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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能创效获认可(下)

凌晨两点的厂区天台,金属护栏沁着寒意,我呵出的白雾在月光里转瞬即逝。脚下传来烘干设备规律的嗡鸣,像永不疲倦的脉搏,裹着热浪穿透水泥地。

月光淌过排列整齐的钢铁巨兽,给暗红锈迹镀上银边,那些白天粗粝的机械臂,此刻竟生出天鹅颈般的柔美曲线。

远处村庄的灯火明明灭灭,恍若沉睡者的呼吸。白炽灯、暖黄路灯、彩色霓虹灯,与车间里永不熄灭的工业照明交相辉映,在夜空中织成一张光的网。

我忽然想起当初来这里,也是这样一个加班的深夜,盯着设备上跳动的数字,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迷茫。此刻再看,那些曾让我焦虑的报表、反复调试的参数,都成了月光下发亮的勋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生产线传来的数据截图。指尖划过屏幕,忽然惊觉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何尝不是由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堆砌而成?

从新手时的手忙脚乱,到如今能精准预判设备的细微异常;从最初对工艺的一知半解,到参与优化流程带来的效率提升,每一个加班的夜晚,都在不知不觉中雕琢着更好的自己。

夜风掠过耳际,带着远处飘来的夜来香气息。车间里传来同事交接班的谈笑声,混着设备的嗡鸣,谱成一首独特的夜曲。

我终于懂得,所谓成就从来不是某个耀眼的瞬间,而是无数个平凡日夜的坚持与付出。

就像这静静运转的烘干设备,看似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工作,却在持续不断的运转中,将平凡的原料转化为优质的产品,为企业的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此刻,月光更亮了,照亮了设备上的每一个零件,也照亮了我心里的方向。我握紧手机,转身走向楼梯间,脚步比来时更加坚定。

那些熬过的夜、流过的汗,终将汇聚成照亮企业前行的璀璨光芒,而我,也将继续在这平凡的岗位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不凡篇章。

烘干机低沉的轰鸣声如同一只蛰伏在暗处的巨兽,在夜色中愈发清晰,不断地撞击着耳膜。我站在车间监控室的落地窗前,玻璃上倒映着我紧锁的眉头。

窗外,夜班工人在流水线旁忙碌的身影略显疲惫,黄色安全帽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漂浮在深海里的磷火。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是班组长老陈带着明显烦躁的声音:“厂长,李春才(大伙都开玩笑叫他李蠢才)又闹情绪了,说干夜班整个人都快熬垮了!” 那声音里夹杂着机器的嗡鸣,显得格外焦灼。

推开更衣室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汗味和机油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更衣室里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李春才瘫坐在长椅上,工装扣子散开着,露出里面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背心,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到我进来,他赌气似的把安全帽重重摔在地上,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响亮:“厂长,这夜班根本没法干!我白天根本睡不着,小区里装修声、楼下小孩的打闹声,一刻不停。晚上干活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操作机器时手都在发抖,再这样下去非得进医院不可!”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里满是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愤怒。

他身旁,工友颜景珠(大伙叫他眼镜珠)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同样布满血丝,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厂长。我家那口子上白班,孩子白天放假在家闹腾,我想睡个觉,他就像个小陀螺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连说句话的空都没有。好不容易眯一会儿,又被电话吵醒,这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

说着,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角落里,老张拍着铁柜叹气,金属柜发出沉闷的声响:“这生物钟一乱,我的胃就跟着遭罪。白天没胃口吃饭,晚上干活又饿得慌,胃药都快当饭吃了。上次去体检,医生说我胃溃疡,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更衣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烘干机的轰鸣声从门缝里钻进来,无情地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看着这些平日里在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友,此刻却被夜班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一阵酸楚。我知道,他们不是在无理取闹,而是真的到了承受的极限。

“大家先别着急,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温暖,“今晚先好好干活,明天我就召集管理层开会,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工人们抬起头,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怀疑。

走出更衣室,夜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但我知道,摆在我面前的难题,远比这闷热的更衣室更让人窒息。如何平衡生产任务和工人的身心健康,成了我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

我拉过一把塑料凳坐下,目光扫过他们疲惫的面容,喉咙突然发紧。这些工人跟着工厂起早贪黑,手上的老茧和身上的伤疤,都是岁月留下的勋章。

但想到每月能省下的那 1 万度电,我只能咬咬牙:“兄弟们,我知道这苦,可咱们厂子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也清楚。上个月隔壁厂降价抢了三成订单,如果成本降不下来……”

“成本成本!就知道说成本!” 老颜猛地站起来,金属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们也是人,不是机器!” 他的话像导火索,更衣室瞬间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抱怨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老陈拍着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无奈:“厂长,你是为厂子好我们都知道,但兄弟们的难处,你也得想想办法啊。”

深夜的办公室格外寂静,台灯在桌面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我盯着墙上的生产进度表,铅笔尖在夜班排班表上反复摩挲。

突然想起上周巡检时,看见包装组的张大姐在更衣室偷偷抹眼药水,她说儿子中考在即,自己却连家长会都抽不出时间参加;还有搬运工老周,因为长期熬夜,血压高得吓人,却怕丢了工作不敢请假。

第二天清晨,我把各部门负责人叫到会议室。财务总监李姐推了推眼镜:“如果增加夜班补贴,按照目前的人力成本……”“加!” 我打断她的话,“每人每晚补贴 10 元,从我的绩效里扣。”

会议室一片哗然,生产部老孙急得直拍桌子:“厂长,这可不行!” 我抬手示意他安静:“但有个条件,愿意上夜班的工人优先安排带薪调休,连续工作两周以上的,家属可以来厂里参观体验日。”

推行新政策那天,更衣室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老李摸着刚发的夜班补贴,嘟囔着:“这钱还不够买褪黑素的。”

但当听说下个月能连休三天陪老婆子去海边时,他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我特意在车间角落布置了 “休息舱”,配备遮光帘、白噪音机,还让食堂熬了安神的百合粥。

三个月后的深夜,我照例巡查车间。经过休息舱时,透过半掩的帘子,看见老李戴着蒸汽眼罩正在打盹,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盒胃药,药盒下压着张字条:“厂长,粥很好喝,谢了。”

月光从气窗斜斜照进来,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晨会上,文总把最新的财务报表推到我面前,省下的电费数字旁画着鲜红的对勾。但让我更在意的,是报表角落新增的 “员工关怀基金” 项目。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在正在交接班的工人们身上,他们笑着互相打趣,脸上虽有疲惫,眼神却透着踏实。原来,公司利益与员工幸福,从来都不是单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