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深深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你母亲当初发现了一个秘密——影子组织的真正目的不是研究人格分裂,而是制造可控的意识移植系统。他们想要彻底抹除一个人的自我,植入另一个灵魂。”
林悦听得头皮发麻。
“而你……”苏婉缓缓道,“正是他们最早期的试验品之一。”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林悦脑海之中。
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没跌倒。
“不……不可能……”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做同一个梦?”苏婉注视着她,“梦里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呼唤你,让你不要相信现实?”
林悦瞳孔一缩。
她确实做过那样的梦。无数次。
“那是你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苏婉声音轻柔却坚定,“她在你大脑深处设置了多重记忆锁,防止组织对你进行进一步操作。”
林悦的手指微微颤抖,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她究竟是谁?
她的人生,又是谁编排的剧本?
沈逸在耳机中听到这里,脸色愈发凝重。
他迅速调取警方数据库中关于“影子组织”的资料,发现这竟然是十年前一起未破的悬案线索——当时只查到几名研究人员神秘失踪,案件最终不了了之。
原来,这背后竟牵扯如此深!
“林悦。”他低声提醒,“保持冷静,我们还需要更多信息。”
林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母亲最后去了哪里?”
苏婉望着她,良久,缓缓站起身,指向舞台后的那扇隐藏门。
“那里,是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林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心中隐隐作痛。
她站起身,走向那扇门。
门后,是一片未知的世界。
而在门内的一瞬间,她仿佛听见母亲的声音,温柔而遥远地响起——
“小悦,妈妈对不起你……但我必须这么做。”
门缓缓打开,灯光透出,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幅照片——
全是不同年龄阶段的她。
从婴儿、孩童,到少女、青年……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有详细编号与实验记录。
林悦愣住了,呼吸停滞。
她的过往,真的是一场实验吗?
林悦的手指在那扇隐藏门前微微颤抖。
她的脑海中翻涌着红衣女人苏婉刚才所说的一切——“你是实验品之一”、“你的人生是一场剧本”……每一个字都像刀刃,割裂她过往的认知。
门后是间昏暗的密室,灯光昏黄而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化学试剂的味道。
墙上贴满了照片,每一张都是她自己,从婴儿到成年,每一阶段都被细致记录,编号、时间、地点一应俱全。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抚过一张五岁时的照片。
照片背后写着:“Subject L-05|记忆封锁完成度91%。”
这不是成长记录,这是实验日志。
她的胃部一阵翻腾,仿佛整个人被剥离了自我意识,成为某种冰冷研究中的对象。
沈逸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低沉而坚定:“林悦,你在看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直到听见脚步声急促靠近,她才猛地回神。
沈逸带着几名警员冲入剧院,迅速控制现场。
红衣女人苏婉没有反抗,只是望着林悦,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去找‘白屋’。”她轻声道,“那里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说完,她突然抬手将一枚白色药丸含入口中,迅速咽下。
下一秒,她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苏婉!”林悦扑上前,跪坐在她身边,伸手探她鼻息,还有呼吸,但已经昏迷不醒。
“立刻送医!”沈逸立即下令,同时看向林悦,“你还好吗?”
她没回答,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抬起头,声音哽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沈逸沉默片刻,蹲下身与她平视:“她在等你准备好的时候。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追查下去。”
案件初步告一段落,警方连夜将苏婉送往医院,并对剧院进行了全面搜查。
然而除了墙上的照片和几本破旧的笔记本外,几乎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第二天清晨,阳光微弱地洒在宁州老城区的街道上。
林悦站在母亲生前住过的旧居门口,手里握着钥匙,迟迟未动。
沈逸站在她身后,轻声道:“我陪你进去。”
她点点头,推开门。
尘封多年的空气扑面而来,家具陈旧却整齐,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出门。
林悦走进卧室,目光落在书架最底层的一本泛黄书籍上。
那是《人格分裂与意识重构》——母亲曾经的研究专着。
她翻开书页,夹层中掉出一张纸条。
她缓缓展开,上面写着:
> “悦悦,如果你还活着,请记住:
> 不要相信任何看起来像救赎的东西。”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一直以为,理解别人、帮助别人,就能解开自己的谜团,找到母亲失踪的真相。
可如今看来,连她的“共情”也许都是某种程序设定。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悄然驶离。
车窗后隐约可见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正把玩着一枚熟悉的古董项链——那是母亲常戴的饰品。
而林悦,毫无察觉。
林悦站在母亲旧居卧室中央,手中那张泛黄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
窗外阳光照进来,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也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情绪。
“不要相信任何看起来像救赎的东西。”
这句话像是刺入她灵魂的一根针,将她多年来构建的心理防线狠狠撕裂。
她一直以为心理学是她寻找真相的钥匙,是她与母亲之间唯一的纽带。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这份执念,是否本身就是一场被精心编织的骗局?
沈逸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他了解那种痛,那种明明靠近真相,却反而陷入更深迷雾的感觉。
“我必须继续查下去。”林悦低声说,语气坚定得不像她自己。
沈逸点头,“我陪你。”
两人回到警局,林悦重新调出了近三起失踪案的资料。
她不再只关注受害者本身,而是开始追踪她们在案发前的行为轨迹。
当她把三名女性的生活圈交集放大时,一个共同点浮现出来——她们都曾在一个名为“正言律所”的地方接受过法律咨询。
林悦立刻让沈逸调取所有相关的咨询记录和聊天记录。
随着比对深入,一个频繁出现的名字浮出水面:顾明远,城东知名律师,专攻家庭纠纷调解。
“这个人……”林悦皱眉,“他在三个案子中都出现过,而且都是在案发前三个月内。”
沈逸迅速打开电脑搜索顾明远的信息。
履历光鲜得令人侧目:海归硕士,执业十年无败诉记录,代理过多起家暴离婚案件,被称为“女性权益守护者”。
“可是……”林悦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几行字,“这些案件最后的结果,几乎都是当事人失联或‘自愿放弃诉讼’。”
沈逸神色凝重:“这不正常。”
“这不是巧合。”林悦声音低沉,“这是一个行为模式。他知道如何制造信任,知道如何引导对方进入他的节奏,然后……彻底掌控。”
她在纸上快速勾勒心理画像:
年龄:35-40岁,男性
职业:律师,擅长沟通与心理操控
性格:极度自控、善于伪装,具备高共情能力但缺乏真实情感连接
动机:控制欲驱动下的猎奇心理,享受‘重塑他人人生’的权力感
写完最后一笔,林悦抬头看向沈逸,“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接下来的两天,警方对“正言律所”展开外围调查。
他们发现,律所表面上运作良好,客户口碑极佳,甚至连员工关系也看似和谐。
然而,当林悦通过受害者家属提供的聊天记录交叉比对后,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几乎所有与顾明远有过接触的女性,在交谈过程中都会不自觉地提到一个词:“白屋”。
这个词,与苏婉临终前留下的唯一线索完全吻合。
“他不是幕后黑手,至少不是最深的那个。”林悦冷静分析道,“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沈逸沉思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林悦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会主动联系他,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提出一个合作项目。”
沈逸眉头微皱,“你是想引蛇出洞?”
“更准确地说,是走进他的世界,看看他究竟是谁。”
次日,林悦拨通了顾明远的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嗓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林小姐,久仰您在心理咨询领域的成就。”他说,“不知这次合作,具体是哪方面的需求?”
林悦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却不失锋芒:“我想研究一些特殊案例的心理干预方式,或许我们可以资源共享。”
“听上去很有趣。”顾明远语气轻松,“我正好也在研究一个关于‘情绪操控’的课题,也许我们能碰撞出火花。”
林悦挂断电话,心绪却并未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