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已经戴着面罩了吗?”陆祈年的话语轻松,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告诉我的。”
陆祈年的眼里染上了几分笑意,扯着唇,“怎么,要保护我啊?”
矿场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暖黄色的灯泡,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只见她抬手,用食指推了一下眼眶,一脸骄傲的说:“昂。”
四目相对,陆祈年被人眼底的晶亮给闪到,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行。”
……..
温念凭借着几年前的记忆,里面的通道慢慢变窄,整个结构是之字型的走向,青灰色的墙皮掉落了一大半,一路解开机关。
只剩下最后一道铁闸门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背后应该是个修车房。”温念打开了手电筒,在找钥匙放在哪里了。
“这矿场里面能开修车房?”
“能,这里面别有洞天。”
这一路上不是放了老鼠夹,就是装了暗门,甚至还要从地道爬上去,被温念说的勾起了几分兴趣。
她说:“你高一点,你去拿木棍扫一下上面,看看有没有钥匙?”
“把钥匙放在外面,那跟不锁门有什么区别?”陆祈年嘴上是这么说,可还是应下了去拿木棍。
这道门原本是不锁的,因为能走到这里的也就只有虞麋。
他把木棍举高,从左到右的划拉过去,一片金黄色的铜片掉落了下来,“还真有啊。”
打开铁闸后,卷帘慢慢升了上去。
阳光从侧面的几扇条形窗上照射进来,尘埃在光束中起舞,照亮空气中悬浮的淡淡机油薄雾,货架上摆满了修车的零件工具,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此时,门外传来了异响,像是谁踩到了塑料瓶子的声音。
“谁?”温念警惕的回头,不见人影,只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影子慢慢地朝着他们移动。
看起来像是什么庞大的怪物一般。
陆祈年把人藏在货架的后面,从上面抄起了一个扳手,“在这躲好。”
“不要。”温念抓过他的衣襟,用力地把人给扯了下来,“我们一起躲在这。”
陆祈年蹲下身子的时候,看到她往后退,直接用手护在她的头上,“别动。”
温念以为是他怕外面的人听到两人的动静,直接僵在原地。
周遭都安静下来,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断地在加速,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用余光去瞄了一下旁边,用口型问他,“来了吗?”
陆祈年怕她撞到身后的那一颗铆钉上,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拉向自己,低沉的声音响起,“怕什么,有我在呢。”
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到踏实了许多。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有他在,永远都会把危险挡在前面,让她感到心安。
那只“巨型怪物”的影子越凑越近,温念也顺手地从货架上抄起了一根撬棒,准备直面迎击。
“汪。”
温念:“????”
陆祈年:“!!!”
两人一狗相望,时间似乎停滞了,沉默的空气中透着几分尴尬的气息。
直到那只狗在她的面前停下,一动不动地歪着头盯着她看。
“五月!!”
……..
陆祈年就靠在角落里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一只尾巴摇成螺旋桨的狗,和被扑倒在地后还在傻笑的女人。
温念坐在地上撸了一会儿才起身,“好啦,好啦,别舔了,我知道你想我了。”
“嗷呜~~”
五月在她的怀里撒着娇,好像在控诉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也想你了。”她摸了摸它的头说。
陆祈年看到轻啧了一声,五月像是察觉到了,站起来对着他做出防范的姿势,还对着他汪了几声。
温念出声喝止,“No,不可以。”
“坐好。”
它嗷呜几下后安静下来,就在她的腿边坐好了。
温念没打算就这样算,而是教训起它,“五月,他不是坏人,是跟我一伙的,你不可以去欺负他,知道了没有?”
它把耳朵耷拉下来,还抬起一只爪子去捂着,假装听不懂。
“别装。”
温念冷哼一声,半蹲下去,提着它的耳朵说:“我知道你听懂了,别给我装傻。”
“不可以欺负陆祈年,知道了没有。”
五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陆祈年,随后不情不愿地低吼一声,“嗷呜~~”
温念从背包里拿了一根火腿喂它,’good boy.’
五月满心欢喜的吃了下去,然后才给了一个好脸色陆祈年。
温念确定好它不会再闹事了,才抬起头跟陆祈年解释说:“它是布布的妈妈,叫五月。”
难怪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合着是跟家里的那条傻狗一脉相连啊。
看着它低头啃火腿的样子,禁不住地回想起宋宴晨给家那条傻狗喂鸡腿,让它守在温念身边,别让他靠近。
他忍不住轻嗤一声,“两母女一个德性。”
都是个大馋狗。
“汪。”五月像是听懂了,对着他吠了几声。
陆祈年:“……..”
这是成精了?还能听懂他说话不成?
温念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你别当面说它坏话,它能听得懂人话。”
他低声呢喃一句,“还真成精了。”
………
五月既然能出现在这,那就证明虞麋一定就在这儿附近,说不定还是她派五月进来的。
想必是想通过五月,要传达点什么信息给她。
温念怕陆祈年的身体不适,会又再一次过敏,“陆祈年,你就在楼下等我,我带着五月上去溜一圈儿。”
他刚想开口说话,就看着一人一狗,蹭得一下上了楼。
还真是一点都不顾他。
温念上楼后,顺着栏杆望下去,陆祈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身黑衣倚在昏暗的角落里,只不过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感觉好像有些落寞。
她冲着楼下喊了一声:“陆祈年。”
“在。”
原本靠在墙壁上的人,听到她的呼唤后,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条件反射的就想冲上二楼。
“我没事,你不用上来。”
他收回刚踏上阶梯的脚,走到她的正下方,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镀了层柔光滤镜,慵懒的嗓音中透着无奈,“没事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一道软脆的声音从上方飘了下来,“没有不管你。”
他心里刚刚积攒的郁闷一下就散开,面罩之下的嘴角弯了弯,然后又抿直,“速度快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