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只一个劲儿揽着她的腰,“离我近点,宴辞。他们在搬东西。”
她转身望望他,只觉得好爱眼前这个人。
路知行迅速牵起薛宴辞的手直奔二楼,他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一整间卧室的宝贝给她看。
薛宴辞给路知行的爱,又回到了她十九岁,他二十二岁那年。2017年1月19日那天下午,在琴房因为揽过她的腰,被她掰痛的手腕,在那天办公室又被她掰回去了。
“路知行,抱我。”
那天的天气并不好,窗外全是雾霾。众望大厦紧邻长江道,来来回回车辆特别多,隔着厚重的雾霾只能看到车灯,听到喇叭声。
再往前,就是一公里外的南开医院,中心妇产医院,经常能听到急救车的声音。
薛宴辞那时就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背对着路知行,向他下发命令,“路知行,抱我。”
路知行三步并作两步,站在薛宴辞身后的那一刻,犹豫了。那时候他已经抱着她午睡过很多次了,等到真的要抱她,要从身后抱她,要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路知行没有喜悦,只剩下紧张。
窗户上印着薛宴辞的面庞,犹如三月春风拂过桃花枝,六月热浪盖过荷花蕊。
“紧张了?刚刚不是还很大胆吗。”
路知行抬起胳膊,攥着拳头置于薛宴辞腰间的那一刻,涨红了脸。薛宴辞的头发是茉莉花香味道的;她的身高刚到他嘴唇处,只需稍稍低头,就可以亲到她;她的锁骨很突出,薛宴辞太瘦了。
薛宴辞抬手握住路知行的拳头,她的手比刚刚牵她进办公室的时候,温热了一些。一根一根手指被掰开,片刻后,她握着他的手,贴于她腰间。
薛宴辞的腰又细又软,隔着一条裙子,路知行都知道有多软,有多细。就像弗哈玛吉他的黄铜琴弦一样,光滑、柔软,音准极高。
窗户上的薛宴辞并没去看窗户上的路知行,也没看他抱着她的双手,她的眼神很远很远,像是能穿破玻璃,穿透雾霾,看到很远的地方去。可路知行看了她许久,也没看到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哪里。
薛宴辞这双眼睛里,存的是千座山峰和万里海疆。
“路知行,你想和我结婚吗?”
“想。”
“和我结婚会死的很快。”
“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结婚,在这件事情面前,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谈恋爱的第九分钟,就讨论了结婚的事。薛宴辞想要得到路知行的心思昭然若揭;路知行想要和薛宴辞过一辈子的心思暴露无疑。
“这么紧张干嘛,要给你打个120吗?”薛宴辞笑起来很好看,她笑着嘲讽路知行的样子却很坏,坏到他的心跳又快了不少。
“薛宴辞,我们结婚吧,明年的今天,我们就订婚。2022年11月19日,我们就结婚,可以吗?”
这是路知行第一次向薛宴辞求婚,在向她告白的同一天。
她耳后用了不知名的香水,路知行闻过之后只想将她抱的更紧,好融在自己身体里。
“为什么不是明年的今天就结婚?”薛宴辞收回视线,看了看贴在颈间的人,“明年的今天就可以结婚的。”
“宴辞,我的原生家庭有一些复杂,我还没有处理好......”路知行心虚到就像是个正在偷蜜糖吃的小孩,“我现在也才只有一千万左右的存款,等等我可以吗?我想有一份基业,我不想你因为和我结婚而降低生活质量。”
“宴辞,用不了多久的,很快,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路知行语气坚定,他早就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些事了。薛宴辞没说话,只是又将目光移向远处,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薛宴辞的脖颈很长,很白,路知行贴过去的那一刻只感受到了光滑,她是一个特别软和的姑娘,更是一个特别香甜的姑娘。
“路知行,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和其他女生握手,拥抱。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许和别的女生谈恋爱、结婚,你的一生只能忠诚于我一个人。”
“如果你违反了我的这些条件,我会很难过的。”
“不会的,薛宴辞。”路知行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一生忠诚于你,你永远都不会难过。”
一刻钟后,薛宴辞转身回头,路知行在她眼里看到了无比多的爱意,无比多的情意。一如一分钟前,她望向他时的模样。
起居室里摆着同半北藕榭、和康名邸里一模一样的一组沙发。这组沙发承载了太多故事,也承载了无比多的回忆。更是路知行最喜欢的地方,他喜欢这组沙发胜过于喜欢卧室里的那张床。
“哪里来的?”
路知行一如既往从背后拥着薛宴辞,将脸颊贴在她雪白光滑的脖颈之上,“定制的。”
2017年1月19日,薛宴辞转身回答了路知行关于订婚、结婚的约定。
2030年4月8日,薛宴辞转身给了路知行渴望已久的亲吻。
……
“好姑娘,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我先去收拾书房。”路知行逃走了,逃去书房忙着装监控去了。
今天家里人来人往,书房是最重要的地方,必须要时刻保证足够的安全和隐秘,那里存着薛宴辞的前程,存着叶家、薛家,两家人的未来。
薛宴辞看看这座新房,虽是第一次来,仿佛已经来过无数遍了。只要有路知行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起居室里的沙发,墙角的酒柜,矮脚柜上的唱片机,一盒又一盒的黑胶……穿过起居室的小门,是她喜欢的木架床,藕合色的四件套,床头柜子里的桃子味,衣帽间里的睡衣、睡裙、各式各样的裙子……
他都帮她想到了。
晚十点,薛宴辞合上手里的书,窝进路知行怀里,“姑娘呢?”
“疯玩了一天,已经睡着了。”路知行揽过薛宴辞的肩膀,将她的头发放在枕边一次又一次。
再次开启话题,好像变得很难。
两年四个月,从坦诚相见变成各自成套的睡衣,薛宴辞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下午在起居室的那一刻,她无数次想抬手解他的领带,解他的扣子,最终也还是放弃了。
好像,变得,很陌生了。
不再有水到渠成了。
“宴辞,我和其他人从没有过……”
“嗯,我知道。”薛宴辞快速将路知行想要说的话打断了,她很忌讳在自己的床上去谈论别的其他人。
“知行,把你给我。”
“宴辞,你确定吗?”
“你想确定什么,我的路老师?”薛宴辞问的坦荡。
“没什么。”路知行答得尴尬。
……
“路老师,过来。”她伸着手唤他一遍又一遍。
“好姑娘,让我亲一下。”路知行从第一晚就说薛宴辞是舒芙蕾,是蛋奶酥。从那之后,每一晚、每一次,他都要亲过、尝过,才肯有下一步。
路知行很会闹脾气,更会撒娇。
他说这是他的仪式感,是他的上贡。
……
“好姑娘,是不是弄痛你了?”
“没有,只是时间有些长了。”
确实很长时间了,两年四个月了。
……
“宴辞,想去沙发。”
“好。”
……
“宴辞,想去浴缸。”
“好。”
……
“宴辞,想去洗手台。”
“好。”
……
“宴辞,想你亲我。”
“好。”
……
“宴辞,坐上来。”
“好姑娘,亲我。”
……
“路老师,这两年,一点儿新东西都没学到?”
“你都不要我了,还学这些干什么?”路知行委屈极了,说着话又往薛宴辞怀里钻了钻。这两年,他对这些事,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明安和李智璇还为此取笑过他几次。
“我的错?”她笑着奚落他一句。他从她怀里探出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不满意?”
“不满意。”她给了他屁股一巴掌,这是惩罚还是奖励,路知行分不清楚。
薛宴辞喜欢打路知行屁股这件事,并非什么秘密。从第一次的尴尬,到第二次的享受,他是极喜欢她这样做的。
薛宴辞每一次带路知行去饭局,去应酬,去宴会,都会先将手放在他腰间,再往下移去,有时候只是放在那儿,有时候会轻拍一下,无论怎样,路知行都会心神荡漾。
路知行带薛宴辞去演出现场,带她出差,她也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突然抬手打他一下,每一次,路知行都会回头将她拥进怀里,偷偷亲一口。
“你这两年都做什么了?”薛宴辞的提问很冲,刚刚那一巴掌应该是惩罚吧。
“除了最后那几个月想着怎么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才会接受外,其他时间都在想怎么同你道歉。”
“没问你这个。”薛宴辞更凶了。
她没有称呼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管自己叫知行,更没有叫自己路老师,薛宴辞到底在问什么,路知行一时拿不准主意了。
“通纳生物、陆港集团这个季度的营收比上个季度多了23%,且初这个季度的营收和上个季度持平,有季节性的原因……”
“我是说,你这两年,一点点儿身材管理都没做?”薛宴辞的提问很冲,刚刚那一巴掌是奖励。
这两年,心力憔悴,确实胖了一些。可只一点点,就被她发现了。路知行开心极了,她对自己身体的记忆,无比深刻。
薛宴辞说过,喜欢自己肩宽,腰窄,屁股翘,路知行笑得甜蜜,“天亮就去。”
薛宴辞又给了路知行一巴掌,取笑一句,“倒也没必要这么着急。”随后将抱着他的手抽回,转而搭在他腰间,她困了。
路知行关掉床头那盏暖橙色的落地灯,将薛宴辞放进怀里,俯身亲过她的额头,掖好被角。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又在怀里了。
……
“干嘛?”路知行只稍稍抽了一下手,宴辞就醒了,她睡觉还是不够安稳。
“食材昨晚都准备好了……”路知行轻声哄一句,“我去煮了就回来,很快。”
“不用,吃其他的也一样。”她转身将他抱得很紧,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却有特别大的力气。
自2017年同居后,每一个早晨都是这样。路知行早起,去煮早饭,回来之后再睡一会儿,两人再一同起床。
路知行做的饭,在薛宴辞眼里,天下第一好。
这许多年过去,薛宴辞只要在家吃饭,早饭必然是路知行做的,晚饭也必然会有一道她最爱的菜是他做的。
“宴辞,我想这样做。”
“从今天起,你不想这样做了。”她霸道,她无理取闹,她不讲理。她抱着他的手,又用了更大的力气,贴在一起的肌肤产生了共同的温度。
“留下来,和我再睡会儿。”她命令,她强势,她困极了,没一分钟,就睡着了。
从六点到八点,从2017年5月19日到2030年4月9日,早起的宴辞一直都是懒洋洋的,等着路知行抱她,等着路知行给她爱。
她对他有多上瘾,他对她就有多疯魔。
“知行,去告诉叶嘉念,不要在走廊里疯跑,上下楼梯要慢一些。”
“路老师,换浅灰色的衬衣。”
“路老师,换黑色半框的眼镜。”
……
薛宴辞下楼的时候,正赶上路知行挽着袖子在训女儿。这大概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路知行教训叶嘉念。
薛宴辞的女儿才不肯听这些,伸着手,“妈妈,救我……妈妈,快救我……”
薛宴辞略过撒娇的叶嘉念,径直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找蓝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