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当上官女子后,还住在耳房,还要天天吃富察贵人和梅常在的气。
皇上也在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垂青过她,倒是梅常在得了许多赏赐,叫余莺儿眼红得很。
官女子的位分几乎都算不上是位分,半奴半主,她也曾试着讨好别人,但谁也看不起她。
最终,她敲响了翊坤宫的大门,带着她唯一的资本。
然后,被华妃带着出现在了承乾宫。
齐妃眼睛尖,咋咋呼呼说道:“华妃,你怎么把一个官女子带进来了,这哪儿是她能来的。”
华妃往椅背上一靠,瞥了眼规规矩矩坐在绣墩上的莞常在,优哉游哉说道:“今儿大早上的,余官女子便说有大事要告诉本宫,这不,本宫就把她带来说给皇后娘娘听了,齐妃,你说本宫做得对吗?”
齐妃点头如捣蒜,说道:“对的,对的,大事肯定得告诉皇后娘娘。”
华妃瞧她那模样,捂嘴笑了起来。
宜修皱眉,说道:“按规矩,妃嫔有事向上禀告,该一层层来,先告诉主位才是。延禧宫没有主位,余官女子也该先同富察贵人说一声。”
今儿不是一旬中的第一日,沈贵人和富察贵人都不在,显然,余官女子没有对富察贵人说,不然也该在外头等着才是。
还不曾问话,就要先打余官女子五十大板,皇后果然针对自己,偏袒莞常在,这是华妃瞬间冒出来的念头。
之后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只怕皇后是自己斗不过她,便想要抬举莞常在罢了。
想通后,华妃便为余莺儿开脱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余官女子身在延禧宫,却来了翊坤宫找臣妾,想来是急得狠了,皇后娘娘何妨听听余官女子到底想说什么呢,若是芝麻小事儿,再罚她不迟啊。”
她挑眉看着皇后,余莺儿也在东六宫,却宁可跑来西六宫找她,也不肯找皇后,实在叫她得意极了。
宜修看似妥协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吧,余官女子留下。”
奴才们是最不愿意沾染这类事情的,一得皇后的吩咐,整齐但极其迅速得退了出去。
颂芝迟疑片刻,脚步一动,见自家娘娘什么反应都没有,也跟着离开了。
华妃眼见着奴才们鱼贯而出,齐妃,欣常在也站起身准备离开,就连曹贵人也半个身子已经离开绣墩了,特别是最后的颂芝也出了大门后,忙朝余莺儿甩了个眼色。
余莺儿立刻大声说道:“臣妾要告发莞常在和果郡王有染!”
欣常在只恨自己犹豫了那么一下,离开得不够快,齐妃却眼睛发亮,又一屁股坐下了,显然很想把全程听完。
曹贵人顺势惊呼:“呀,听说莞常在只许温太医诊脉,莫不是……”
在皇后伶俐的目光下,她渐渐失声,垂首请罪:“臣妾一时大意,失言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宜修冷声道:“在承乾宫放肆,本宫便罚你禁足三个月,月例罚没半年。”
华妃立刻说道:“皇后莫不是此时此刻还想包庇莞常在不成?”
莞常在心惊肉跳,很不明白为什么余莺儿会知道她和果郡王之间的事情,脸上煞白,她有孕不曾敷粉,曹琴默临走前看了她一眼,记在心里。
华妃不曾和她通气,不知道给莞常在扣的是这样的罪名,她说那一句给华妃助阵便足够了,此地危险,不可久留。
而且,她也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莞常在的确只许温太医诊脉,不是吗。
宜修不去理会华妃,安排恋恋不舍的齐妃也离开,紧接着欣常在也被她打发走了。
然后才看向华妃,两人对视之间几乎能看见火花。
殿内只剩下皇后,华妃,莞常在,余莺儿四人。
宜修斥责道:“华妃,你大可以私下告诉本宫此事,而不是大张旗鼓闹到人前,叫皇上颜面何存?!”
华妃岂肯在皇后面前落入下风,辩解道:“本宫并只听余官女子说有大事便直接带来了承乾宫,哪里知道是这种污糟事儿。”
她稳稳坐在椅子上,显然是不肯离开了,她自认有协理六宫之权,本就有资格留下。
宜修也不打算催她走,转而问道:“余官女子,说吧,你可有证据。”
余莺儿扬起头,不知怎么有几分骄傲起来,朝着甄嬛逼问道:“除夕夜,倚梅园,莞常在可还记得?”
甄嬛掌心贴着小腹,说道:“那日臣妾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在碎玉轩养病,娘娘明鉴。”
宜修点头应道:“不错,你是时疾,本宫的确让剪秋过去免你参加除夕夜宴,在碎玉轩养病。”
华妃懒懒开口:“那只能证明皇后有过吩咐,皇后与本宫都在宴上,谁知道莞常在究竟去了哪里。”
余莺儿接话,斩钉截铁道:“去了倚梅园!”
甄嬛已经稳住心神,反问道:“除你之外,可还有证据?若只有你,便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