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意已经能做到镇定自若的地步了。
祁府奢华的跟王府似的,挨着紫禁城有什么稀奇的。
她靠在栏杆上,北风肆虐。
人和人的命还真是天差地别。
狗男人!你也太会投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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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琛看着她脸上丰富多变的表情,将她拉了过来:“冷的话我们下去。”
连枝意的视线始终盯在前方:“祁砚琛,以前你在我面前干嘛装穷?”
祁砚琛被问懵了:“什么时候?”
大少爷这辈子跟穷都不沾边。
换句话说,穷这个字就从来在他的字典里就没出现过。
“高中啊。”
连枝意转过了身,大有一副要跟他秋后算账的意思。
“柠檬和橘子你都分不清。”
“连麻辣烫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你都没吃过。”
“就连冬天的烤红薯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你想想你有多可怜啊。”
连枝意细数他过往展现出来的穷鬼事例。
祁砚琛一脸懵,无辜地问道:“不知道这些就代表我穷吗?”
\"连枝意,你这是什么逻辑?\"
连枝意理所当然地答:“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你都没吃过,你还不穷啊。”
那时候,她真是对祁砚琛心疼坏了。
想着他家庭得有多贫困啊,而且平时看他的衣着都很朴素,连个牌子都没有。
除了吃食堂,也没见过他买过什么零食解馋。从不乱花钱。
所以每次出去时,她都会找各种借口买单,有时候又怕次数多了自己露出破绽伤害他的自尊心,连枝意会提前跟店家打招呼。
比如说他们今天是幸运顾客,可以免单打折扣之类的。
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有一次,她过生日,祁砚琛送了她一个某个大牌的芭蕾女孩八音盒,她感动得要命。
想着他肯定是攒了好久的钱才买来送给她的。
后来,连枝意借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由头给他发了个大红包。
祁砚琛自然不肯收。
连枝意搂着他的脖颈,十分仗义地拍着胸脯道:“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理应受到奖赏,老大赏你的,收了。”
“你要是再推辞,我就不高兴了。”
祁砚琛向来顺从她,当着她的面收了红包。
连枝意这才如释重负,有了这笔钱,他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影响了吧。
之后他们聊起想考的大学时,祁砚琛表示想留在沪城。
而连枝意以为他是在为学费和生活费担忧,当即慷慨说道:“有老大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把心放到肚子里,安心跟我去京大。”
连枝意盘算着自己的零花钱,供养他绰绰有余。
望着他疑惑的眼神,连枝意大梦初醒般地想通了一件事。
关于他很穷的这件事也许是她当时理解错了而已。
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没吃过那些食物也不足为奇啊。
只吃食堂不买小零食有没有可能只是他嘴巴不馋,不爱吃。
还有那些没有牌子的衣服是因为都是定制的啊!!!
就像他往日里穿的西装,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大牌,全是国外私人设计师为他量身定制的。
连枝意有些自嘲地笑了,气鼓鼓地叉腰:“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的家庭背景。”
祁砚琛挑眉轻笑,捏了捏她那气红了的脸:“你也从来没问过我啊。”
连枝意:“?”
“......”
祁砚琛眯起眼眸,也像是想通了一些事,低笑一声:“哦~原来你以为我家庭贫困,所以每天变着花样请我出去吃饭,给我买这买那,还找什么借口说自己吃不下了,不想吃了,需要我帮忙解决。”
连枝意愣了下,随即睨着他:“是你装可怜装得太好了,让我误会了。”
祁砚琛笑出了声,抱紧了她:“宝宝,你心疼我。”
“才没有咧。”
连枝意不愿意承认。
“你有。”
祁砚琛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笑得胸腔都在震动:“宝宝,那个时候,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少自恋了。”
连枝意高傲地昂起头。
祁砚琛捏了捏她的鼻子:“还不承认,小气鬼。”
在登高亭上待了一会儿,连枝意冻得小脸通红,便和祁砚琛回到了前厅。
恰好碰上梁初楹从门外回来,一脸喜气。
祁砚琛问:“什么事您这么高兴?”
“妙仪回来了,我刚和她说完话,等会儿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梁初楹便吩咐佣人去准备茶点边回答他的话。
听到是周妙仪,祁砚琛和连枝意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那云朗姑父呢?”
祁砚琛接着问:“和她一起回来了吗?”
“没有。”
“你云朗姑父和你爸爸一样,大忙人,哪有空。”
梁初楹说道:“你们快出门吧,去前面拜访完沈老,若是中午可以回家吃饭就回来,省得我和妙仪两个人孤单。”
周家和祁家毗邻,沈家和裴家都在前面,虽然没有祁家这般大得像王府似的,但也是三进三出的四合院。
这几家从祖上开始,交情就深。
到了祁砚琛这一辈,感情依旧深厚。
祁砚琛颔了颔首,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握住连枝意的手出门。
车上。
连枝意没有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你不想面对妙仪姑姑,我们拿到鉴定结果就找个借口回沪城。”
祁砚琛边开车边握住了她的手。
连枝意摇摇头:“迟早要面对的。”
“再说了我答应梁阿姨多住几天,等你妈妈演出完再走。”
“我没事,你专心开车。”
这些天,连枝意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一方面她希望自己的身世有个答案,另一方面怕有了结果不知道怎么面对后面的事。
去鉴定机构的车程其实不远,可好像开了许久的车似的。
连枝意的心七上八下的。
时间慢慢过去,祁砚琛的车终于停下。
她看着眼前的鉴定机构,下意识捏紧了放在大腿上的手,大冬天的紧张出了一身汗。
“这里吗?”
“嗯。”祁砚琛解开安全带:“我已经收到消息了,结果出来了。”
“那进去吧。”
连枝意没多说,想去推开车门,却怎么都找不准打开车门的地方。
祁砚琛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把手交给我。”
连枝意顿了下,人慌得不行,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在祁砚琛的搀扶下,他们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早就在那里等候,亲手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们。
连枝意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处,结果是什么,只要她翻开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