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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综武:我在同福客栈说书 > 第276章 疯魔也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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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月光浸得发白,四周屋檐下挑着的灯笼在风里摇晃,照出密密麻麻的人影。

陆九渊跟着戚少商掠上西侧阁楼时,额角还沾着庙墙上蹭的灰——方才追关七的气浪掀得他几乎跌下屋檐,全靠戚少商的虎胆刀鞘勾住他腰带,才没摔成个滚地葫芦。

“看!”戚少商的刀鞘轻轻点向演武场中央。

陆九渊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灰衣男子立在石墩上,披头散发,腰间悬着柄缠着破布的刀。

他的左手始终按在刀镡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右手指向夜空,声音像生锈的铜锣刮过人心:“关七!某家等你这天人,等得手都痒了!”

人群中响起细碎的私语。

陆九渊认得这声音——正是前一章结尾那道震得他耳膜发疼的长笑。

系统面板适时跳出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天下第七(狂热武者,武力值S-,仇恨值mAx)】。

他摸了摸怀里的醒木,掌心沁出薄汗:这疯子的武力值比之前评估的方大平高了整整两阶,要阻止他和关七死斗……

“哪来的野小子?”演武场东侧传来一声冷喝。

红袖神尼立在石狮子上,月白僧衣无风自动,左手捻着串沉香佛珠,“天人之境的高手,是你说挑战就能挑战的?”她眼尾的皱纹里凝着霜,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这是她动怒的征兆,陆九渊曾在说书时讲过她“一怒断三桥”的典故。

天下第七突然转头,左眼白多黑少,右眼却红得滴血。

他咧开嘴笑,露出两颗染着茶渍的虎牙:“老尼问我是谁?”话音未落,腰间的刀“嗡”地轻鸣,“十二连环坞的疯刀客,最恨天人的疯子——天下第七!”最后五个字像五把淬毒的短刃,劈得空气都发出裂响。

红袖神尼的佛珠“咔”地断了一颗,滚落在地时,她的眉峰明显跳了跳——这是陆九渊在客栈听白展堂说的,神尼动真格前的微表情。

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

有人倒抽冷气,有人握紧了腰间的兵器。

陆九渊看见人群里有个穿青衫的书商在摸怀里的纸卷——那是要记现场情形回去卖话本的,他上个月刚在同福客栈卖过《关七夜闯皇宫》的话本。

“好个天下第七。”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演武场北角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拄着青铜拐棍,每走一步,青石板就陷下半寸。

他的白须垂到腰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刀刻般的棱角,身上却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这等气度,陆九渊在《大内高手录》里见过:“米苍穹,皇宫龙卫大统领,二十年前以一双肉掌接下西域火雷,掌纹里至今留着焦痕。”

人群像被抽干了空气。

方才还交头接耳的江湖客们纷纷退后半步,连红袖神尼都垂下眼,将断了的佛珠收进袖中。

米苍穹的目光扫过天下第七,又扫过阁楼方向的陆九渊,最后停在夜空里——那里,青灰色的流光正越来越近。

陆九渊感觉后颈发凉。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警告!

目标关七距离当前位置1.2里,预计15息后到达!】他捏紧醒木,指腹的朱砂在掌心压出红印。

方才在庙前,关七随手掀动的气浪就能让元十三限的铁杖裂开细纹,这疯子和天下第七要是真斗起来……

“陆兄弟。”戚少商的声音压得很低,虎胆刀在鞘中轻颤,“你那舌绽春雷的奖励,可准备好现学现卖了?”陆九渊望着演武场中央的天下第七——他的刀已经拔出三寸,刀身上映着将圆未圆的月亮;又望向逐渐逼近的青灰色流光——那里传来关七碎玉般的笑声;最后看向米苍穹——老人的青铜拐棍重重顿在地上,石板缝里渗出暗红的血。

夜空里的青灰色流光突然凝滞。

陆九渊听见关七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好个天下第七,好个米苍穹……”

米苍穹缓缓抬头,白发被夜风掀起,露出额角一道旧疤。

他望着天空中那团青灰色的气,目光像深潭里沉了二十年的剑。

米苍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拐杖上的焦痕,那是二十年前西域火雷在掌心炸开时烙下的印记。

此刻他望着空中那团青灰色气团,喉结动了动——当年在御书房,关七也是这样悬在梁上,用染血的指尖敲着皇帝的龙案,说“天下规矩,我来定”。

“老匹夫发什么呆!”天下第七的刀又拔出三寸,破布缠的刀鞘“嘶啦”裂开道缝,露出刀身暗红的纹路,“我要的是关七的血,不是你这把老骨头的眼神!”他每说一个字,便向前踏一步,青石板在脚下碎成星芒状的裂纹。

陆九渊看见他后颈青筋像蚯蚓般爬动,右眼的红血丝几乎要漫过瞳孔——这哪是挑战,分明是把命揉成了火种,要烧穿天人境的壁垒。

“放肆!”红袖神尼的佛珠突然绷直,十二颗沉香木珠串成线,如软剑般刺向天下第七的手腕。

可那疯刀客连躲都不躲,反手一刀横削,刀风擦着佛珠掠过,竟将最前端的檀木珠削成两半。

神尼的指尖泛起青白,这才惊觉对方刀速比方才快了三成——是被“天人”二字激得血脉沸腾,把毕生功力都逼到了刀尖上。

陆九渊的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血红色的倒计时从“08”跳到“07”。

他摸了摸怀里的醒木,那枚染着朱砂的檀木片烫得惊人——这是系统“舌绽春雷”技能的触发媒介,能在三息内用言语扰乱对手心神,但对上S级的高手...他想起昨夜在同福客栈,白展堂擦着葵花点穴手的铜指套说:“当年公孙乌龙被说书先生骂得摔了酒葫芦,可那是先天境,这关七...小陆啊,你这醒木要是炸了,记得往我床底下躲。”

“来了。”戚少商突然按住他肩膀。

陆九渊抬头,正看见青灰色气团里的人影缓缓凝实——关七穿着月白色长衫,腰间悬着柄无鞘的黑铁剑,发梢还滴着庙前那口古潭的水。

他垂眸看向演武场中央的天下第七,眼尾微挑,像是看见孩童举着木剑说要砍山。

“你要战?”关七的声音轻得像春夜的雨,却让在场所有人耳膜发疼。

天下第七的刀“当啷”坠地——不是害怕,是他握刀的手因太过用力,虎口裂开的血把刀把都浸透了,根本握不住。

他弯腰捡刀时,血珠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红雾:“战!战到刀断,战到骨碎,战到你关七肯看我一眼!”

空气突然凝固。

米苍穹的拐杖又往下压了半寸,地面的血线顺着石缝爬到天下第七脚边;红袖神尼的佛珠串“啪”地全断,十二颗木珠滚进人群,惊得几个年轻侠客踉跄后退;最角落的书商把毛笔咬得变形,纸卷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疯刀客血溅青石,天人垂眸似看蝼蚁...”

关七的指尖突然动了动。

陆九渊的后颈炸开一层鸡皮疙瘩——那不是要出剑的动作,更像...在数天下第七的心跳。

他数到第十下时,忽然笑了:“有意思。”这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演武场中央,天下第七的刀身应声出现蛛网裂纹,连陆九渊怀里的醒木都震得跳了跳。

“陆兄弟!”戚少商的虎胆刀已经出鞘三寸,刀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再不用技能,这疯子要被震碎心脉了!”陆九渊咬了咬牙,刚要摸醒木,却见米苍穹突然开口:“关统领。”

这声“统领”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关七的目光终于从天下第七身上移开,扫向米苍穹:“老匹夫,你还活着?”米苍穹的指节捏得发白,拐杖上的焦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当年你说要掀了金銮殿,我应你等二十年。”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如今...这疯小子的命,算在我头上。”

天下第七突然抬头,右眼的红血丝褪了些:“老匹夫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命...我自己——”

“闭嘴。”关七的声音里突然有了温度,像在哄闹脾气的孩子。

他抬手虚按,天下第七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飞退,撞在演武场的照壁上,吐出一口黑血——不是受伤,是他体内淤积多年的暗伤被关七的气劲逼了出来。

陆九渊看着这一幕,系统面板的警告突然变成了淡金色:【检测到关键转折点:关七未下死手】。

他攥紧醒木的手松了松,却见关七的目光又落回自己身上,唇角勾起抹笑意:“说书的,你怀里的东西,我闻着香。”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

演武场四周的灯笼同时熄灭,只剩下月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关七悬在半空,黑铁剑的剑柄上缠着的红绳被风吹得飘起来,像一滴悬而不落的血。

米苍穹的拐杖尖深深陷进青石板,渗出的血线在地面蜿蜒成奇怪的图案;红袖神尼弯腰捡起最后一颗佛珠,指腹触到木珠上的刀痕时,突然打了个寒颤;天下第七扶着照壁站起来,刀重新插进腰间,破布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紫黑。

没有人说话。

连最吵闹的书商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纸卷上的墨迹晕开一片,像团未散的阴云。

关七的长衫无风自动。

他望着演武场中央的空地,又望了望阁楼方向的陆九渊,最后将目光投向城南外的山影——那里,启明星正从云层后露出半颗。

他就这么悬在那里,像尊用月光雕成的像。

江湖群雄的喉咙里渐渐泛起不安的私语,有人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灯笼,有人握紧了腰间的兵器。

陆九渊盯着关七发梢滴落的水珠,那滴水珠坠到地面时,他听见系统面板发出轻响:【检测到关键转折点:关七停留时间未知】。

演武场的空气里,压着块看不见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