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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罪案拼图师之亡者遗局 > 第463章 枪膛里的时空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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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还残留着扣动扳机的肌肉记忆,那股力量本应撕裂眼前的一切,但枪管里传出的却不是轰鸣,而是一阵经过电子合成处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那笑声我至死也不会忘记,是陈警监的。

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枪管的金属纹理瞬间钻进我的大脑,每一个音节都在嘲弄我的杀意。

我猛地松开手指,一种被戏耍的屈辱感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

枪哑火了?

不,比哑火更糟。

我下意识地卸下弹匣,检查枪膛。

一颗子弹静静地卡在那里,弹头在膛线入口处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大约零点一毫米的偏移划痕。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这道痕迹,这个角度,这种独一无二的磨损……它和我脑海中那个封存了三年的证物照片完全重合。

母亲遇害现场,凶手使用的那把枪,留下的就是这样一道致命的签名。

这把枪,就是那把枪。

或者说,陈警监让我拿到了一把与当年一模一样的枪。

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

“他的笑声在篡改我们的记忆锚点!”

林疏桐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循声望去,瞳孔剧烈收缩。

她站在我对面,左手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刀锋刚刚从她自己白皙的咽喉处划过。

一道三厘米长的浅痕赫然出现,诡异的是,伤口里没有涌出鲜红的血液,而是缓缓渗出一种散发着微弱辉光的淡蓝色液体。

那液体没有一丝温度,顺着冰冷的刀刃滴落,在洁白的地砖接缝处迅速凝固、扩散,竟组成了一个复杂的数字矩阵。

我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那串数字,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父亲退休前的警号!

怎么可能?她的血,为什么是蓝色的?为什么能形成我父亲的警号?

“记忆锚-点?”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分崩离析。

林疏桐没有回答,她的眼神疯狂而决绝。

她猛地扯断了自己白大褂胸前的一颗纽扣,那不是普通的塑料扣,而是一枚沉甸甸的钛合金扣芯。

下一秒,她箭步上前,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将那枚冰冷的扣芯死死抵住了我的太阳穴。

金属的寒意仿佛要冻结我的思维。

“别被他的声音迷惑!你看到的,听到的,甚至你以为的仇恨,都可能是他植入的伪装!”她在我耳边低吼,声音因喉咙的伤口而嘶哑。

太阳穴上传来的压迫感让我头痛欲裂,陈警监的笑声、母亲的血、父亲的警号、林疏桐的蓝血……无数混乱的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我的理智彻底吞噬。

不,我不能被她控制!

我也不能被陈警监控制!

电光石火间,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疯狂的决定。

我没有去推开她,而是用空着的左手闪电般夺过她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把解剖刀,看也不看,反手就朝着自己脖颈的声带位置猛地刺了进去!

剧痛瞬间炸开,但我顾不上这些。

刀尖刺破皮肤,触及软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在痉挛,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温热液体呛得我几乎窒息。

然而,就在刀尖刺入的刹那,一种奇异的共鸣发生了。

我脖颈伤口处溢出的、真正属于人类的红色血液,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磷光,这磷光频率竟与我手中那把凶枪的枪管产生了无法言喻的量子涟漪。

世界在我眼前扭曲了。

墙壁、地板、天花板,一切都变成了流动的光影数据。

一幅尘封的画面被强行从我的记忆深处拖拽出来——三年前,母亲案件的分析会现场。

陈警监站在投影前,指着一系列证据,用他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引导着所有人的判断,最终将调查方向引向了一个后来被证明是无辜的替罪羊。

“三年前现场的‘误判’根本是陈警监的意识诱饵!”我用尽全力嘶吼,声音从破损的声带中挤出,扭曲得不似人言。

那根本不是误判,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集体催眠!

他用自己的权威和看似无懈可击的逻辑,在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里植入了一个错误的“锚点”,一个让我们追逐了三年的幻影!

随着我的怒吼,那股量子涟漪变得更加剧烈。

我看见林疏桐抵在我太阳穴上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左臂上,一串同样闪烁着蓝色磷光、类似条形码的纹路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那原本静止的、我曾以为是某种装饰的“声纹终止码”,此刻正像倒带的录像一样,逆向流动、重组,最终在我眼前,清晰地勾勒出了一幅完整的声纹图谱——母亲遇害当晚,她留下的最后一段求救录音的图谱!

林疏桐的身体,竟然记录着我母亲死亡的最后信息!

我们还没来得及消化这骇人的发现,整个密室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四周纯白的墙壁仿佛活了过来,表面开始渗出一种暗红色的、如同浓稠血液的液体。

它们蠕动着,汇聚着,在我正前方的墙壁上,缓缓拼凑出一个令人绝望的图案——一个由两条数字链纠缠而成的莫比乌斯环。

一条链是陈警监的警徽编号,另一条,是我父亲负责的所有案件的解剖编号总和!

一个无限循环、永无尽头的闭环,将凶手与法医,罪恶与裁决,以最诡异的方式捆绑在了一起。

林疏桐的反应比我更快。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猛地抽回抵在我头上的手,将那把沾着她蓝色血液的手术刀,狠狠插进了莫比乌斯环的环心!

没有想象中的撞击声。

刀尖没入墙壁,如入无物。

那暗红色的液体瞬间被激活,以刀尖为中心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液体,而是亿万个悬浮在能量场中的纳米粒子。

这里,这整面墙,就是一个巨大的、用未知技术打造的记忆存储介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信息量大到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崩溃。

我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大脑在超负荷运转后反而陷入一种极度的冷静。

母亲的案子、父亲的秘密、林疏桐的身份、陈警监的阴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核心。

我猛地抬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林疏桐,这一次,是她的咽喉。

“你到底是谁?”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迎着我的枪口,脸上露出一种决然的、近乎惨烈的笑容。

她突然狠狠一咬自己的舌尖!

“用新鲜血液激活声纹终止码的生物密钥!”她含糊不清地喊道,随即猛地张口,一小股鲜血混合着唾液,如同一颗红色的子弹,精准地喷溅在我握枪的手和冰冷的枪管上。

那温热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液体,仿佛拥有生命。

它们在枪管的金属表面迅速蔓延、拓印,没有流淌滴落,而是在短短一秒内,构成了一幅清晰无比的图案——一个高跟鞋鞋跟的磨损拓印。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个拓印,是母亲遇害案现场唯一一个无法追踪来源、被列为悬案关键的物证!

就在我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震慑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突然从枪身传来。

我低头看去,只见枪膛里那颗之前被卡住的子弹,此刻竟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缓慢地、逆向地旋转起来。

它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后退,仿佛时间在它身上发生了倒流。

随着它的旋转,弹头光滑的表面,开始浮现出一行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由磷光组成的坐标刻痕。

那坐标,我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便瞬间凝固。

它指向的,是我父亲当年进行尸体解剖的解剖台。

也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令人不安的、密集的破风声。

某种沉重的物体正在高速坠落。

我猛然抬头,只感到一片巨大的阴影将我们笼罩。

那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七个。

七个一模一样的、属于陈警监的实体躯体,从漆黑的穹顶上悄无声息地坠下,以一种机械般完美同步的姿态,稳稳地落在我们四周,将我们包围在中心。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恐惧而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那七具躯体,分属于不同的年代,从青年到老年,每一张脸上都带着那种我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电子合成式微笑。

紧接着,我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冰冷的金属反光,那光芒来自四面八方,带着死亡的预兆。

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整齐划一的机械摩擦声,在死寂的密室中悄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