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江湖多美人测字医心录 > 第48章 江氏护主·劫狱救出何济身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8章 江氏护主·劫狱救出何济身

第金玉满堂花厅内死寂如坟。慕容月掌心那颗鸽血红宝石滚落在地毯上,灼灼如血。护卫颤抖的余音还在梁间缠绕,何济腰间那枚听风玉符却已冷寂下去,唯余楚晚晴最后那句“守陵人巫咸”如冰锥刺入众人心头。

“墨尘…好快的刀。”何济声音淬了寒冰,面上却浮起春风般的笑意。他俯身捡起红宝石,指尖摩挲着温润棱角,忽地将其轻轻簪进慕容月微乱的鬓发间:“月儿妹妹的千金,买来了阎王帖。这宝石权当济某的买命钱,簪好了,下黄泉也得让孟婆瞧瞧西域商会少主的手笔。”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慕容月一把拍开他的手,红裙如火却掩不住眼底惊惶,“证人死光了!李崇道刘正清那两个老狗定然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还有那什么墨尘…”

“墨尘要的是守陵人,暂时还瞧不上我这颗脑袋。”何济截断她的话,指节轻轻叩击紫檀茶海,目光转向柳如烟,“姐姐,焦尾琴可还带在身边?”

柳如烟妙目微凝,瞬间领会:“在马车里。你要…”

“诏狱那地方,阴湿气重,待久了骨头缝都发冷。”何济懒洋洋舒展腰身,月白袍袖滑落,露出一截手腕,“总得让皇帝陛下听听,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他指尖蘸了茶水,在光润的紫檀案几上飞快写下一个字——囚。

水痕淋漓,笔锋却如刀劈斧凿。

慕容月倒抽一口凉气:“你疯了?自投罗网?!”

“网?”何济嗤笑,指尖点在“囚”字中心那一点上,水渍氤氲开,“月儿妹妹看,这像不像一颗美人泪?落在‘囚’字心尖上,这牢笼…不就自己开了缝?”他忽然侧耳,唇边笑意加深,“听,接济某回‘家’的马车到了。”

话音未落,府外骤然响起急促马蹄与金铁交鸣!夹杂着几声短促惨叫!

“何济!滚出来受死!”炸雷般的怒吼穿透高墙,杀气腾腾。

慕容月脸色煞白,柳如烟霍然起身。何济却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襟,踱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只见府门前长街已被黑压压的京畿卫堵死,当先一骑正是刑部侍郎周阎王,马鞭直指金玉满堂朱漆大门。他身后弓弩手引而不发,箭镞寒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森冷星河。

“啧,周大人这嗓门,不去西市吆喝卖刀真可惜了。”何济倚着窗棂,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盖过街面喧嚣,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只是您这‘请人’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亲呢。”

周阎王面皮紫涨:“休得胡言!你勾结北境,谋刺重臣,罪证确凿!速速…”

“罪证?”何济轻笑,指尖随意一弹,一滴晶莹水珠自窗棂飞射而出,精准打在周阎王座下骏马左眼上!那马吃痛长嘶,人立而起!

“哎呀,手滑。”何济毫无诚意地致歉,趁周阎王狼狈控马、阵型微乱之际,转头对厅内二女眨眼,“月儿妹妹的商路,柳姐姐的琴路,都先借济某一用。改日…加倍奉还。”他刻意咬重“还”字,桃花眼里的促狭让慕容月想骂人又莫名耳热。

“何济!”周阎王终于勒住惊马,暴怒如狂,“放箭!给本官射杀此獠!”

弓弦嗡鸣如蜂群炸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谁敢动他——!”一声清叱如冰河裂玉,自金玉满堂最高的飞檐上炸响!两道纤细身影如夜枭般扑下!

刀光!

匹练般的刀光撕裂暮色!并非一道,而是两道!一道刚猛霸烈,似开山巨斧劈开箭雨!另一道却诡异飘忽,如月下流云,无声无息卷向京畿卫阵中马腿!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连成一片!前排数十匹战马惨嘶着轰然栽倒!马背上的骑士滚作一团!箭阵瞬间溃散!

刀光一敛,两道身影已如乳燕投林,轻盈落在何济身前的窗台上。当先一人黑衣劲装,身姿挺拔如青松,马尾高束,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俏脸,杏眸含煞,手中一柄造型奇古的宽刃长刀还在嗡鸣震颤。正是江疏月!她身后,白衣胜雪的江映雪俏生生立着,眼覆白绫,怀抱一架焦尾古琴,空灵的容颜在暮色中如同不染尘埃的玉雕。

“阿月,阿雪?”何济惊喜挑眉,随即目光落在江疏月紧抿的唇角和绷直的肩线上,话锋一转,“哎呀呀,几日不见,阿月这刀气又凌厉了三分,莫不是想济某想得肝火旺盛?来来来,让济某给你把把脉,开副降火清心的方子…”

“闭嘴!”江疏月刀锋一转,冷冷指向何济鼻尖,耳根却可疑地泛红,“再油嘴滑舌,我先把你舌头割了喂狗!”

“姐姐舍不得。”何济笑嘻嘻地拨开刀锋,指尖顺势在她握刀的手背上飞快一划,“阿月的手,握刀时最是好看,骨节分明,力透…嗯?”他话音忽顿,眉头微蹙,指尖在那微凉的手背上多停留了一瞬。

江疏月触电般缩手,刀差点脱手,恼羞成怒:“你!”

“脉象浮紧,肝气郁结,心火亢盛。”何济摇头晃脑,煞有介事,“阿月啊,听济某一句劝,少生闷气,多笑笑。来,给哥哥笑一个?”

“何!济!”江疏月气得浑身发抖,刀光再起,这次是真朝他劈去!

“姐姐!”一直安静如雪的江映雪忽然出声,声音空灵似山泉,“他故意气你呢。你越气,他越乐。”她转向何济的方向,白绫下似乎有洞悉一切的目光,“何公子,诏狱路远,不如让映雪为你抚琴一曲,壮壮行色?”她素手轻按琴弦。

“还是阿雪最懂我!”何济抚掌大笑,无视江疏月要杀人的眼神,“不过此地煞风景的野狗太多,污了阿雪的琴音。阿月,”他忽然凑近江疏月,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帮个忙,替济某清个场?记得别弄死,弄残了还得济某费药治,亏本。”

“你!”江疏月被他气息烫得一颤,咬牙低吼,“事后找你算账!”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射入混乱的京畿卫中!刀光再起,这次却如鬼魅穿花,专挑关节筋腱下手!所过之处,惨嚎连连,却无一人毙命!

“何公子,请。”江映雪唇角微弯,指尖在焦尾琴上轻轻一拨。清越的泛音如同冰珠落玉盘,竟奇异地压过了满街的喊杀与哀嚎。

何济含笑看向厅内:“柳姐姐,月儿妹妹,可愿与济某共赴这龙潭虎穴,听一曲‘狱中仙乐’?”

柳如烟已抱起自己的琴匣,温婉颔首:“愿为公子引弦。”

慕容月跺脚:“疯子!一群疯子!”却一把抓起桌上几颗最大的宝石塞进怀里,红裙一旋跟上,“本少主倒要看看,诏狱的牢饭值不值我一颗猫儿眼!”

金玉满堂朱门轰然洞开。何济一袭月白,当先行出。身后,柳如烟怀抱琴匣,莲步轻移,慕容月红裙如火,金铃脆响。江疏月刀光开道,所向披靡。江映雪怀抱焦尾,白绫覆眼,却步步生莲,踏着满街翻滚的京畿卫,如同行走在洁净的雪地上。焦尾琴在她怀中,偶尔流泻出一两个清泠的音符,竟成了这修罗场最诡异的背景乐。

周阎王被亲兵死死护在后方,看着这诡异又嚣张的组合,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反了!反了!给本官…”

“周大人,”何济已行至他马前,抬头,笑容灿烂如三月桃花,“您印堂发黑,山根断裂,恐有血光之灾啊。要不要济某给您测个字,破破灾?”

“拿下他!”周阎王歇斯底里。

数名亲兵悍不畏死扑上!

何济不闪不避,只伸出两根手指,闪电般在当先一人胸腹几处大穴拂过!那人前冲之势顿止,如同被抽了骨头般软倒,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哎呀,这位军爷肝阳上亢,痰迷心窍了。”何济收回手,指尖不知何时拈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对着暮光欣赏,“济某不过帮他泄泄火,疏通疏通经络。”他目光扫过其他僵住的亲兵,“下一个谁来?济某免费义诊。”

亲兵们看着同伴诡异惨状,再无人敢上前。

“废物!”周阎王拔刀欲劈!

铮——!

一道清越的琴音骤然响起!非柳非江,而是来自柳如烟怀中那架刚刚取出的古琴!单音裂帛,直刺神魂!周阎王高举的钢刀猛地一滞,脑中嗡鸣,眼前发黑!

“周大人,”柳如烟指尖按弦,声音温柔似水,“刀兵不祥,莫要伤了贵体。”

周阎王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再看何济那似笑非笑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哪里是待宰的羔羊?分明是披着人皮的妖孽!他色厉内荏地嘶吼:“你…你等着!诏狱有进无出!”

“是吗?”何济轻笑,目光掠过他肩膀,望向长街尽头那座在暮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森黑建筑,“那济某更要去瞧瞧了。阿月,开路!”

江疏月冷哼一声,刀光再闪,劈开最后几个拦路的兵丁。一行人,在数百京畿卫敢怒不敢言的目送下,施施然走向诏狱那黑洞洞的大门。

诏狱深处,玄铁重门次第洞开,阴风裹挟着血腥与霉腐味扑面而来。火把跳跃的光线下,刑架、铁钩、血槽…触目惊心。最深处的天字一号囚室,粗如儿臂的铁栏后,何济盘膝坐在一堆还算干燥的稻草上,月白锦袍纤尘不染,与周遭污秽格格不入。

“条件不错,清静。”何济打量着囚室,满意点头,“比济某预想的宽敞。阿月阿雪,委屈你们挤一挤?”他指着角落里唯一一张破木床。

江疏月抱着刀,背靠铁栏,冷着脸:“闭嘴!养你的神!”

江映雪则安静地坐在床沿,焦尾琴置于膝上,白绫覆眼的面容在昏暗中更显空灵:“此处地气阴寒,何公子需凝神静气,莫损了心脉。”

囚室对面,隔着一道铁栏,柳如烟与慕容月被“安置”在另一间稍小的囚室。柳如烟已盘膝坐下,古琴置于膝前,纤指轻抚琴弦,调试音律。慕容月则烦躁地踱步,金铃在死寂的牢狱中叮当作响。

“何济!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她终于忍不住,隔着铁栏低吼,“真当来度假了?外面起码围了三层京畿卫!还有暗处不知道多少墨尘的杀手!”

何济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月儿妹妹稍安勿躁。你听——”他侧耳,嘴角勾起神秘笑意。

呜——呜——

低沉肃杀的号角声隐隐从极远处传来,穿透厚重狱墙!

“北境玄骑的龙角号!”江疏月猛地站直身体,眼中爆出精光。

“萧兄这人啊,就是太实诚。”何济叹气,“济某不过给他传了个‘午门看热闹’的口信,他就真点兵来了。动静闹得这么大,让皇帝陛下的脸往哪搁?”

慕容月瞠目结舌:“你…你早算到萧临渊会来?!”

“济某只算到,”何济指尖在冰冷的地面虚划,“有人想借这铁笼子,给济某唱一出‘瓮中捉鳖’。可惜啊,”他抬眼,桃花眼里笑意潋滟,扫过囚室内外几位美人,“他们忘了,济某这只‘鳖’,身边带的可不是虾兵蟹将,而是…”他故意顿了顿。

“而是什么?”慕容月没好气。

“而是能掀翻这铁瓮的,倾国倾城的…”何济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柳如烟抚琴的玉手、江疏月握刀的英姿、江映雪空灵的侧颜、慕容月含嗔的俏脸上逐一滑过,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祸水。”

“何济!”四道含羞带恼的女声同时响起!

江疏月刀鞘砸在铁栏上哐当作响!柳如烟指尖一颤,琴弦发出一个走调的音!江映雪抿紧了唇。慕容月直接抓起牢房里一个硬邦邦的窝头砸了过来!

何济笑嘻嘻接住窝头,也不嫌脏,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嗯,粗粝了点,回味倒有几分麦香。阿雪,”他忽然转向江映雪,“借你膝上焦尾一用?”

江映雪微微偏头:“何公子要抚琴?”

“不,”何济摇头,目光却落在她覆盖着白绫的眼上,“济某想给阿雪‘看’个字。”

江映雪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何济已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隔着铁栏,柳如烟与慕容月也屏息望来。他伸出手,并未去碰触白绫,而是极其轻柔地执起江映雪放在琴弦上的一只手。她的手指冰凉,纤细,带着常年抚琴的薄茧。

“阿雪的手,生来就该拨动这世间最清越的弦音。”何济温热的指腹,缓缓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字——囚。

江映雪指尖猛地蜷缩!

“感觉到了吗?”何济的声音低沉如耳语,“这‘囚’字四四方方,像不像这铁笼?”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缓缓移动,勾勒那四道无形的框,“可阿雪你看,”他的指尖忽然在“囚”字中心那一点上轻轻一旋,如同点破一个水泡,“心在囚中,神游物外。这框,锁不住能‘看’穿它的眼睛。”

江映雪覆眼的白绫下,似乎有长睫剧烈颤动。她冰凉的指尖下意识地,轻轻反勾住了何济的手指。

“何济!”江疏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少撩拨我妹妹!”

“阿月吃醋了?”何济头也不回,指尖依旧停留在江映雪掌心,感受那细微的悸动,“放心,济某一碗水端平。待会儿也给你‘看看手相’,瞧瞧你这动不动就拔刀的暴脾气,是不是肝经淤堵…”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头顶炸开!整个诏狱地动山摇!碎石尘土簌簌落下!

“劫狱?!”慕容月惊呼!

“不对!”江疏月长刀出鞘,护在何济与妹妹身前,杏眸锐利如鹰,“是上面在强攻!”

混乱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墙体崩塌声如同沸水般从头顶倾泻而下!越来越近!

“萧将军打进来了?”柳如烟抱起琴,指尖按弦。

何济缓缓起身,松开江映雪的手,唇边笑意莫测:“是打进来了。不过…未必是萧兄的人。”他侧耳倾听那越来越近的、某种沉重机关转动的嘎吱声,眼底寒芒一闪,“听这动静…像是工部的破城槌?李崇道那条老狗,为了坐实济某‘劫狱谋反’的罪名,连压箱底的家伙都搬出来了。真是…煞费苦心啊。”

头顶的巨响与喊杀已近在咫尺!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顺着石阶汹涌而下!火把的光亮扭曲晃动,映出甬道尽头影影绰绰、杀气腾腾的重甲身影!

“何济!束手就擒!”一个嘶哑的吼声穿透烟尘!

何济却慢悠悠理了理衣袖,转向柳如烟,笑容温雅如初:“柳姐姐,此时此地,正合奏一曲…‘十面埋伏’?”

柳如烟嫣然一笑,指尖在琴弦上猛地一划!

裂帛之音炸响!如同金戈出鞘!