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
若是这些拉线在后续的过程中脱落了该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拉线脱落,整个计划都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想到这里,方正化毫不犹豫地又掉头回去。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对任务的执着与坚定。
只见他迅速行动起来,在那根木柱旁又加上了一根横桩,将拉线进一步固定住。
做完这一切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仿佛对自己的安排已经没有任何担忧。
随后,他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冷漠与决然,大步朝着沙甸的方向走去。
而一旁的亲卫们,看着自家统领的这一番举动,一个个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他们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愤懑,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咱们这位统领啊,可真是愈发在这残忍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了!”
一名亲卫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
其他亲卫们听到这话,也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没有任何言语,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麻木了。
与此同时,由沙甸通道回转的斥候们,正心急火燎地朝着多尔衮的营帐赶去。
他们一边赶路,一边还不忘尽量向多尔衮汇报着所见到的情况。
可那可怕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震撼和恐怖,让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主子,那……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啊!”
一名斥候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们看到……看到无数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大地都染成了暗红色,那些血肉……哎呀,真是没法说,越形容,奴才这胃里就越难受,仿佛又回到了那现场,忍不住想要呕吐啊!”
多尔衮脸色阴沉,原本还强装镇定地听着斥候的汇报,可越听下去,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原本还固执地认为,是自己人在夸大其词,甚至还在嘴上不饶人地叱骂着蒙旗不如猪。
可如今,从这些亲耳听到的描述中,他终于不得不意识到,眼前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超乎他想象的地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反驳,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是他所必须要面对的可怕真相。
多尔衮端坐在总帐的正中央,那张原本就透着几分威严的脸上,此刻更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兴和那边的斥候回报城中空无一人,仿佛踏入无间阿鼻狱,没有任何有生气的迹象。
派去大境门通道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他们不敢再探。
多尔衮通知开军情会,他开始讲述兴和与榆木川的情形。
帐内的将领们和谋士们,一个个都静静地聆听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范文程坐在一旁,平日里那沉稳的面容此刻已难掩悲伤,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与惋惜。
一想到鲍承先也可能死了,他的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悲痛。
“想当初,我与他共事数十年啊,那些年的风风雨雨,我们都是一起走过来的。”
范文程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如今,却仅仅因为这样一场普通的出兵,就永远地天人两隔,这世间之事,真是变幻无常,让人猝不及防啊!”
多尔衮听到范文程的感慨,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惋惜。
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同样沉默不语的洪承畴身上。
此时,洪承畴的内心却与范文程的悲伤截然不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喜。
想到祖大寿的子侄都在这场战役的军中,如今这场灾难让祖家一门几乎死绝,可能祖大乐也不在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哼,祖家一门,往日里的威风倒是不少。如今,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吧。”
洪承畴心中暗自想着,对于那些还未成长起来的祖家孙子辈,他更是不屑一顾。
“这些没有长大的小娃娃,没有父辈的荫庇,能有什么作为呢?”
洪承畴微微闭上眼睛,轻轻摆了摆手,仿佛眼前的场景已尽在掌握之中。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与思考之中时,洪承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算计与凶狠。
他向前踏出一步,声音洪亮却又透着一丝狡黠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王上,如今形势紧迫,我们急需一个妥善的应对之策。依我看啊,不妨用一些汉民奴隶,将他们驱赶到队伍的最前面。”
洪承畴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多尔衮,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计策实施后的必胜局面。
“如此一来,我们既可以减少己方士兵的伤亡,又能让这些奴隶为我们的战争做一些‘贡献’。
等到他们消耗了敌人的部分力量和锐气,我们再发起进攻,必能事半功倍啊!”
洪承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这场战争已经完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多尔衮微微抬起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无奈与沉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沧桑:
“洪爱卿啊,你也别提这个主意了。蒙旗那边早已这样做了,以为能让那些汉民奴隶可以阻拦一二。
可结果呢,如今他们的尸体都成了碎片,惨不忍睹啊!那些明军,手段极其残忍,根本就没把那些奴隶同胞的性命当回事儿!”
多尔衮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些明军的深深厌恶与不满。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眼前浮现出了那些血腥而残酷的场景。
洪承畴听到多尔衮的这番话,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咂咂嘴,眼中闪过一丝对那些人的极度憎恶。
他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哼!我看呐,那些人定然是皇家亲军无疑!那些没卵子的家伙,简直就是毫无人性,把我们明国百姓的性命看作草芥,从始至终都未曾放在他们那冷酷无情的眼里。”
说到此处,洪承畴顿了顿,又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
“要么就是那王德化那厮!那厮平日里的行径便可见一斑,毫无人性可言!为了自己的私利,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这种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简直是天理难容!”
洪承畴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似乎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然后缓缓说道:
“不过,我可不认为崇祯就是这样的人。崇祯虽然有时候志大才疏,但在做人这方面,他还是讲底线的。
他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名声,深知民心所向的重要性。这样的行为,绝非出自他本意,定然是被奸臣蒙蔽了双眼啊!”
洪承畴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与忧虑,他为崇祯可能受到蒙蔽而感到痛心疾首,也为明国的未来深感担忧,很有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情怀。
营帐内一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摇曳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跳动,映照在众人或忧愁或坚毅的脸庞上。
倘若朱有建知晓了洪承畴这般犀利的评价,心中定然会涌起万千思绪,口中也自会说出些别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