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二十二的日头格外暖,晒得灵田的稻穗泛着油亮的金。小弹蹲在金珠稻田边,数着最壮那株的穗粒——比昨天又鼓了三颗,饱满得像要把稻壳撑裂,指尖一碰,就能感受到里面沉甸甸的实。

“别数了,”阿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拎着个竹编的镰刀套,“林师姐说这几日就能割了,镰刀我都磨好了,你摸摸。”

小弹回头,见他手里的小镰刀闪着银光,刃口被磨得薄如蝉翼,刀柄缠着灵蚕丝,握在手里刚好贴合掌心的弧度。“这是你磨的?”她指尖拂过刃口,冰凉的触感带着细微的震动,是刀刃极锋利时才有的动静。

“磨了一早上呢,”阿石笑着把镰刀放进套里,“特意找李师兄借了细磨石,保证割稻穗时不沾一点碎粒。”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你做的,怕割稻子时伤着手。”

布包里是双竹制的护指套,指节处缠着灵蚕丝,内侧还垫了层软麻布,上面用烧红的细针烫了朵小小的野菊。“跟你的护腕配成一对。”阿石说着,拿起一只轻轻套在她的食指上,尺寸刚刚好,像量着她的指节做的。

两人往稻田深处走时,木傀儡抱着陶盆跟在后面,灵稻苗的穗子已经弯得快贴到地面,穗粒间的灵蚕丝反射着光,像给稻穗系了串碎钻。小野兔从笼子里探出头,对着金珠稻“咕咕”叫,三瓣嘴动个不停,像是在数穗粒。

“你看这株,”阿石指着田埂边的稻穗,“穗子比别的矮些,却最沉,估计能出五粒米。”他用镰刀轻轻拨开稻叶,“根须在土里盘得最密,所以吸养分最足。”

小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想起他刻弹丸时的耐心——原来他对灵稻的心思,和对她的一样,都藏在这些旁人看不见的细节里。她学着他的样子,用护指套轻轻捏了捏稻穗,饱满的颗粒硌着指尖,像握着把会发芽的希望。

中午歇晌时,两人坐在竹棚里分食灵米糕。糕上印着金珠稻的纹样,是小翠特意用新做的木模压的。“阿石今早去膳堂,说要给你留块印得最清楚的,”小翠挤了挤眼睛,“还问我割稻子那天该蒸点啥,说你肯定会累着。”

阿石的耳尖红了,把自己那块糕往小弹面前推了推:“她的那块印得不清楚,换着吃。”小弹咬着糕,灵米的香混着桂花的甜在舌尖散开,忽然觉得这竹棚里的时光,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满足。

下午给稻穗测重量时,阿石用个小小的竹秤,秤盘是用灵竹篾编的,轻巧得很。“你那株灵稻,比金珠稻还沉半两,”他眼睛亮晶晶的,“看来它是真认主,想给你长点脸面。”

小弹笑着捶了他一下,却被他伸手轻轻握住手腕。护指套的竹面蹭过他的掌心,像碰了下晒透的灵稻草,暖得让人不想松开。“‘二十二’的弹丸,”她忽然开口,声音软得像糕上的糖霜,“会刻镰刀割稻穗的样子吗?”

阿石从布袋里掏出枚弹丸,递到她手里:“早刻好了。”弹丸上刻着把小镰刀,刃口缠着灵稻穗,旁边两个影子正弯腰割稻,护指套上的野菊纹清晰可见,连木傀儡抱着陶盆的样子都刻得活灵活现。

“你连护指套都刻了。”小弹捏着弹丸,忽然发现镰刀的柄上,刻着两个极小的字——“石”和“弹”,像对藏在时光里的印章。

“刻的时候想着,”阿石的声音很轻,“等割完稻子,就把这弹丸挂在竹棚的梁上,让它看着我们晒新米、酿新酒,看着兔子在棉窝里打滚。”

晚风拂过灵田,稻浪翻滚着金红色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小弹把“二十二”弹丸放进竹匣,二十三枚弹丸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每一枚都藏着个沉甸甸的日子,像这即将收割的金珠稻,把所有的暖都攒得实实的,等着用镰刀割开时,洒一地的甜。

她忽然开始期待割稻子的那天——期待镰刀划过稻穗的轻响,期待新米装进陶罐的沉实,更期待阿石眼里,那片盛着丰收的光。

割稻子的前一晚,竹棚里飘着淡淡的新麦香。阿石正坐在竹凳上,用细砂纸打磨那把小镰刀,刃口在油灯下闪着冷光,他却刻意磨得圆润些,怕割稻时伤了稻秆。小弹蹲在旁边,给小野兔的棉窝添新的灵稻草,兔子在窝里蜷成个毛球,偶尔抬抬脑袋,看两人一眼又缩回去。

“明天起早些,”阿石放下砂纸,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刀刃,“卯时的露水刚好,割下来的稻穗不容易掉粒。”他从墙角拖出个新编的竹筐,筐沿刻着圈稻穗纹,“这是给你用的,比我的轻些。”

小弹摸着竹筐的纹路,忽然发现筐底藏着个小小的“弹”字,刻得极浅,像怕被人发现似的。“你连竹筐都刻了字。”她抬头时,正撞见阿石眼里的光,比油灯的火苗还亮。

“怕跟别人的混了,”他挠挠头,把镰刀放进套里,“你的东西,得认得出。”

夜里躺在草垫上,小弹听着窗外的虫鸣,手里捏着那枚“二十二”弹丸。油灯的光透过竹窗棂,在弹丸的镰刀纹路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真的有把小镰刀在轻轻晃动。她忽然想起明天要割稻子,心里竟有点像揣了只兔子,既紧张又期待

天刚蒙蒙亮,卯时的梆子还没响,小弹就被阿石轻轻推醒了。他手里提着两个布包,“刚从膳堂拿的热粥,加了灵米碎,喝了有力气。”粥碗是粗陶的,握在手里暖烘烘的,粥面上飘着几粒桂花,是他特意撒的。

两人往灵田走时,露水把田埂打湿了,木傀儡抱着竹筐跟在后面,陶盆里的灵稻苗已经空了——昨晚阿石把最后几穗也剪了下来,说“要让它跟田里的稻子一起收”。小野兔在笼子里醒了,扒着栏杆看天边的鱼肚白,像在给他们当早间的哨兵。

到了金珠稻田边,阿石先教小弹握镰刀的姿势:“拇指要抵住刀柄尾,这样用力才稳,割的时候贴着稻秆根部,快准狠,别拖泥带水。”他握着她的手试了两下,指尖的温度透过刀柄传过来,比晨光还暖。

第一镰割下去时,小弹的手有点抖,稻穗没割断,反倒带起片泥土。阿石低低地笑起来,“笨手笨脚的,”却弯腰帮她把稻穗捡起来,“没事,多割两镰就熟了。”他自己割了一把,动作干脆利落,稻穗在他手里像听话的孩子,齐刷刷地落进竹筐。

太阳慢慢爬高,露水渐渐收了,灵田的稻穗在阳光下泛着金红的光。两人并排割着稻子,镰刀“唰唰”的轻响混着风里的稻香,像支停不下来的歌。小弹的额角渗出细汗,阿石便从怀里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歇会儿?”

“不歇,”小弹摇摇头,举起手里的稻穗,“你看,我割得越来越齐了!”稻穗的根部果然整整齐齐,没带多少泥土。阿石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比任何丰收的景象都让人欢喜。

木傀儡蹲在田埂上,把割好的稻穗捆成小束,每束都用灵稻草系得整整齐齐,穗头朝外,像扎着金红的花束。小野兔被放出来在旁边蹦跳,偶尔叼起根掉落的稻穗,送到竹筐边,像在帮忙。

割到小弹那株灵稻时,阿石特意让她来割。“这株得你亲手割,”他笑着退到旁边,“它认主,别人割了会不乐意。”小弹握着镰刀,看着饱满的稻穗压弯了茎秆,忽然觉得舍不得下手——这株稻子,见证了她从浮躁到踏实的日子,藏着阿石的细心,藏着木傀儡的守护,藏着兔子的机灵。

“割吧,”阿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割了它,明年才能长出更好的。”

小弹深吸一口气,镰刀轻轻落下,稻穗稳稳地握在手里。穗粒饱满得硌手,她忽然想起刚来时,自己总嫌弃灵田的日子太静,如今才懂,这静里藏着的生长与收获,比任何热闹都让人安心。

中午歇晌时,两人坐在稻堆旁分食麦饼。阿石忽然从怀里掏出枚弹丸,递到小弹手里:“‘二十三’的,给你。”

弹丸上刻着割稻子的样子:她握着镰刀割那株灵稻,他站在旁边笑着看,木傀儡捆着稻束,兔子叼着稻穗往筐里送,天边的朝阳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染成了金红色。“连朝阳的纹路都刻出来了。”小弹摸着弹丸上的光纹,忽然发现她握着稻穗的指尖,刻着个极小的“石”字,像阿石悄悄印下的记号。

“刻的时候想着,”阿石的声音很轻,“等老了,就把这些弹丸拿出来看,就能想起今天你割稻子时,眼里比朝阳还亮。”

小弹把弹丸放进竹匣,二十四枚弹丸在阳光下排成排,像串起的岁月,每一枚都藏着个沉甸甸的瞬间。风拂过收割后的灵田,稻茬整齐地立在田里,像在等待明年的新生。她忽然觉得,最好的日子从不是终点,是这样握着镰刀,看着彼此眼里的光,把每一季的收获都刻进时光里,让岁月在弹丸的纹路里,慢慢长出新的稻穗。

割完稻子的第二天,灵田的稻茬上还凝着露水,阿石已经在田埂边支起了晒谷架。竹制的架子被阳光晒得泛出浅黄,他正把捆好的稻穗一串串挂上去,动作轻得像怕碰掉颗稻粒。小弹蹲在旁边,用木槌轻轻捶打着脱粒的竹匾,匾底的纹路里还沾着去年的稻壳,被她用布一点点擦干净。

“脱粒得趁晴天,”阿石回头喊她,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阳光足,脱下来的谷粒晒一天就能收。”他手里的稻穗金红饱满,挂在架上像一串串小灯笼,风一吹,穗粒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唱丰收的歌。

小弹学着他的样子,把稻穗往架上挂,指尖被穗壳划得有点痒。阿石见她挂得歪歪扭扭,便走过来帮她扶正,掌心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晒暖的稻粒,轻轻颤了下。“你看,”他指着挂好的稻穗,“得让穗头朝外,这样阳光能晒透,脱粒时更干净。”

木傀儡抱着脱粒用的木桶蹲在旁边,桶沿新刻了圈稻穗纹,是阿石昨晚加的。小野兔从笼子里探出头,对着晒谷架上的稻穗“咕咕”叫,三瓣嘴动个不停,像是在数还有多少穗没挂。

中午的日头最烈,晒得谷粒发烫。阿石把脱好的第一簸箕谷粒倒进竹匾,金珠稻的谷粒比寻常灵稻更圆些,泛着蜡质的光,像撒了满匾的碎金。“你听听,”他抓起一把谷粒轻轻摇晃,“声音脆的,就是干透了的。”

小弹学着他的样子晃了晃,谷粒碰撞的脆响混着风里的稻香,让人心头发痒。她忽然想起刚到青禾宗时,总觉得脱粒、晒谷是些枯燥的活计,如今却觉得,这些带着阳光温度的声响,比任何乐曲都动人。

阿石从布袋里掏出两个麦饼,往小弹手里塞了个:“先垫垫,等晒完谷,去膳堂打你爱吃的笋干烧肉。”麦饼里夹着碎芝麻,咬一口满嘴香,小弹忽然发现饼里还混着点金珠稻的碎粒,是他特意加的。

下午脱粒时,小弹的木槌越挥越熟练,稻穗在竹匾里翻滚着,谷粒簌簌落下,像场金色的雨。阿石蹲在旁边用筛子扬谷,风把细碎的稻壳吹走,留下饱满的谷粒在匾里闪着光。“你看这谷粒,”他指着最饱满的一颗,“能出三粒白米,熬粥最香。”

小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在他发间跳跃,忽然觉得这比任何华美的景致都让人踏实。她想起那些刻在弹丸里的日子——晒稻种的晨光,编棉窝的暖,割稻穗的欢,原来都藏在这些谷粒里,等着被舂成米,酿成酒,慢慢融进往后的岁月。

夕阳把晒谷架染成琥珀色时,最后一匾谷粒也晒透了。阿石把谷粒装进陶罐,罐口用麻布扎紧,上面贴的竹标签写着“二十四,新谷”。“这罐留着给你熬粥,”他拍了拍陶罐,“剩下的送库房,明年的稻种就从这里挑。”

小弹摸着陶罐上的标签,忽然发现标签角落刻着朵小小的野菊,是阿石的笔迹,带着点笨拙的认真。她刚要开口,就见阿石从怀里掏出枚弹丸:“‘二十四’的,给你。”

弹丸上刻着晒谷架的样子,架上挂满金红的稻穗,两人一个在脱粒,一个在扬谷,木傀儡抱着木桶蹲在旁边,兔子笼放在田埂上,笼门的月亮纹被夕阳照得泛着光。“你连谷粒的纹路都刻了。”小弹捏着弹丸,忽然发现脱粒的竹匾里,藏着两个交叠的小影子,像极了他们此刻的模样。

“刻的时候想着,”阿石的声音比晚风还轻,“等明年新稻种发芽,我们就用这罐里的米熬粥,就着这弹丸上的影子,肯定香得很。”

小弹把弹丸放进竹匣,二十五枚弹丸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每一枚都藏着个金灿灿的日子,像这刚收的新谷,把所有的暖都攒得实实的,只等一声招呼,就化作粥里的甜,酒里的醇,饼里的香。

往回走时,阿石背着装满新谷的陶罐走在前面,罐里的谷粒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小弹跟在后面,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忽然觉得,这些藏在烟火里的日子,才是最该被刻进弹丸的珍宝——没有轰轰烈烈,却有踏踏实实的暖,像这新谷一样,落地就能生根,生长就会结果。

竹棚里的甜酒瓮已经空了,阿石说:“明天用新谷酿坛新酒,加双倍的桂花,埋在竹棚底下,等明年割稻子时挖出来,肯定比今年的甜。”

小弹点头时,风从竹棚缝隙钻进来,带着新谷的清香,吹动了晒谷架上残留的稻穗。她忽然开始期待明天的晨光——期待新谷落进酒瓮的沉实,期待桂花撒进酒液的甜香,更期待阿石眼里,那片盛着新酿的光。

二十五的晨光带着新谷的清香,漫进竹棚时,阿石已经在泥炉上架好了陶罐。罐里的新谷正被小火慢慢炒着,噼啪的轻响混着米香漫出来,像在锅里撒了把会唱歌的星子。小弹蹲在旁边,往陶瓮里撒着晒干的桂花,金黄的花瓣落在瓮底,像铺了层碎金。

“炒谷得用文火,”阿石用竹铲轻轻翻动罐里的谷粒,“炒到微黄发香就行,太焦了酿酒会苦。”他的袖口沾了点谷糠,却浑然不觉,眼睛只盯着罐里的变化,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小弹看着谷粒在罐里慢慢变深,忽然想起他刻弹丸时的样子——也是这样专注,连木纹的走向都要细细揣摩。她往瓮里多加了把桂花,“多放点,你说过双倍的甜。”阿石回头笑了,眼里的光比灶火还亮:“都听你的。”

炒好的谷粒被倒进陶瓮时,腾起阵带着焦香的热气。阿石用竹杖搅拌着,谷粒与桂花的香气缠在一起,把整个竹棚都染得甜甜的。“得晾半个时辰,”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等温度降了才能加酒曲,不然会坏。”

木傀儡抱着空陶罐蹲在炉边,罐底还沾着点谷粒,它便用木手一粒粒抠下来,放进嘴里“咯吱”嚼着——虽说是木头做的,却像也贪这新谷的香。小野兔在棉窝里探出头,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轻响,惹得小弹笑着丢了粒炒谷进去。

晾谷时,两人坐在竹棚外的草垫上,看灵田的稻茬在晨光里泛着浅白。阿石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两双新做的竹筷,筷身上刻着缠在一起的稻穗纹,末端还各刻了个小字,一双是“弹”,一双是“石”。“李师兄教我做的,”他把刻着“弹”字的那双递过来,“说吃饭用自己刻的筷子,香。”

小弹捏着竹筷,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刻痕,忽然觉得这比任何玉筷都珍贵。她想起观星台的月光,晒谷架的暖阳,此刻都藏在这竹筷的纹路里,等着陪他们走过一餐一饭的寻常。

谷粒晾透后,阿石往瓮里加了酒曲和灵泉水,用竹杖搅匀了,再用麻布把瓮口封紧,上面压了块青石。“这样发酵才匀,”他拍了拍石盖,“等明年开坛时,保证香得能引来蝴蝶。”他说着,从布袋里掏出枚弹丸,“‘二十五’的,给你。”

弹丸上刻着酿新酒的样子:泥炉上的陶罐正炒着谷粒,陶瓮边的两人正往里面撒桂花,木傀儡在啃谷粒,兔子在棉窝里伸懒腰,连灶火的火苗都刻得活灵活现。“你连桂花落在瓮沿的样子都刻了。”小弹捏着弹丸,忽然发现瓮底的纹路上,藏着个极小的酒坛,坛身上刻着“明年见”三个字。

“刻的时候想着,”阿石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瓮里的香气,“等开坛那天,我们就坐在这竹棚里,就着新蒸的灵米糕,把这坛酒喝个精光。”

小弹把弹丸放进竹匣,二十六枚弹丸在阳光下排成排,像串起的酒坛,每一枚都盛着不同的香——有稻穗的醇,桂花的甜,炒谷的焦,还有彼此藏在眉眼间的暖。她忽然觉得,这些弹丸早就不是木头,是用日子和心意酿的酒,封在竹片里,等着岁月慢慢发酵,变得愈发醇厚。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陶瓮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守着秘密的巨人。阿石往泥炉里添了最后把柴,“今晚让傀儡守着,别让野物碰了瓮。”木傀儡立刻站直身子,抱着陶罐立在瓮边,活像个尽职的哨兵。

往膳堂走时,小弹的竹筷在袖袋里轻轻晃,像在应和脚步的节拍。阿石走在旁边,手里把玩着枚没刻完的弹丸,“‘二十六’想刻竹筷,就刻我们现在走路的样子,筷子在你袖袋里晃,我手里的弹丸也在晃。”

小弹忍不住笑了:“哪有人刻这个的。”

“怎么没有,”阿石很认真,“日子不就是这些晃来晃去的细碎吗?”

晚风卷着新谷的香气扑过来,吹得两人的衣角轻轻飘。小弹摸了摸袖袋里的竹筷,忽然觉得,最好的岁月从不是刻意追求的圆满,是这样守着一坛新酒,看着弹丸慢慢填满竹匣,身边有个愿意陪你把走路的摇晃都刻进时光的人,让每一步寻常,都走得像浸在桂花酒里,甜得让人舍不得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