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的栽了,满脸哀求:“泰哥,泰哥我知道错了,您能饶了我这一回吗?我这是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下次肯定不敢了。我今天赢的钱,我身上的钱,全部都给您,放我一马吧。”
泰哥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对方的后脑上:“还跟我装糊涂,以为自己装的很好?算上今天,你来这里十一次。算上这局,你一共赌了八次,次次出千,可没少在梁爷的场子里捞水啊。”
马五明白了,他这是早就被人盯上了,怪不得他之前会觉得这个场子里赢钱赢得特别顺。
对方等到现在才出手,就等把他养肥了再宰。
这群人借自己的手从其他赌客那里捞钱,然后……他们再从自己手里把钱拿走。
之前他还把对方当肥鱼,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条鱼。
泰哥看着他一脸颓然扬了下下巴:“既然无话可说,那就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聊。”
他说完,鬼佬改捏为拉,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一扭,就把他的手臂扣到了后背。
几个人往赌场一侧的门走去,云清柔看着众人害怕的拍了拍胸口:“真是吓死人啦,点解会有人敢在梁爷的场子出千啊!”
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有男人出声安慰:“云小姐放宽心,他们不过是瞧着你生得水,又心善不愿计较,才敢蹬鼻子上脸。”
“就是,他们就是瞧着你不似其他荷官那般带刺儿,才敢在这儿撒野。”
“不过你放心,梁爷的场子铜墙铁壁,出不了岔子。”
“云姐要是出了场子受委屈,招呼一声。兄弟们立马提着家伙事儿,保准让那些不长眼的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哄笑的,吹口哨的,众人纷纷应和,倒把牌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散了。
云清柔这才站起身,眼尾上挑:“谢各位老板照应,刚那阵仗,要不是有你们镇着,小妹这条水码怕得散了。”
在众人一声声“没事”、“没关系”的声音中她又冲周围人扯出个笑:“刚那阵仗差点把魂儿吓飞,这条水太浑,我得出去透口阳气。”
她侧身挤过人群: “各位老板先玩着,等我把胆儿捡回来再接着发牌。”
穿过大厅,她也走入侧门。
因为出了事情,所有人都该到场,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黑帮虽然是黑帮,可也有自己的规矩,不会平白去冤枉一个出千的人。
否则坏了名声,破得也是自己的财气。
穿过走廊,泰哥带着众人进入地下室内。
昏黄的灯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林枭坐在桌边抽烟。
这点事情梁耀辉不可能亲自出马,所以都会让手下“得力干将”林枭来办。
地下室内一片安静,一直到云清柔到了,林枭才抬起眼皮。
他看了眼云清柔,发现女人根本没看他,他的神情更冷了几分,目光移到马五身上:“听说你不服气?”
林枭说完也不等马五回话,右手拿过桌边的一副扑克牌,随意抽出五张牌掀开让他看了一眼。
随后将牌倒扣在桌上,手离开牌面,再触碰时手腕轻动,一张牌直接滑入掌中,掀牌时手掌微弯,千牌替换,一气呵成。
马五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演示他刚刚准备出千的手法。
但对方的千术要比他高明多了,收牌的瞬间,替换的牌就已经被他悄无声息的换了手。
就算有人抓他的右手腕,也什么都看不到。
林枭将几张牌往外一甩,直接丢到了马五的眼前。
一直到看了牌面,马五才震惊的发现,五张牌居然被他给替换了四张
而他,只看出一张被替换,这次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林枭看着他一脸愕然的神情微微浅笑,又看了云清柔一眼,因为他的千术 ,是她教的,可此时女人依旧没有看他。
他知道,女人可能因为今天的事情才生气,对他失望。
林枭也十分自责,他在最差的时候遇到了最喜欢的人,他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对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今天梁耀辉拉云轻揉手的时候他才不能表现得太过激动,否则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会把她也卷进来。
他喜欢云清柔,非常喜欢。
女人第一次来赌场,他就和其他人一样喜欢她了。
之前他都在忍耐,担心自己的事情会危及到她,也会暗地里帮她处理掉那些恶心的家伙。
可前阵子,她的牌桌前多了一个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
他派人查了对方,这个男人叫张伟伦,在中环写字楼里的金融机构工作。
在张伟伦来赌场的时候,他甚至还亲自上了牌桌,和对方赌了一局。
整日看文件的人,怎么可能和他这种赌场老手相比呢!
结局自然是他赢了,可林枭依旧不开心。
他看着对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再看自己手腕间的龙形刺青,觉得非常刺眼。
可他不甘心,在某些方面,含蓄的人总是会比雷厉风行的人吃亏。
所以他在对方表白前抢了先,直接把云清柔占为己有。
这件事情他做的很隐蔽,两人甚至都没在公开场合里表现出来,没想到还是被梁耀辉那个老东西给发现了。
林枭这才知道,十六岁就跟着自己,跟了七年的好兄弟江振邦,居然投靠了梁耀辉。
他恨自己,也恨江振邦。
可惜对方跑的快,这边他刚被叫到梁耀辉的办公室,那家伙直接就跑到梁耀辉亲信手下那里去了。
他还记得刚才梁耀辉在办公室说的话,他要云清柔出去接客。
让他的女人出去接客?
呵。
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他反抗的越是激烈,云清柔就越危险。
但他怎么会真的让云清柔身陷危险呢?
他喜欢,但更希望她安全的活下去。
但看着女人不瞧他一眼,内心还是难免失落。
林枭收回目光,双腿搭在桌上,点燃了一支烟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叫什么?”
“马东良。”他这会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心只想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