衣君在洛阳碰了个面。两个人就王雪的事进行了讨论。青衣君道:“张东家,事到如今,小雪已萌死意,要是你直接帮她报仇,事成之后,她十有八九会寻短见。”

张思星皱眉:“姑姑,不至于吧?头发很快就会长上来的,虽说史上有削发代首的说法,又不是真的脑袋掉了。人家掉井里的人还想爬上去呢,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非要寻死?”

青衣君瞪他:“你也是大当家的,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脑子不开窍。”

张思星自己也奇怪,自己也没比青衣君小多少,在她面前确实有点小孩子脾气。可能因为她是小雪的姑姑,自己不知不觉把她当长辈对待。

青衣君道:“人跟人不同,尤其是思想,有的是环境造成的,有的是受教育造成的。小雪从小爱学,他两个哥哥读书,她也跟着读。响响安安是要考进士的,可不是得学那些儒家学问嘛。她一个姑娘,学那些有什么用啊,把自己变得迂腐固执。偏她还不自觉,以为自己多么与众不同呢。”

张思星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儒家学问怎么了,就叫人去死?

青衣君道:“你回去查查,《礼记》有云‘儒有可亲而不可动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读书人大多数习学四书五经,把这些东西奉上至理名言。儒家讲孝道,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能毁损,否则为大不孝,所以才削发代首之说。”

张思星眯着眼睛想,好像古人在祭天地、祭祖宗、丧父母时,恨不能以身献祭,也剪发割耳的,还有剜目割鼻的。小雪也深受影响,太子妃训斥她几句,打她几下都没什么。当众削了她的头发,就等于杀了她的头。可她又没死,眼睁睁看别人的嘲笑,心里承受不了。

张思星沉默一会儿,才道:“姑姑,思星看是小雪从小生活环境太好了,一不缺吃穿,二不缺亲情,承受能力太弱。除了受皇家这两次气,其他的都一帆风顺。一旦不顺心了,就不知所措,疯狂地想找回场子。”

青衣君点头:“没错,小雪虽然乖,毛病也不少。固执、虚荣、娇气,你要是娶了她,不知道受她多少折腾呢。你要是改主意了,趁早说,姑姑带她去安南生活。”

张思星不满道:“思星不会改主意的,我就愿意让小雪折腾。思星没有父母,也没兄弟姐妹,就一个人,随她想怎么样。”

青衣君笑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是说话不算,本君带她去南海的岛屿上,以后你就再也见不着小雪了。”

随后,两个人又讨论了怎样收拾十九公主和太子妃。青衣君道:“张东家,你见多识广,知道虎头锋吗?”

张思星点点头:“当然知道,那是东陈境内一种个头最大,毒性最强的马蜂。主要分布在岭南和南诏一带,其他地方也有一些。用它们泡老酒,可以祛风湿,对关节炎症有疗效。它们的蜂蛹南方越人爱吃,据说营养很丰富。”

青衣君点头:“是啊,你搞医药的,可有什么能吸引蜂子的植物或药物?”

张思星想了想:“姑姑,虎头蜂又不是小蜜蜂,植物对马蜂的吸引力恐怕一般,有些果香能吸引它们,总体上还是肉类更吸引它们。”

青衣君道:“现在天有点凉了,太子爷每年在这个季节会领人去皇庄打猎。从大哥那里讹了几对大鹰,专抓野鸡野兔什么的。以前是王爷还罢了,现在当了太子,巴结逢迎的人就更多了,那些皇子公主都会跟着来。要是在他们常去的猎场那边,埋几盘蜂窝,他们一跑动,惊扰了蜂群,岂不热闹?要是蜂子认定某些目标,追着咬,更是好玩。”

张思星道:“虎头蜂是厉害,可是一般咬不死人的,遭点罪罢了。”

青衣君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直接杀了倒是便宜了她们,要让她们不断倒霉,被众人厌弃,那才解恨呢。”

张思星道:“也对,杀一个皇族,多少人受连累,实在不值。让他们也受一下小雪受的罪,才能感同身受。只是,北方天冷,此时没有蜂子活动呀。”

青衣君笑笑:“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姑姑有办法,这就去找,然后把蜂窝埋到皇庄里,多埋上几房,再喂一些增加毒性的药草,管叫那帮人难受。”

王雪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窗外阳光灿烂。她躺着不动,心里有些茫然,这一段时间脑子有些停滞,只想着报仇,却又不知如何做,稀里糊涂地把自己赔进去了。想着又伤心起来,眼泪流个不停。

张思星端了一个小托盘,上面有一碗海参粟米粥,一块豌豆糕,两碟小菜。看她醒了,笑笑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案几上,过来瞧她的情况。把她扶起来,给她披上衣服,小声道:“懒丫头,这个点了才醒,醒了还不起床。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我都尽力了,有没有把我的丫头伺候得舒舒服服?”

王雪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扑到他怀里哭。张思星有点慌:“真的不舒服了?星哥给你检查一下吧。”

王雪摇头:“没有,我就是饿了。”

张思星叹气:“那起床吧,洗漱一下,吃点东西。然后我再给你推拿按摩,帮你松松这身紧绷的筋骨。”

王雪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张思星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这样,要什么有什么,还哭个什么劲?他皱眉道:“小雪,别哭了,眼泪有毒,掉到粥里吃了不好。再说了,都答应帮你报仇,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王雪趴在床上,张思星在她身上抹一点自己配制的植物精油,帮她推背。王雪觉得很痛,有些哼哼唧唧的。张思星对她解释:“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平常养尊处优,运动量太少,这些经脉都是淤堵的,还没使劲你就受不了。以后我会经常帮你推拿,经脉通了,气血畅快,身体就会好很多。”

说是这样说,道理都懂,可是推到臀部的时候,王雪简直痛得不行了,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她嚷道:“张思星,你推拿技术不好,好痛啊。”

王雪平常就爱坐着画首饰设计图,一坐大半天。出门也爱骑马,还是侧骑,慢慢地走,运动量太少。她的臀部和大腿没有什么肌肉,白白泡泡的,一点不吃力。

张思星给她走罐的时候,她喊叫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等全套做完,王雪浑身大汗,一动不想动,任张思星用麻布巾给她擦去身上的汗和精油,盖上蚕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