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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使府衙深处,医毒坊特有的苦涩药香混合着奇异的草木清气,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静静流淌。

阿依娜伏在堆满兽皮卷轴与瓶罐的木案前,纤细的手指沾染着墨绿与赭红的汁液,正小心地将一种晒干的紫色苔藓研磨成细粉。

她眉宇间带着专注,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

秦烈盘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周身气血如汞,在宽阔坚韧的经脉中沉稳奔流,武者九重的气息圆融凝练,每一次悠长的呼吸都带动室内气流微旋。

他刚结束晨练,来此取阿依娜新配的淬体药浴方子。

“大人,”

阿依娜忽然停下手中石杵,拿起旁边一卷颜色最深、边缘磨损得几乎碎裂的暗黄色皮卷,眉头微蹙,“您看看这个。”

秦烈睁开眼,精光内蕴。

他起身接过皮卷,触手是一种历经岁月的粗粝感。

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矿物颜料描绘着扭曲奇诡的图案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非大夏文字,也非西域胡文,透着一股蛮荒阴森的气息。

“这是我母亲家族传下的《万毒谱》残卷,”阿依娜指着其中一幅图案,“您看这里。”

图案描绘的是一种形似蜈蚣、却生有蝎尾和蝙蝠肉翼的狰狞毒虫,其口器正刺入一个扭曲人形的胸膛。

旁边注释的文字虽难以全识,但几个关键符号反复出现,其中一个扭曲如蛇的符号,阿依娜用指尖重重一点:“‘蚀心腐髓’,这符号代表的就是这种毒!它不会立刻致命,而是如跗骨之蛆,潜伏心脉骨髓,缓慢侵蚀生机,发作时如万蚁噬心,骨髓寒痛,修为越高,痛苦反噬越剧…最终使人脏腑衰竭,骨骼酥脆而亡。”

秦烈瞳孔骤然收缩!这描述…与他记忆中父王秦战天近年旧伤复发时的症状何其相似!

镇北王修为高深,早年征战留下的暗伤无数,但近十年,每逢阴雨寒冬或情绪激荡时,便会突发心口绞痛,浑身骨骼如被冰针刺穿般剧痛难忍,实力强悍如他,也曾痛至面色惨白,冷汗浸透重甲。

宫中太医只道是旧伤淤积,寒毒入髓,却始终无法根除,只能以猛药压制,饮鸩止渴。

“你确定?”秦烈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图谱和核心描述符号不会错!”

阿依娜斩钉截铁,又翻到后面几页,指着一段更为模糊的记载,“您看这里!记载了此毒可能的源头…指向南疆!一个名为‘黑沼’的古老部族领地深处,一种伴生在‘腐心魔芋’旁的异虫‘蚀心翼蚣’!此虫极为罕见,其毒液便是‘蚀心腐髓’的主材!”

南疆!黑沼!蚀心翼蚣!

三个关键词如同三道惊雷,狠狠劈在秦烈心头!前世王府倾覆,父王战死沙场,固然有皇帝打压、二皇子与宰相陷害等诸多因素,但他那日益恶化的“旧伤”,导致实力难以发挥巅峰,甚至在关键时刻无法统军,绝对是压垮骆驼的关键一根稻草!

难道父王的伤,根本不是什么旧疾,而是被人暗中下了这阴毒无比的“蚀心腐髓”?!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取代!是谁?皇帝?宰相?还是…王府内鬼?!

“阿依娜,”秦烈的声音冷得像北疆最硬的冻铁,“这毒,可有解?”

阿依娜秀眉紧锁,仔细辨认着残卷上最后几行几乎被污迹覆盖的小字,半晌才凝重道:“记载不全…只提到‘解铃还须系铃人’,需深入毒源之地,寻找‘腐心魔芋’花开时伴生的‘七窍净心莲’,以其莲子为主药,辅以数种南疆特有的解毒圣草,或有一线生机…但‘七窍净心莲’百年难遇,且剧毒之地必有凶物守护,难如登天。”

一线生机!

秦烈眼中寒芒暴涨!难如登天?那便踏破这天!只要有一丝希望,他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父王,是镇北王府的擎天巨柱,是三十万镇北边军的军魂所系!治愈父王,重掌兵权,是他对抗帝都那帮魑魅魍魉的最大底牌!

“此卷,务必收好,除你我之外,不得让第三人知晓!”秦烈将残卷郑重交还阿依娜,语气不容置疑。南疆之行,已从模糊的目标,瞬间跃升为关乎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这线索,是绝密中的绝密!

“是,大人!”阿依娜深知其重,小心翼翼地将残卷收入一个内衬油布的特制皮囊,贴身藏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风刻意压低却难掩急促的声音:“大人!府外有秘使求见!持有…镇北王府的‘血狼’暗记!”

父王的人!

秦烈心头猛地一跳。“带他去书房!我即刻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