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炮弹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着砸向敌人。
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整个战场都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方正化站在山崖上,看着这惨烈的战斗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来之不易,而那些无辜死去的汉民奴隶,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此刻的战场,犹如一锅煮沸的热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土默特旗与巴林旗首当其冲,在那铺天盖地的炮火袭击下,几乎全军覆没,士兵们被炸得东倒西歪,战马嘶鸣着四处逃窜,原本整齐的队伍早已七零八落。
扎鲁特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和汉民奴隶一样,折损大半,横七竖八的尸体躺满了一地,鲜血汩汩地流着,将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
敖汉旗同样未能幸免,遭受重创,人员损失惨重,队伍已然失去了原本的战斗力。
那些汉民奴隶在混乱中四处奔逃,或许正是因为这毫无章法的乱跑,反倒让他们中的一半人侥幸存活了下来。
可惜因为炮弹里含有仁慈煤粉,他们最终还是倒在战场上,于昏迷中被战马踏死。
而令人意外的是,乌珠穆沁旗竟然毫发无损。
原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八千步之外远远地跟着,听到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
这些人胆小如鼠,干脆直接停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仿佛只要保持静止,就能避开这可怕的战火。
方正化站在山崖之上,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那仁慈煤产生的浓烟如同一道厚重的帷幕,将整个战场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两千步之外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心急如焚,不断地指挥着战斗,可组炮已经被调到了七十度仰射,至于炮弹究竟射向了哪里,射程到底有多远,在这浓烟的干扰下,他完全无从知晓。
只能凭借着经验和直觉,不断地下达着命令,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同时也为那些在战场上生死未卜的汉民们捏着一把汗。
此刻的战场俨然已成一片死寂之地,没有了厮杀呐喊,没有了战马嘶鸣,所有的活物似乎都已在刚才那猛烈的炮火中消逝殆尽。
远在八千步之外的乌珠穆沁旗士兵们,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恐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刚才那炮弹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爆炸,巨大的声响和冲天的气浪,让他们笃定自己也已身处敌人的射程范围之内。
恐惧瞬间击溃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军令和战场局势,慌慌张张、不管不顾地开始撤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说起这战场上的炮弹,陈版炮弹可谓是“个性十足”。
它完全没有什么固定的准头和额定射程,仿佛是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它所追求的,就是能射多远便射多远。
虽然常常打不中敌人,可那巨大的威力和突然的爆炸,却能把敌人吓得魂飞魄散,也算是另一种“威慑力”了。
再看鲁版组炮,它的正常射程是五千八百步,由于占据了山崖这个有利地形,相对来说能够打到六千五百步的距离。
然而,陈版组炮就截然不同了。
六门炮发射出的炮弹,就像六个性格迥异、各不相干的个体,完全做不到一致。
鲁有林原本猜测,要到两千五百步的时候才会出现准头偏移的情况,可现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实际上,炮弹刚飞出一千八百步就开始偏离预定轨道,六枚炮弹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有的偏左,有的偏右,有的甚至向上飞起。
而且,在射程方面也与鲁有林的猜测大相径庭,这些炮弹居然直接能飞到七千五百步之远,至于还能不能飞得更远,就不得而知了。
许多炮弹直接砸到了两边的山壁上,剧烈的爆炸炸出了无数的山石,它们轰隆隆地滚落下来,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仿佛也在为这混乱而又残酷的战场增添着一份别样的“喧嚣”。
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那些原本在战场上极为敏锐的战马,也遭遇了意想不到的致命威胁。
它们凭借着本能,对战场的危险有着一定的预感。在经历了几轮炮弹的袭击后,它们聪明地察觉到,尽量靠近山壁或许能躲避炮弹的袭击,于是纷纷朝着山壁靠拢。
可它们万万没有想到,那看似安全的山壁,此刻却成为了死亡的陷阱。
陈版组炮威力巨大,炸得山石滚落,许多战马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山石砸中,一命呜呼。
它们的挣扎和嘶鸣,在这无情的战场上显得那么的无力和渺小。
这场恶战从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酉时中刻,当硝烟逐渐散去,战场上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安静。
方正化巡视战场时,心中满是惊奇。
以往的战斗结束后,总会有一些受伤的战马在痛苦地嘶鸣,可这次竟然连一匹伤马都没有。
所有的战马和士兵都倒在了战场上,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他猜测可能与仁慈煤粉有关。
此时的战场,除了少部分地方还燃烧着火焰,那跳跃的火苗映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外,其余地方都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
夕阳的余晖微弱地洒在大地上,五百步开外,堆叠起了近两丈多高的阴影。
仔细看去,那是堆积如山的马尸和人尸,它们层层叠叠,宛如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京观,几乎将道路都堵塞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一阵一阵地朝着排桩后的士兵们涌来,那刺鼻的气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呕吐不止。
士兵们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他们也深刻地意识到,这一场胜利,是由无数敌人的尸体堆积出来的。
山崖之上,众人的处境更为艰难。
他们所处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因而那更多、更惨烈的战争景象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
夕阳的残照之下,白花花的骨头泛着刺眼的光,仿佛是死神在炫耀着自己的“杰作”。
那暗色的血液,还在顺着地面缓缓流淌,仿佛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
这样的场景,与他们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斗后的景象都截然不同,其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可即便如此,那呕吐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之前已经掩埋的尸体,也被炮弹无情地炸翻出来,破碎的肢体与刚刚逝去的生命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无比恐怖的画面。
风一吹,血腥与尸臭混合而成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山崖上的他们首当其冲,成为了这股恶臭的直接受害者。
许多人被这味道熏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他们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令人作呕的场景,可又不敢,因为哪怕闭上眼,那惨烈的画面依旧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有的人双手在眼前慌乱地乱抓,仿佛这样就能将看到的恐怖场景挥散,可一切都是徒劳。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恶心与绝望,这场战争给他们带来的创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灵上难以磨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