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一般都不敢在她这里玩牌,所以普通客人都爱往她这里凑。
来晚的人看到满桌了,都失望摇头:“迟大到,赶唔切喇。”
云清柔手腕灵动一转,28张纸牌在掌心飞速翻腾,让人眼花缭乱。
白皙线长的手指轻捏牌脊,拇指发力一推,纸牌便如灵动的舞者在桌面欢快跳跃,哗啦声响彻在赌桌前每个人的耳中。
文武双全,眼力也是极好,所以她才不会轻易出手。
她都是把人养熟,只宰大的。
发完牌之后,云清柔目光看了眼最左侧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一眼。
他已经连续来了十来天了,每次都是不一样的装扮,不细看都认不出是同一个人。
男人一共上桌七次,每次最多赌两个小时,而且不贪心,赢个几千见好就收。
不过他第一次来,云清柔就已经看出他出千了。
但还是那一句,要把人养熟了再杀,才能获得更多好处。
常在赌场里混的都知道一句话: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是才是钱,你还得有能力拿这笔钱。
云清柔环视面前众人微微一笑:“各位老板,规矩照旧,唔准偷鸡,唔准睇牌。落晒注,开牌无回头!”
一张张纸牌被她甩出,精准停留在5人手边。
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底牌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今天运气有些好,可能都不太需要自己出千就能赢。
在男人连赢三把之后,他微微蹙眉,心里觉得今天的赌局怎么出乎意料的顺,水鱼也都特别的肥。
水鱼是指普通赌客,也就是不会千术的,他们碰到老千,只能任人鱼肉。
他抬头看了眼云清柔,眼前的荷官还是笑意盈盈的发牌,看着桌上的每个人。
又看了眼牌桌上最大的那条水鱼,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其他人称呼他为泰哥。
泰哥面前是一摞摞的筹码,手包也是鼓鼓的。
旁边是一个漂亮的女公关,林曼卿半依偎在泰哥怀里,不停的和他聊着天。
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细长笔直的大腿,男人看了好几眼。
最后还是女人的翡翠镯子轻碰了一下桌沿,他这才收回目光。
女公关之所以一直和赌客说话,也是因为一个人玩牌如果不专心,那他大概率就会输。
赌场么,要的就是赌客输。
贪欲最终战胜理智,他在内心告诉自己,再赢两把就撤。
发完牌后,云清柔目光隐晦的看向赌场一侧的一个女人一眼,随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江艳棠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不急不缓的走到桌边,假装普通客人一样,看起牌桌上的赌局。
这个动作把男人惊动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那个女人,长相艳丽,红唇勾人,身上的行动没一样便宜货。
他琢磨着这人是不是睇水,但女人并没有站在他身后,而是他旁边的肥仔身后。
通过刚才几个人聊天,他已经知道这个胖子叫肥超。
睇水本来的意思是望风,但在赌场里指暗中观察赌局、留意异常动作的人。
但随后他就的目光就被一侧的泰哥吸引了,泰哥只随意看了眼牌,就直接下了重注。
男人猜他大概是拿了一副大牌,桌上人都在犹豫。
肥超脸上透着狠劲,把面前的筹码往前一推:“咬上。”
随后是四眼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也把筹码前推:“续火。”
贼眉鼠眼的男人搓了搓手,想着刚才的女人,还是有些犹豫。
毛头小子何家乐抓了抓头发,又摸了摸手边的筹码,也似乎有些犹豫。
肥超舔了舔后槽牙,玩味的看着他:“雏儿,这把可是铁桩局,你那仨瓜俩枣填得满窟窿?需不需要我帮你喊跑马仔?”
跑马仔就是赌场里放高利贷的,没钱赌没关系,赌场借你钱赌。
但这些人一个个心比墨还黑,想借简单,想还可就难了。
这话听着很奇怪,但谁还谁知道。
今天还完明天还有利息,明天的利息还完,后面还有。
想要一次性还完?
做梦。
肥超说完,四眼明的眼珠子也转到了何家乐身上:“后生,量力而为。”
“啧。”
金属打火机咔嗒点燃雪茄,泰哥面露警告的看了肥超和四眼明一眼:“吵吵把火的坏了局气。”
烟圈从齿缝里挤出来,他把整盒筹码推到中线边:“这把算我续桩,都给爷收了爪牙。赌钱图个乐子,真当这是生死局?”
何家乐赶紧制止了泰哥的动作:“泰哥的桩我心领,道上讲究‘吃自己饭,立自己桩’,输了认栽,赢了才叫敞亮。”
说完他就又换了些筹码,前推:“几位爷抬抬手,凑个份子接桩,往后还盼着各位带带道儿。”
林曼卿的脑袋从泰哥怀里抬起来,笑盈盈的看着何家乐:“小狼崽子倒是有骨气,小钉子扎得响啊。输干净了别躲,姐姐那里有台进口彩电,还缺个会修的手艺人。”
泰哥叼着烟歪头冷笑:“骚蹄子,在老子桩上玩火?”
话里带着威胁,可指尖却顺着绸缎衣料往上游走,末了重重拍在她臀侧,震得牌桌上的筹码都跟着轻颤:“这局还没散,先给老子老实当招财猫!”
“啊。”
林曼卿小声惊呼,声音像发春的猫,听的人心里痒痒的:“哟,泰哥这爪子比筹码还沉,不怕捏碎了妹妹这赔笑的饭碗?”
说完身子又靠了回去,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泰哥的心口:“不过您要乐意,等散局了,妹妹陪您复盘到天亮。赌什么由您定,输家...得把心掏出来当赌注。”
贼眉鼠眼的男人见着几人调笑,目光看着林曼卿,被撩拨的也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
泰哥见林曼卿老实了才抬起头,看向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磨磨唧唧的,这桩都快焐热了,你还在这数花生米?要接桩就痛快点,要当缩头乌龟趁早滚蛋,别耽误爷们儿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