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照片发到群里,配文:“从今天起,我们的名字不再只是传说。”
而就在这时,方宁回来了。
“我已经联系平台,他们已删除原帖并展开调查。”他语气严肃,“至于溯源方面,我们查到了线索。”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照片是从本地一个账号发布的,Ip地址显示是在村里。”方宁顿了顿,“而且……这个账号的注册信息,指向努尔江。”
林砚神色未变,仿佛在思索什么。
“不管是谁干的,”他转身,“我们都不会停下。”
因为他们的目标从来不只是一个订单、一场胜利,而是一个能让每一个手艺人都挺直腰杆的时代。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笑声中夹杂着几分哽咽。
帕提古丽站在荣誉墙前,看着自己的照片和名字,眼中泛起泪光。
她轻轻抚摸墙上那句介绍词——“帕提古丽·阿不都,喀什最擅长传统花卉纹样的绣娘,她的针法源自家族传承三代的技法。”这不仅是对技艺的认可,更是对她一生坚持的回应。
上海博物馆代表通过视频连线送来祝贺,并表示追加一批订单的意向。
镜头缓缓扫过荣誉墙时,对方轻声称赞:“你们不仅保护了技艺,更守护了人的尊严。”
这句话,让全场沉默了几秒,然后掌声雷动。
这时木拉提悄悄走近塞给林砚一张纸条,他展开只看一眼,眉头便微微皱起。
“马强正在联系外地收购商,打算低价买断铜器铺存货。”
他心中一动,迈步走到人群中央,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家先别急着散。”
原本热闹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
“我们刚刚完成了合作社总部的挂牌仪式,这是一次重要的起点,但也可能是某些人眼中的‘绊脚石’。”
他顿了顿,语气沉稳,“我刚刚收到消息,马强正在联系外地收购商,打算以低价买断所有铜器铺存货。”
努尔江皱眉:“这不就是抢生意吗?咱们才刚起步,他就不给我们机会?”
“不是抢生意,是想让我们根本开不了张。”林砚缓缓说道,“他趁我们立足未稳,用低价把货全部收走,等于是断了铜匠们的出路。没有货源,我们的合作模式就成了空谈。”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那怎么办?”帕提古丽轻声问,“我听说马强那边出价比市场还低两成。”
阿依夏忽然站起身来:“不如我们主动找老匠人们谈,给他们一个公平的价格。”
林砚点头:“这是个好主意,但不能只是谈,我们要拿出诚意和保障。必须让老匠人们看到,加入合作社不是妥协,而是未来。”
核心成员们迅速分工:阿依夏和帕提古丽负责走访铜器作坊,林砚则请方宁尽快拟定一份“优先供货协议”。
“合同里要明确,合作社将以高于市价10%的价格收购合格作品。”林砚强调,“这不是为了跟马强竞争,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的手艺值多少钱。”
方宁迅速记录要点,眉头紧锁:“但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会增加不少。”
“我们必须承担这个代价。”林砚目光坚定,“如果我们连第一步都跨不出去,那就永远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与此同时,阿依夏和帕提古丽已经敲响了第一户铜器匠人的家门。
屋内炉火正旺,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铜壶、铜盘。
老匠人乌拉音·买买提坐在矮凳上,手里打磨着一只半成品的铜壶,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眼神复杂。
“你们来做什么?”
阿依夏微笑着将合作社的资料递过去,指着一张报价单说:“这是我们刚谈下的博物馆订单价格。如果您愿意加入合作社,我们将统一接单,您不需要再被中间商压价。”
乌拉音接过资料,沉默片刻后抬起头:“你们能保证长期合作?”
“我们可以签协议。”帕提古丽补充道,“而且合作社还会协助你们开发新款式,参加展览,甚至通过电商平台销往全国。”
老匠人看着那份合同模板,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最终点了点头:“我愿意试试。”
这一幕,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上演。
林砚带着团队一家家拜访,解释政策、展示成果、倾听诉求。
方宁的法律条款清晰有力,刘倩设计的电商运营方案直观高效,阿依夏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打动人心。
终于,在第七天傍晚,合作社首批十位铜器匠人签署了优先供货协议。
当最后一份合同签下时,林砚长舒一口气。
“你真觉得我们会赢?”阿依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他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我不知道能不能赢”
阿依夏轻轻一笑,眼角弯成了月牙。
“那我们就一起,守住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光亮。”
屋外传来脚步声,木拉提拿着几页打印纸匆匆走进来:“林哥,这里有份银行流水……我发现马强的资金来源有点问题。”
林砚接过纸页,眉头逐渐皱起。
纸张上,一串串数字清晰可见——其中一笔来自外地某文化投资公司。
“这不是普通的商业行为。”木拉提低声说,“背后有人。”
林砚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一行账户信息,眼神变得深邃而冷峻。
“看来,这场风波,还没结束。”努尔江站在议事厅中央,手里捏着一沓打印纸,神情凝重。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却清晰:“我这几天查了一下马强的资金流向,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钱不是个人出资。”
“这笔资金来自一家外地的文化投资公司。”努尔江将银行流水截图投影到墙上,“他们打着‘传统工艺复兴’的旗号,实际上是要把喀什铜器打包收购、注册成自己的品牌,再推向全国市场。我们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乌拉音·买买提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愤怒:“这不是抢我们的手艺吗?”
“是掠夺。”林砚缓缓开口,“他们的做法看似公平,实则是利用我们信息不对称、销售渠道单一的问题,压榨匠人的劳动成果。”
帕提古丽轻声说:“那我们就更该加入合作社,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几位原本还在犹豫的老匠人彼此对视一眼,最终点头:“我们也签协议。”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掌声,不再是怀疑和观望,而是一种凝聚后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